《且以深情到白头》树枝儿

20、渐行渐近

　　陆寒转到班上已经一个多月了，成绩似乎一点也不糟，也没有打架逃课的迹象，老班开心的像捡了一个大便宜。
　　在经过这一个月的接触，我发觉陆寒其实一点都不笨，而且似乎很聪明，特别是数理化，经常能想出又简单又生僻的方法解答。有好几次甚至让老师都纠结的物理题，他都可以思路清晰的解答。
　　连我自己都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一下：聪明！
　　他的有些结题方法连我自己都想不到。
　　于是一个月下来，陆寒竟然变成了学霸！老班也有意让他担任物理科代表。
　　我和天晴都觉得不可思议！不过渐渐的，也就习以为常了。后来也渐渐发现，陆寒虽然文科很烂，但是理科却真的好到没话说，有好几次在我纠结在数理化的习题的时候，他看似无心的嘀咕几句，就让我一下子豁然开朗。
　　再后来，才知道，原来以前陆寒每次都考年级最后一名的原因居然是他忘记了要考试，要么是没有带笔，要么是忘记写姓名，甚至有时候是懒得写字，太累了。
　　我和天晴听后都有点哭笑不得。

　　“陆寒，原来这么多年你一直在隐藏实力！快说，你是哪个星球派来的奸细！”一下课天晴就转过去逼供。
　　“我和穆离是一个星球的，我们那个星球的人要比地球人聪明好多倍。”
　　他很自然的说着穆离两个字，我正在写字，不自觉的用力一些，在本子上刻出重重的痕迹。
　　“可是为什么是穆离，张雪娟还有李梦竹也很厉害啊，他们不比穆离差很多啊。”
　　“我只认识穆离。”
　　“你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一点，李梦竹每天帮你带牛奶，你居然不认识人家，真是没有良心啊。”
　　我正在整理听课笔记，不知不觉就被两个人的谈话吸引过去，拿着笔，小心的听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笑声：“难怪，每天都有牛奶喝，我还以为是班级里发放的呢。”说着突然笑得不可抑制，连带着天晴也跟着“咕咕”笑起来。
　　忍了半晌，终于还是转过身去：“陆寒，你是白痴吗，班级里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福利。”
　　三个人笑作一团，怎么也停不下来。

　　这天中午我和天晴如往常一般去食堂吃饭，边吃边开心的讨论着今天小莫老师的新衬衫。
　　“穆离，小莫老师太过分了，穿得这么帅气上课好吗，我哪里还有心情听课，一整节课都在不安的担心会不会有哪个不长眼的看上我的小莫老师，那样我的竞争压力会很大。”说着，把一块锅包肉扔进嘴里，用力的嚼着。
　　“姚天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不要想着怎么怎么让别人不去喜欢小莫老师，你要想着怎么让自己变得优秀，让小莫老师忍不住被你吸引。”
　　“被我吸引......我可以吗......让自己变得更优秀......”天晴若有所思的嘀咕着。
　　“天晴，穆离，我可以坐在这里吗？”陆寒端着餐盘微笑的看着我和天晴问道。
　　“我没意见啊，你问问穆离啊。”姚天晴，你就这样把烂摊子丢给我！
　　我胡乱的扯着一丝假笑：“我当然没有意见啊，请坐啊。”
　　“谢谢。”彬彬有礼的道谢，然后坐在我的旁边，然后旁若无人的开始吃饭。
　　“穆离同学，你成绩那么好怎么能挑食呢，你知道胡萝卜对人体有多重要吗，它被誉为东方小人参，来来来，赶紧把他们都吃光。”陆寒毫不客气的把我挑出来放在盘子一边的胡萝卜全都夹到我的碗里。我完全没有料到他会这样做。
　　大概是因为小时候被人往饭盒里面吐口水留下的后遗症吧，从八岁那年起，我就没办法和别人一起吃一道菜，会不受控制的觉得恶心。盯着陆寒重新夹到我盘子里的胡萝卜，我努力压制着胃里的不舒服，还是压制不住：“天晴，我先回教室。你一会和陆寒一起回去吧。”
　　来不及看两人的神色，我赶紧快步离开，因为胃里已经开始翻江倒海。刚走出食堂就开始呕，呕了半天也没吐出什么东西。非常难受。
　　天晴回教室的时候，我正趴在桌子上午睡。她轻声的叫醒我，把面包和牛奶推到我面前：“好一点了吗？陆寒也不是故意的，他也是好心。”
　　“没关系。我不饿，不想吃。”胃里还是不舒服，恶心。
　　那一整天，陆寒变得异常的沉默，连下课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和天晴东拉西扯。
　　是不是我太过分了？他也是出于好意。我想天晴应该已经跟他解释过了吧，他会以为我在无理取闹吗？
　　我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为他的反常而走神。
　　上完最后一节晚自习的时候，已经将近九点。这时候才感觉到一阵阵饿。我有点有气无力的整理书本，准备回寝室。
　　我并没有注意到陆寒是什么时候站在我旁边的，他把一盒饭放到我桌子上，就离开了，没有说一句话。
　　居然还是温热的。
　　我承认，那一刻我是有点感动的。
　　接下来，我们就当做没有发生那件事。陆寒开始经常和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而我不会再把胡萝卜挑出来。有时候陆寒会和他的一些哥们一起吃，有时候天晴会被他老爸接出去吃，而我孤家寡人一个，顶多会有秦素天偶尔来慰问一下。
　　对于我和秦家的关系，学校里几乎每个人都是知道的。所以有几次秦素天来找我的时候被陆寒撞见也没有多问什么。倒是秦素天有点不放心的叮嘱我：“离陆寒远一点，他这样的小混混，别把你带坏了。”
　　我笑着反击：“你这样的小混混都没把握带坏，我还怕他！”
　　秦素天无奈：“秦穆离，你现在越来越伶牙俐齿了，哪里还有一丁点当年楚楚可怜的模样。”
　　我赞同：“难道你想让我一辈子都被人欺负？”
　　“有我在呢，谁敢欺负你。”
　　“你妹妹，秦晓苏。”
　　秦素天被我呛得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沉默半晌才说道：“穆离，不管你承不承认，秦晓苏她也是你的妹妹。”
　　“我不承认。”
　　又是不欢而散。每次都是这样，只要一扯到秦家人，我们必定会惹得两个人都不开心。

　　随着天气的变暖，心情好像也从冬天一点点变成了春天。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居然和陆寒不知不觉的熟稔起来。
　　下课的时候也经常是刚趴到桌子上准备补觉就被身后的人抓起来：“穆离，给我翻译一下这句话。”陆寒的英语是所有科目里学得最烂的。
　　上课的时候，经常会不约而同的抢答出同样的答案，没有什么过多的言语，心里却有一份小小的温暖。
　　这样的日子真好，让我渐渐的体会到上学的乐趣，渐渐开始体味到人生的快乐。
　　尽管秦晓苏还是会对我冷眼冷语相待，会偶尔找我麻烦，但是陆寒却仿佛成了我的贴身保镖，几乎断了秦晓苏所有找我麻烦的机会。
　　我承认我很享受看那时候秦晓苏脸上的愤恨的挫败感。
　　陆寒，如果你知道你是我用来报复秦晓苏的工具，你还会不会甘愿坐在我身后，保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