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 cafe'》陌·姬大人

3、平凡的Mocha

　　星期六　　多云
　　——平凡的Mocha

　　我皱眉头的看这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小鬼驮进店里。小鬼？哦，我的老天。谁来救我，Echo？在忙客人。Yukie？在煮咖啡。唉！我大叹气。“小朋友，你喝什么？”撑起笑脸。
　　小鬼胆怯的（我的假笑真的那么可怕吗？）坐到吧台前：“我可以看看菜单吗？”
　　菜单？我讨厌这个用词，油腻腻的。我摸摸鼻子：“噢，好啊。”又摆出笑嘻嘻。
　　“我……”他犹豫。
　　害我不禁脱口而出：“小朋友，钱不够的话坐一会也可以的。”
　　“我有钱！”小鬼突然激动。（我心里大摇头，如果那里有头的话。）现在的独生子女，呵。
　　“不，算了。没什么。”他又改口。这么小年纪就会说算了，我痒痒起来。“有什么可以帮忙么？”逗弄他，“如果为女朋友烦恼的话……”
　　“我没有女朋友！”小鬼又叫，震耳欲聋。我立即比了个息声的手势。沉默，我等待他的再次开口。
　　“送妈妈的话。”小家伙吞吞吐吐，“什么比较好。” 我递给他一杯果汁。手肘撑在柜台上，弯起双眼：“你总得告诉我一些你妈妈的事啊。”
　　小家伙突然警惕的瞪我，吓的我连忙愈加的弯眼：“那样我才能帮你出主意啊。”
　　“可是我不知道妈妈喜欢什么，除了要我念好书……”
　　我拍他的头：“随便说一些，比如你妈妈的一些故事啊。”
　　“故事？”
　　“对啊，比方外婆有没有告诉你妈妈小时候喜欢什么？然后你妈妈上学的时候怎么样的？或者怎么认识你爸爸的？”我连拐带骗，“姐姐可以根据人的生活习惯想办法啊，何况姐姐跟你妈妈一样都是女生啊。” 小家伙很有样子的吸咬麦管。

　　小家伙的母亲。姑且称为母亲好了。
　　母亲是家中的老二，前头有个姐姐，后面是一对双胞胎弟妹。外婆最喜欢的是老大，最担心的是那对龙凤胎。母亲相对的是最不受瞩目的孩子。长到青春妙龄的时候，插队落户去了大西北。扔掉了十年的美丽在那个漫天飞雪的边城，回来已是大龄青年了。于是忙着找对象。相亲几次，遇到了父亲才勉强满意。
　　刚开始的时候，日子总能相互谦让。有了小鬼以后更是和乐融融。但不知从何时起，家里变的冰冷。父亲的身体不好，母亲是照顾他，却没有热情。然而家里并没有外遇或者第三者之类的流行病。小家伙完全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甚至是什么时候。能够依稀记得的不过是更年幼的他苦苦哀求父母不要离婚。这场没有温度的婚姻就被小家伙的鼻涕眼泪粘和了又一个十年。
　　父母之间已经不吵架了，也说不出话来。小家伙常常就是传话筒。白天，漠漠无语。晚上，跟妈妈挤一个被窝。小家伙想做些什么或者是说些什么，可是仿佛是太多年的习惯了。该说该做的也早就被时间干扰，更无措于要用什么身份去谈论上辈人的感情。小家伙想说：你们干脆就离了吧。又被同学的幸福扼住了喉咙。

　　小家伙一直低着头，喃喃：“我也知道妈妈很不开心。”
　　“那这次是？”我问他。
　　“妈妈四十岁了，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我想我可以明白了，于是笑笑点头，取了些咖啡粉，巧克力酱和新鲜的牛奶。又写了张注释。拍一下小家伙的头，“拿去，吃完晚饭。弄给妈妈喝。”我神秘的朝他眨眼：“顺便给妈妈敲敲背。” 小家伙看我。表情晶莹。“喂，咖啡可以不算你钱，果汁你可得付帐。”我可是开店赚钱的。傻傻的样子惹我一阵狂笑。又叮嘱：“把咖啡煮热加入巧克力酱，记得要慢慢的杯子的沿边倒进去。然后把鲜奶放在罐子里摇出奶泡，再倒进咖啡里，依顺时钟方向搅拌均匀，记得要慢慢的。然后挤上这个——鲜奶油。完成时可画上几笔巧克力酱，象‘生日快乐’之类的，做不好就点小黑点也行。”
　　我收拾着前台，“咖啡的苦，巧克力的甜还有鲜奶的香。你妈妈一生的写照，不是？”小家伙懵懵懂懂，迟疑一会，最后决定相信我。慎重的点一下头。
　　“记住，它叫Mocha.”我拍头拍上瘾。

　　“看见你跟小鬼聊天么，天要下金币了？”Yukie忙不迭的损我。
　　Echo还是一样的好奇：“你给了他什么？”
　　“Mocha.”我支头眯眼，一上午就大费周章弄的我好困。
　　“哇，这咖啡弄不好就比例失调。不是太苦就会太甜，要么奶味遮掉一切。那小鬼……能行？”Echo的语气，呵呵，我理解。
　　“所有的母亲都会对自己的孩子宽容，何况……”
　　何况这是那位母亲最能体会的味道，当她尝到儿子的咖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