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师从 ...
-
★、师从
长久的静默之后，谢衣才红着脸朝着慕霖郑重的行了一个神农礼，然后才对着她道，“小慕，恭喜你化灵……”
慕霖大大方方的接受了谢衣的行礼，在她的记忆中很多人都是要给她行礼的，司空见惯的事一点都不别扭。想及此处，她微微撅起唇，足尖在地上轻轻一点便腾空而起，眉眼弯弯的笑起来，“阿衣，你看我长得好不好看？”
“……”谢衣毕竟单纯少年一个，虽然说他平日里比较熊，而且脸皮比较厚。但还是忍不住又被臊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道，“好……好看！”
“嘻嘻……”慕霖听了欢快的笑起来，她身边的那些藤蔓感受到了主人的欢喜也舒展了柔嫩的叶子，她的声音清脆动听极了。
运转灵力绕着谢衣飞了一圈，她伸出手去搂住少年的脖子，笑眯眯道，“那么，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呀？”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前忽然一阵恍惚，仿佛哪年哪月也曾对哪个人说过同样的话。只是答案呢，答案是什么来着？
她却想不起来了。
谢衣脸红得似被火烧，他从来没有那么近的和一个女孩子接触，特别还是一个长得很美很美的女孩子。十多岁的少年不安的揪着衣摆，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细若蚊呐的回答，“喜欢的……我很喜欢小慕的……”
“嗯，我也很喜欢阿衣！”慕霖欢快的回应他，笑眯眯注视着他的眼睛，“嗯，我最喜欢阿衣了！”
谢衣点点头，脸虽然还是红的，但经过慕霖一口一个喜欢已经可以免疫了。他想了想，觉得小慕化形后又说了很多话一定需要补充点什么，他们烈山部族因为有神农神血的缘故可以不饮不食，但小慕可不一样，想及此处他纠结了一下才道，“小慕，你才化灵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慕霖松开谢衣，坐在空里，那些藤蔓编织出一架精致的小榻让她休息。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望着谢衣，对他说的吃的很感兴趣，“难道有好吃的？在哪里？”
谢衣不好意思的笑起来，有些腼腆地道，“我……我去给你端……”说完，直接拉开门落荒而逃。
谢衣离开后，慕霖才轻轻跳了下去，她赤足踩在地上双手托腮。
流月城此时已经进入冰封之时，温度骤降，可对于她来说一点都没关系。而且在这里，她能够感受到那古老而虚弱起来，生命之力在逐渐衰退的矩木正在遥遥的呼唤着她。
她忽然就想起了很多事，微微蹙起眉头，好麻烦，她不该回来的。
很多年前，那个时候谢衣还没有出生，而她则在那个紫薇大祭司还是个小鬼的时候悄然苏醒。浑浑噩噩中与他发生了冲突，后来，当那个小鬼被强行脱离矩木的时候。她钻进他的袖子里，被浑水摸鱼带了出来。
离开矩木之后，她四处飘荡，因为根本没有人瞧得见她。最后，当她感应到一股非常熟悉的，令她依恋的气息存在后，她便朝着极北苦寒之地飞去。
也就在那里，她寻找到了谢衣。
自从遇上谢衣，她常常会做梦，虽然梦境并不完整，但是以她的聪慧却早已猜出一二。
正在思索之间，谢衣已经端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那食盒看起来就非常有年代。可见，烈山部族真的已经很久很久不思饮食了。
“小慕，快来吃！这是金银卷。”谢衣朝着慕霖招招手，然后打开食盒，从里面端着一盘小点心来。
慕霖应了一声，走近坐下，伸出手拈了一个便往嘴里送。
“唔……！”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想要扭曲了自己的表情。
“好吃吗？好不好吃？”谢衣有些局促不安的问道，这是他第二次下厨，第一下厨被太爷爷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虽然他是好心好意。
慕霖被谢衣炯炯的眼神弄的十分心塞，她勉强让自己咽下那一块滋味销魂的金银卷，然后才硬着头皮对谢衣道，“阿衣手艺着实不错！以后就做吃的给伙伴们尝鲜吧！”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慕霖心中小人捶胸大哭，神上求您不要给女儿味觉，女儿求您了！
“嗯！”谢衣听了慕霖的话，脸又一次红了，这是他一次因为做吃的而被夸。想及此处，他举起筷子加了一个金银卷在对面小慕一脸⊙口⊙的表情下送进自己嘴里，感受着一番脆生生的滋味，才不好意思道，“我也觉得很好吃，小慕，你要多吃点！”
“不用了，阿衣。”慕霖用她神女的身份来作证，她真的不想再吃第二块！
在谢衣少年露出受伤表情之前，她郑重道，“我初初化灵，不能吃太多人世之物，否则影响灵魂纯净。阿衣既然做得这么好吃，不如端出去给大家都尝尝看？”
“嗯，这是个好主意。一会我就端去给阿爹阿娘，弟弟妹妹们尝尝看。”谢衣果然被成功转移注意力，他看着慕霖许久才道，“那么，小慕，你现在教我凝星化蕴吧。”
“也好，你看要这样……”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一个时辰的时间过去了，谢衣天赋极佳，领悟能力极好。很快，他便掌握了五系灵术，尤其以木灵更为精通。
学成之后，慕霖变回了一个圆润的小珠子钻进了谢衣袖子里去睡大觉。而谢衣则端起那盘卖相……有点寒碜的金银卷去到处安利，结果可想而知……
时如逝水，永不回头，很快就到了紫薇大祭司招募各家杰出子弟的日子。
谢衣和风家的风琊同时入选，期间还包含了其他家族的十几个少年。层层选拔，考核极为严苛，稍有一步差池，便是满盘皆输。
今日，谢衣穿了比较正统的代表谢氏家族身份的衣裳。有几名带着面具的祭司领着他走过长而深，几乎看不见前路的甬道，他的头微微垂下，只能听见四周格外寂静，回荡着的只有他和祭司们的脚步声。
他拢了拢袖子，袖子最深处，是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慕霖。
慢慢的，前方有了亮光，那几名祭司缓缓的停下了脚步，示意谢衣上前。
谢衣愣了愣，因为紧张手心都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他抿了抿唇又摸了摸袖子里的珠子，才缓缓的走上前去，脚步声在空旷的大殿中不断回响。
那最上前，是穿着一袭华丽玄裳的年轻祭司，他眉目如画，却隐含冷酷戾气，薄唇微抿，眸子冰凉。谢衣有些颤栗的朝着最上座的紫薇大祭司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神农礼。
沈夜目光凉薄的停留在少年身上，他感受得到少年身上浓郁的木系灵力，那是属于生命的灵力。可是同时他又觉得好笑，这么纯粹而浓郁的灵力只是在一个族人身上，而不是已经有些衰老的矩木，如果是矩木……该多好。
“谢氏家族谢衣见过大祭司大人！”谢衣声音中带着颤抖，却又勉强压下去紫薇大祭司带给他的压迫感，他不能害怕，就算是为了整个谢氏一族，他也不能怕！
“呵……”真是个孩子，而且是一个故作坚强的孩子。沈夜望着下方的少年，想起了很多年前的自己，而后他微微勾起唇角，目光凉凉道，“为什么要学法术？”
谢衣踌躇一下，还是把自己单纯的愿望说了出来，“我学法术，是为了让大家过得好一些……”
沈夜忽然就笑起来，他的笑容很奇异，看着谢衣道，“真是个天真的，近乎可笑的答案。”
谢衣有些沮丧地垂下眼，他觉得自己说的都是真话，他想要学习法术，是因为在极北苦寒之地流放时，看见那些罹患恶疾的族人苦不堪言的模样。他想要学会法术，然后为族人减轻痛苦，生命至为宝贵，无论是谁的，都绝不能随意轻贱。
沈夜指尖轻点一旁案几，发出点点声音，许久之后才再度开口，“法术再高深，也只可护一人不畏风雪。而族中其余不善法术的人，又该怎么办？”
谢衣一怔，有些茫然的摇摇头，“谢衣……谢衣不知道。”
“你可听说过偃甲之术？”沈夜坐直了身体，眼底有些兴味。任何人，对一个诚实的孩子，都是会产生莫名好感的。
谢衣点点头，“回大祭司的话，谢衣曾在流放中听人谈及过……”
“那么。”沈夜看着他，“你想不想学？学会了它，就可创造出其他神奇之物。”
“我……”谢衣不可置信抬眼看着上座的沈夜，而后迅速点头，“我想的。”
“呵……”沈夜缓缓的站了起来，他一步一步走向还处在大脑当机中的谢衣，玄色的衣裳愈发显得他冷酷莫名，眼底的戾气也愈发浓郁，“那么现在开始，谢衣就是我沈夜唯一的弟子了。”
谢衣一愣，很快便反应上来，他郑重的朝着沈夜跪下，坚定道，“谢衣拜见师尊！”
而与此同时，拢在谢衣袖里的珠子微弱的闪了闪光芒。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师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