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三十六计系列一（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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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见帝符突然毫无征兆停了下来且一动不动，宸如有些担心地轻轻唤了一声。
“嗯。”帝符并未回头，只是应了一声，随后牵着宸如继续朝御花园行去。一时之间，帝符尚且还意识不到这奖励意味着什么，宸如的声音将他从怔愣中唤醒，他也就没再去细想。
显然，在尝到了完成任务的甜头之后，比起奖励的具体内容，此时的帝符对宸如才是更加上心。
他依稀记得唐艾曾说过，若能得到宸如的心，他或许还有机会得到反间计的奖励。
思及此，帝符牵着宸如的手攥紧了几分。
……
然而立方体之中气氛却越发凝重起来，屏幕上的帝符在做什么唐艾早已无心去关注，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疑问，若非工作期间不能离开客户所在的世界，她早就丢下眼前这一切去找绫了。尽管比起其他系统来说，唐艾工作的时间还很短，但这还不至于影响她对眼下形势的判断。
“全面提升国力”这样离奇的任务奖励，根本就不可能！
“咔嚓”一声，唐艾狠狠咬了口苹果，果汁四溅。
她很烦躁，烦躁到连屏幕上池边回廊里帝符与宸如低首默默细语的互动都让她提不起半分兴趣。
“一定是哪里出错了……”她望着屏幕的目光迷离涣散，嘴里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
唐艾从未有像今天这样盼着任务能赶快完成，盼着能赶快离开这里。
关于系统自身的存在源于何处，唐艾听绫说过，有许多前辈都曾深刻讨论过这个问题。他们来自哪里，他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又是谁创造了他们。数不尽的世界之间有多少系统，没有谁知道具体数字。任务系统与业绩点又是怎样的存在，也没有谁知道。
每个系统都像是突然凭空出现，出现以后便自觉地开始工作，谁给了他们工作的动机，成为系统之前他们是否还有其他形态的存在，一切都是未知的。
又因为在非工作状态时系统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存在，且大家都分散于庞大的世界中难以碰面，所以直到目前为止，系统之间并没有一个健全的联盟组织用以维持系统们的秩序。
每个系统都有他自负的理由，必然谁也不会服从于谁。
唐艾还是个粉嫩的小新人，得到的消息自然有限，但是她知道系统虽然万能却并非可以肆无忌惮。“系统抹杀规则”这是一个在系统之间讳莫如深的话题。唐艾只零零散散的知道，一旦达成某种条件，系统就会被抹杀得无影无踪。但是这个规则具体是什么，系统是如何被抹杀的，因为系统之间消息闭塞，接触又极少，大家都只是略有耳闻，却鲜有亲眼所见。
若是在平常，唐艾是绝对不会碰这些麻烦问题的，她听绫说过，他们系统界一直有一些系统在各自进行着这方面的研究，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去添乱呢。
唐艾一度认为只要低调的享受生活，不要用自己难以约束的力量给别人家的世界造成麻烦，偶尔接几个客户，刷刷业绩点，升升级，就可以这样安逸到永远了。
可是如今这个离奇任务系统的出现却让她不得不发动思考技能，按照她的观点，既然系统极其可能是存在规则限制的，那么可以推测其实是有一个更高级的存在在监控着他们的行为。如果推测成立，他们无法探析的任务系统也必然是受高级存在监控的，如今这个与他们同属不同类的系统出了问题，那就很可能会波及到她。
唐艾随手一甩，苹果核凭空消失。调出光幕，她认真扫着帝符所处的这个世界自诞生以来的重大历史事件，以期能从其中寻到什么特殊之处。
“我可不想被规则抹杀呢。”唐艾郁闷地嘟囔道。
光幕刷刷刷的频闪，唐艾心不在焉的偶尔看一眼，更多的时候她的目光并未盯着屏幕。空洞的瞳孔中无数道白光倏忽流逝，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已将身体的一部分幻化成了最初始的虚无形态，以系统之间交流的方式大量接受着光幕里传达的信息流。这是最为高效和便捷的方式，比用人类的形态去看去思考远远快得多。到底是系统，再怎么维持人类外表，一旦到了紧张时刻，最先调用的依然是系统形态。
筛查信息的过程枯燥乏味，进行到快一半的时候，唐艾终于撑不住了，将一部分的意识划分出本体继续去调查历史，不堪其扰的唐艾往地面一倒沉沉睡了过去。系统233号当然不需要睡眠或者休息，但是唐艾需要，或者说唐艾的惯性懒惰需要。
……
“唐艾！”
吃饱睡足的唐艾刚睁开眼，还没来得及去看筛查结果，帝符这一嗓子喊得她浑身一个激灵。
【？】
帝符脑海里意外地没有响起唐艾叽喳的声音，只是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然而帝符这会儿已经顾不上唐艾敷衍的回复，一丝不苟端坐于案前的他面色虽仍然沉静，但眸子里跳跃着的点点星芒却出卖了他此时兴奋的心情。
“寡人有话问你。”
那日听到系统提示，帝符与宸如分开以后便匆忙派人前去打探。起初，焦急等待的帝符甚至连觉都睡不安稳，然而几日过去，他仍未得到什么类似的消息，他的心渐渐下沉。半个月过去，一个月过去，到如今已是小半年，随着有关于此的种种期待渐渐落空，他的心境早已随之平静，原本就没报何种希望，而今也不过是应验罢了。
没有唐艾在脑海里不停唠叨，系统也仿佛从来不存在，好像是一场梦醒，日子又回到了从前。
对内每日听着那群烦人的家伙你争我吵，冷冷看着阶下唾沫横飞，心烦；对外瞧着启国明明在蠢蠢欲动，提心吊胆却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情报，心烦。上朝就是一堆天灾人祸，这里要花钱那里要花钱，可国库没钱，心烦；下朝身边围绕一群莺莺燕燕，望着廊边花草从盛夏到暮秋，可想想自己和宸如的关系却再无进展，心烦。
直到今日。
帝符偶然翻到今年截止到目前为止所收缴的赋税，看似不起眼的一组数据，可与他印象中去年同期的相比却翻了几番，怎么看都觉得不可思议。他急忙命人调出库府所存此前历年的赋税记录，结果发现与今年相比并没有出现显著差距。
相差无几的数据似一盆冷水浇下，熄灭了帝符内心燃起的希望，然而他到底不死心，因为他清楚记得去年绝非这个数字。再次命人取来有关于人口、土地的簿籍，他匆匆翻阅了一遍，今年的虽然还没有统计上来，但是去年的数目他依稀还记得，绝对不是簿籍上所记载的这样。
随着继续翻看其他的数据，帝符抑制不住心底燃起的激动，他翻着书册的手指甚至因兴奋而微微颤抖。是了，所有的数据都变了，不止是去年，不止是赋税。初到此地时他曾查过这个国家历年的各类簿籍，尽管并没有都记下来，但是零零散散的总还有些印象，而今这些簿籍竟面目全非却没有一人在朝堂之上提出异议。
帝符又仔细回想起这半年来那群讨人厌的家伙争吵的内容，彼时听着没有察觉任何不对劲，此时细细想来，且只重点突出那些数目，他竟然发现他们所用所引的皆是这些新数据。也就是说，如果他没有记错，那么事实的确是被无形改变了，并且除了他，这天下未有一人察觉。
这样可逆转天地的能力，除了那个来历神秘的妖女，还有谁能做得到。
【啊？哦，什么问题。】
光幕前，唐艾叼着颗棒棒糖，正低头看她睡觉时被分离出的那部分意识所生成的最终报告，听到帝符有疑问，头也没抬的便回了一句。
“在提升国力以前，黎国的赋税是多少？”帝符也没客套，直接问道。
这可比调阅整个世界的历史数据要简单的多，唐艾当然没多想，随手调出一组数据就发了出去。
明亮的白光瞬间从帝符眼前掠过，不过片刻，这道白光便展开成一面银白色光幕悬浮在他面前不远处，一行行黑色的数字从光幕上滚过，他暗暗在心底与方才从簿籍上记下的数据一一对比。
帝符加紧查阅的同时，唐艾也在认真看着手头这份报告。
报告显示这个世界并未有任何异常，但同时又指出有几处地方需要注意。被分出的意识只是用来筛选数据的部分，它并不具有自主分析的能力，无法分辨非显著的变化所带来的异常。但是唐艾不同，据她分析，这几处看似不起眼的变动，正是任务系统异常的关键。
【你有没有……】
“黎国……”
光幕内外，帝符与唐艾同时出声。
【你先说吧。】
帝符正要放弃，反应更快的唐艾抢先发出一句。
“黎国国力确实提升了。”帝符没和唐艾客气，直接道。
【那当然，这可是任务奖励。】就算是出错了，也会照常兑现。
唐艾在内心吐槽半句。
“但是只有寡人能够感觉到。”帝符指了指案上的一本账册，朝着空气示意唐艾看过来。
任务系统对国力的提升并非一朝一夕，而是潜移默化的改变了黎国乃至整个大陆的格局。唐艾筛选数据的时候还是半年前，这样的变化只是刚刚起步，她的数据库里自然也就没有收纳进变化后的情况。当然，若非如此，这会儿就算是她也不可能再看出两组数据有何区别。
【喔，差距这么大啊，不过这是好事啊，怎么了？】
唐艾也有点意外，想到了国力提升这个奖励可能会很厉害，但是眼睁睁看着人口数量猛升，再联想到突然一下子就莫名其妙的冒出来这么多活生生的人，确实有点瘆的慌。
这是唐艾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失去控制后的系统带来的可怕影响，对于一个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作为系统其实也拥有着如此毁天灭地的力量的新人唐艾来说，她此时内心的惊讶和帝符几乎是差不多的。
“……”
对啊，怎么了，国力提升了是好事啊，自己原本想说什么来着？帝符默默回想。
其实他也不清楚自己想和唐艾说什么，只是在知道这事以后，不知为何，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唐艾，并且迫不及待的想要与她讨论一下。
他不是明明讨厌还来不及吗？
帝符不说，唐艾才懒得关心他那别扭的小心思，见他真的没什么可说了，唐艾发去了此前被帝符打断的那句话。
【你有没有觉得宸如有什么问题？】
尽管没有足够的依据，但唐艾还是隐约觉得报告上那几处看似不相关的疑点，实则都指向了同一个目标——宸如。
唐艾的问题让帝符一愣，宸如有什么问题吗，他匆匆回想了一遍与她少得可怜的几次接触，似乎没什么问题啊。
“你指什么。”帝符直冲冲问道。
【我也说不上来，你感觉呢，感觉她有什么问题？】
唐艾无奈道，她真说不出来宸如有什么问题，只从书面上的数据来看，她没有任何问题。
“寡人……”
突然，帝符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但他还没来得及去捕捉那阵细微的感觉，一切又恢复正常。他心底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淡淡的失落感，像是遗忘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却任他如何挣扎也无法想起。
“……不知。”帝符低声道。
【呃，其实也没什么哈，你别多想。】
唐艾看着光幕上那双素来闪着骄傲光芒的眸子忽然黯淡，也不知他又抽什么风，只好干巴巴的安慰了一句。
一时间气氛陷入沉默。
帝符不知道一个人在想什么，眼神冷峻的盯着一页页翻过的账簿。
唐艾看他不对劲便不再多说，调出宸如简单到无聊的生平，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了起来，以期能从中发现点什么。
【叮~】
一声清脆悦耳的声响毫无征兆地在唐艾耳畔与帝符脑海中同时响起，两人均是一怔，随即目光流露出些许惊讶。
【系统233号提示：客户帝符完成任务〖三十六计之反间计〗。】
【系统233号提示：客户帝符获得任务奖励〖黎国军力提升至大陆最高级〗。】
“卧槽！”这次唐艾终于没忍住，直接骂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三十六计系列一（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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