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队长同人]睡火山》熙夜

7、第 7 章

　　七

　　暗恋是一件无望而甜蜜的事。

　　有一些时候大概分不清楚喜爱的是人还是感觉，掺杂上了工作后，甚至分不清吸引人的是感情还是理想。明知双方之间的关系不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就一定会有积极意义上的进展，但还是固执地让这种情绪蔓延沉淀，从生命力只在蜉蝣之间的怦然心动固化成稍微想想就会心安的归宿。

　　在十八岁和在四十岁，就算喜欢的是同一个人，那感觉也并不完全一样。

　　有很多次陈小东都跟自己说不然就算了，时间和距离会消磨情绪，只要花点心力避开，这种没结果的事儿，总是可以不再去想的。

　　但是共事十年，分家五年，再加上高墙内外的五年，同城不见的两年，他先是无法下定决心避开，后是再也没有勇气结束。

　　陈小东曾经问过胡德强自己喝醉了的那天晚上都说了些什么。

　　“反正也没有什么正经的。”胡德强露出了一如既往的狡黠表情，看着陈小东尴尬的神色，又加了一句，“但是挺管用。”

　　在胡德强的不停纠正下，陈小东跟他说话的时候才不再用尊称，但是偶尔还是叫师父，他说过几次，没什么用，后来也就由着去了。

　　说实话，在一起生活了大半年后，陈小东依然不确定胡德强对自己的感情和自己对他的是否相同，然而能够平和地共同生活，虽然不能没有感情，但大概光有感情也是不够的。

　　他从来没听胡德强说过爱，不管是在酒醉的软语里，还是在恣情的温存后，都不曾有过。

　　他对自己说不要在意，在手术室门口等到浑身发软的那个时候起，就发誓过的再不在意。

　　收到林之华和邱冰婚礼请柬的时候，陈小东刚从案子上下来，难得在家里吃顿早饭。

　　“我们队里最近挺忙的，要不然就算了吧。”大红的请柬搁在餐桌边上直晃眼。

　　胡德强抬眼看了看，“来回也就一天的工夫，不耽误什么，别太拼命了。”

　　话虽说得轻描淡写，他未必不知道陈小东担心什么，反而可能是陈小东没有看到他的担心。

　　和既有担当又有能力的人共事当然是人生大幸，再不济遇到二者择其一的人也能磨合着过得去，最要命的莫过于遇到一个担当能力统统占不上的同仁，扶海警队的正职就是这么一位，这在胡德强还是警察的时候就有所耳闻。虽然陈小东从来没有抱怨过，但是胡德强能看得出来他干得很累。这大半年里他几乎没在家里睡过几个整晚上，整个人像只上紧了发条的闹钟。陈小东自己没觉得什么，可是胡德强也这么过来过，知道这个状态下去，人是要顶不住的。

　　正因为他也经历过，才知道这是个无解的困境。大环境如此，陈小东又是这样一个干起来不要命的性子，要想不累，只有不干。然而这要是份能够说不干就不干的工作，大概也不会让干活的人和看着的人都一块心里发堵。

　　陈小东伸筷子夹走了胡德强盘子里挑出来不吃的蛋黄放进自己嘴里，打断了他的思绪。

　　“吃完赶紧去补一觉。”胡德强的话音还没落，陈小东的手机又响了。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是婚礼前一宿了，胡德强睡得浅，半夜起来见陈小东坐在客厅里，也不开灯。

　　听见动静，陈小东回头叫了一声师父，声音干涩。

　　他从不跟胡德强说自己工作上的任何事儿，就连表现出这偶尔的软弱也是第一次。

　　面对困难、麻烦等等乱七八糟的破事儿，他们两个人都习惯了自我消化自行解决，拿捏着关心和过问的分寸，不让对方觉得逾矩。毕竟两个大男人，又已经到了什么道理都明白的年纪，任何心灵鸡汤都是废话，挺过来，走出去，才是真的。

　　好在他们的人生中都不只有事业这一个支点。

　　空调开得有些低，胡德强弯腰环过陈小东的肩，把他从冰凉的椅子上带了起来。

　　“去睡会儿吧，明天咱们回崇川。”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