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传说》子木何扬

5、第 5 章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十平米大的小房间里，昏黄的灯光让我一时间不能够适应。酒醉后的疼痛让我不自禁地呻吟起来，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宿醉了。我用半醒的眼睛打量着自己地所处的环境。虽然小，但是很整齐，一台组装的电脑就搁在门口处的写字台上，电脑开着，屏幕上闪着蓝蓝地光。

　　“醒了……”洗完脸回来的梓勿扬看到我做起身来，先是有一瞬的发愣，然后呆头呆脑地问了这一句。他好像比在N市时要好一些，至少他的精神比较好，前额的几屡头发被弄湿了，叭叭地滴着水。

　　“我以为我是在做梦。”我给了他一个微笑。他乡遇知己的感觉，渐渐涌上了我的心头。虽然我们也算不上知己，但至少，他是我认识的，曾经喜欢却也错失过的一个男孩。我揉着头，想要是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是不是头疼？我给你准备了牛奶，你等一下，我给你端去。”他说着，出了房间，然后我听到厨房里有杯与碗相撞的声音。不一会儿，他端了牛奶进来，还有一个煎鸡蛋。

　　我感受到了好久没有过的被人关心的感觉，鼻子酸酸的，想要流泪。我借喝牛奶的动作，悄悄拭去了眼角的泪水。梓勿扬还是原来那样地爱对我唠叨，他说：“你看你，昨天把自己弄成了什么样子，你竟然一个人跑去喝酒，还把自己灌醉了。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个女孩子，居然一点也不知道应该为自己的安全着想。如果不是遇见我，你知道昨天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我喝完了。”我把杯子递还给他，做了一个鬼脸。

　　“为什么你老是长不大呢？为什么你总有办法让你周围的人为你担心心呢？”梓勿扬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像对待孩子般地为我洗脸。我想象着他与苍原在一起时，也是这样的温柔，忍不住嫉妒起来。

　　“梓勿扬，我真的羡慕仓原哦，有一个象你这样得好老公。”我半真半假地说。

　　“你将来会遇见一个比我对苍原更好的男人，到时候，你就会可怜仓原，怎么那么倒霉，怎么会遇到我。”梓勿扬一本正经地说。

　　“才不会，像我这么差劲的人，注定是要一辈子孤单的。”

　　“不会，如果没有人要你，我娶你好了……”他说完，我们两个人都没有出声，房间里安静得只听到我们彼此的呼吸。我定定地看着他，看着他的眼里充满矛盾和痛苦。

　　“我知道你是开玩笑的……”我想要打圆场，“仓原呢？她没有和你在一起吗？”

　　“颜颜……”他忽然抱住了我，声音变的低沉而忧伤，“我没有开玩笑，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情愿我这一生，只遇见你……”

　　“可是你……已经有了仓原了……不是吗？”我用颤抖的声音问他。他没有出声，只是抱着我，足足有一刻钟那么久。然后，他放开了我，没有做任何解释，默默地走了出去。到门口时，他又回过头来，用复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我转过了头，把视线落在床边的一张光盘上。

　　梓勿杨把我送到了地铁站口。他坚持要送我回发廊，我没让。我不想让他看见我现在的处境，虽然我自己接受了我的命运，但那并不表示要别人同我一起承认。

　　我推开“青丝如诗”的玻璃门时，已经是午饭时间了，发廊里其他的人都去吃午饭，只剩下安地，用那种嘲弄的眼神看着我，道：“混得不错嘛，刚来北京一个月，就弄到了一张借宿证。真是看不出来呢。”

　　我懒得理她这样子无聊的人，没有搭腔。她还是在一旁不停地冷嘲热讽，真是差劲极了。老板娘在后厅听到了安地的声音，走了过来。看到是我，她冷冷的说：“翘了一个上午的班，这么晚了才回来。今天晚上的场子，你就不用去了，留在这里整理好所有的工具。”

　　我低头应了声“好”。我倒是比较愿意以个人呆在发廊，而不是和她们一起去红叶酒吧庆祝老板娘的儿子考上重点高中。

　　夜幕降临了，我一个人守着这间寂寥的发廊。对面的韩国烧烤店里的香味随风而来，我才发觉自己有点饿了。

　　晚饭，似乎还没有吃。我用开水冲了一包泡面，刚吃了几口，就觉得胃难受极了。我竟然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让自己的胃受到频繁的虐待，以至于得了胃病。

　　玻璃门上的风铃响了两下，我头也没抬，就用很不友善的声音说：“今天晚上暂停营业，你不识字，没有看到门口的那块牌子吗？”

　　“你每次都像一只刺猬一样吗？我有没有得罪你，为什么这样子不友善呢？”一个男孩子笑吟吟地看着我，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意思。我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是那天在隔壁的校园里遇见的向我搭讪的学生。我忍不住地翻了个白眼。

　　“你是女孩子，不要做这么不淑女的动作。”他脸上的笑容更深了，露出一口的白牙。

　　“你向来就是这样子向女孩搭讪的吗？”我依然没有好脸色。我的胃更加的难受了起来，我想我的脸色只会是更难看。

　　他朝我的碗里瞟了一眼：“你经常吃泡面吗？难怪你的胃这么不好。不要以为吃几颗药就会没有事情，你这样子不爱惜自己的胃，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天啊，他怎么知道我的胃不舒服？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眼里满是疑问。

　　“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今晚暂停营业，不是吗？我是不是可以请你一起吃个晚饭？”虽然说是询问我的语气，不过他可没有让我考虑的机会，就把我拖了出去。事实上我也不是很想拒绝，有好东西吃，我一向是来者不拒的。

　　他把我带到了男孩女孩中餐馆。我喜欢这里的气氛，静静的，柔和的灯光的包围下，我对他的反感在不知不觉中减退。我点了几个感觉不错的菜，扫了一眼坐在附近的那一桌客人。那是一对年轻的恋人，男孩送了女孩一只钻戒，女孩激动地吻了男孩的脸。

　　“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是最值得高兴的事。”

　　“如果幸福的时光可以停止，我相信那个女孩一定愿意把时间停留在这一刻。”我转过头来，摇晃着杯子里的果汁。

　　“我不这样认为。我相信，现在只不过是幸福的开端。他们会一直相爱，制造更多的幸福。”

　　服务员端上了第一盘菜。我停止了想要反驳的念头，专心地解决盘里的食物。我想我吃饭的样子一定很不雅观，因为他一直看着我笑。我停顿了一下，看着他道：“先不要跟我说什么淑女的表现，我不是淑女，而且我饿了。这道菜的味道不错，不尝尝吗？”

　　“你真的是很可爱。”他说着，拿起了筷子。这顿饭吃得很尽兴，我差不多把所有的食物都解决了，制成下盘里那点可怜的装饰物。看到我意犹未尽的样子，他很好心地问我要不要再来一点甜食。我摇了摇头，很不好意思地笑了。

　　“谢谢你的晚餐。虽然很不想承认，我还是被这一顿饭收买了。我叫陈倾颜，你呢？”

　　“王海帆。”

　　“你为什么想请我吃饭？不是想追我吧？”我半开玩笑地问。王海帆笑了，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上次遇到你，我还以为你是我们学校的师妹。”

　　“现在知道不是了吧？我只不过是一个打工妹。下回你来我们发廊，我让老板娘给你优惠一点。”说着，我瞟了一眼他的头发。不错，发质柔软，很有弹性。

　　“看来我这一顿饭没有白请。”他很可爱的笑了起来。我发觉，他的笑容真得很阳光，好像从来没有忧愁会找他的麻烦。我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你暑假怎么不回家？家里人不会担心吗？”

　　“不会，爸爸妈妈都在法国，家里就我一个人，回去了也没有管我。我想，不如利用暑假地时间好好实习，以后找工作或者会比较容易。”

　　“你是什么专业呢？以后想找什么样地工作？”

　　“我是双语播音的，如果没有意外，我想我会在电视台。不过我自己并不喜欢播音专业。”他的眼里闪着睿智的光芒，我相信，他会是一个成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