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为了亲情（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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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利尔在露比呆愣住之前就已经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手中元气汇聚，凝聚成一柄利刃，利刃单边为锋刃，另一边为锯齿，刃身漏空着一条凹槽。
淡蓝色如冰晶的匕首在空中与贝奥狼相遇，霎时在其前伸的爪子上留下一道差点把它的爪指划断的伤口，伤口处没有什么鲜血，仅是一种怪异的红色物质，似固体，没有溢出或者要滴落的迹象。
这就是戮兽的身体，多年来很多科学家（泛指所有从事研究事业的人）都研究过戮兽的存在。但最后，无一不是从科学跳脱到玄学，没人能具体的把构成戮兽身体的参数表一一例举。
得出的结论都偏向于，戮兽是由未知滅元素构成，通过滅元素的不同排列和密度构成宏观世界的颜色区别，黑色表皮是滅元素高密度下的硬质化表现，红色则是滅元素的非固体态，白色则是更精密的组合方式构成。
而滅元素，其特性在于极度的不稳定性，以及能噬滅其他元素的侵蚀性，唯一能影响到这些未知元素凝聚的只有生物的负面（情绪，愤怒，悲伤，绝望等等），原因未知。
科学家们的公开情报中表明，还尚未研制出任何绝对对立元素，因此无能力的人们只能躲在墙后苟且偷生。
而这些怪物的出现，几乎都是以野兽的形态，不为吃人，它们的所有行为只有一个目的，杀戮，杀戮任何出现在它们视野里的生物，也因此被人类命名为——戮兽。
某些心理学家指出过，这是为了激发生物的恐惧本能，而众所周知，戮兽被负面情绪吸引。没人见过它们的进食，但无疑负面情绪与它们的生存息息相关，因为曾有人见过它们在浓郁的负面情绪中恢复了残缺的身体，甚至变得更强大。
戮兽的情报一条条，有很多，但真正指出其核心的无一不是指向负面情绪。
贝利尔不理解常人的情感，从前也没体会过明显的情绪变动，因此她一直都不能理解这些戮兽的存在原理。
今天第一次见到真实的戮兽后，一直不能理解的东西似乎有了些明悟。
光是与那双猩红的眼睛对视，平静的内心就预升腾起某些贝利尔本能抵触的情绪，耳边隐隐有似曾听闻的吟唱在回响。
看着眼前的戮兽，贝利尔不是很确定此刻内心里那陌生的情绪是什么，只想快点杀死这些黑色的怪物。
桑么说过，人类会本能的讨厌负面情绪，却没人能真正抵御负面情绪的产生，其会伴随人类的一生，只能在漫长的时间里学会接受它。
“而贝利尔，先试着讨厌这些黑乎乎的家伙吧～”
趁着突袭的戮兽攻势被阻断的一瞬间，贝利尔侧头扫了眼站在大树底下的露比，她显得很迷茫，似乎还没弄明白现在的处境。
在阻拦住这只贝奥狼戮兽的扑击后，贝利尔对这种戮兽的硬实力有了一定判断，这仅是一场可以预习预习的小战斗。
唯一需要注意的只有其特性中的群居一项。
贝利尔根据短暂的接触快速调整着匕首的形态，凹槽不需要，需要更轻薄更坚硬的刃身，刃长可以适当增加。
短匕首的刃长增加到比小臂略长，贝利尔手指翻飞，匕首灵活的在手指间切换。
可以了。
不再犹豫，脚下发力，欺身压近。
贝利尔就像投怀送抱一般的撞进贝奥狼的怀里，贝奥狼明显的惊呆住，还没明白什么情况，视野就突然上翻，仰倒，陷入黑暗。
亲手解决一只贝奥狼后，贝利尔对于那句“全身都是破绽”有了些理解。
贝奥狼的确很好欺负，力道还不如一个四岁小孩（贝利尔对小孩似乎有什么误解），而且身体质量比看上去要轻，按照普通成年狼的普遍体重为标准，贝奥狼明显比之偏轻，生物致死点似乎也和普通的狼一样，至少失去脑袋后也会死去。
脑海中快速对比和整理，贝奥狼的数据也开始从二维平面丰满了起来。
贝利尔看着地上正像是风化的石头一样一点点飞散消失的尸体，对于科学家们命名为“滅元素”的未知元素也有了初步的了解。
“贝，贝利尔，它死了吗？”露比缓过神来才后知后觉的感到恐惧和害怕。
那贝奥狼有贝利尔四五个那么大，刚才扑向贝利尔的模样真的很可怕。
贝利尔应声，随即牵起露比来到那棵粗壮的大树底下，把人推进树洞里，转身之际对上露比充满害怕不安的双眼。
贝利尔想了想才说道，“不要害怕。”
话落，见没什么作用，补充道，“它们打不过我。”
这么说似乎也没用，贝利尔苦恼，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伸手学着桑么的样子摸摸露比的脑袋，照搬桑么的话语，“害怕的东西，只要战胜它们就不会怕了。”
话语终于起了作用，露比安定下来，抓住贝利尔要收回的手，“贝利尔，贝利尔也要保护好自己。”
不舍的放手后，露比乖乖缩在树洞深处，看着贝利尔用周围的灌木丛挡在树洞口，只能透过细小的缝隙隐约看到外面。
安置好不稳定因素，贝利尔背对树洞，闭上眼感受着空气中越发低沉的气息。
戮兽出现后，空气都变得不清新了。
贝利尔数着数，渐渐包围上来的戮兽应该都是贝奥狼，数量至少十只，还在增加。
贝奥狼作为群居戮兽，有着明显的群体合作意识，它们只是聚集在贝利尔和树洞的十几米外，没有一下子就扑上来，而是不断缩小包围圈，似乎想等待己方有足够的底气后再动爪。
贝利尔不能离开树洞太远，而贝奥狼群又不先发动攻击，加上越发压抑的空气，有些……烦闷。
必须打破现状。
睁开眼看看手里的元气匕首，贝利尔快速计算着操作可行性。
不再犹豫，抬手把匕首朝着最前头的一只戮兽扔过去。
匕首被掷出的速度极快，空气中一道细不可查的丝线跟着匕首不断延长，破空声之下，匕首精准扎在贝奥狼胸前。
那是贝利尔按照普通狼的身体构造推测出的心脏位置，前提是戮兽有心脏这种器官的话。
那头贝奥狼吃痛的退后两步，并没有倒下，继而愤怒的朝贝利尔咆哮一声，直立的双腿用力一蹬扑向贝利尔。
这一声就如同号角，周围一圈的贝奥狼跟着接二连三的开始进攻。
贝利尔右手握拳，猛地向上一举，拳头中延伸出一条丝线，在空气中若隐若现，一股力道沿着丝线推向那柄还戳在贝奥狼胸口的匕首上。
匕首受力猛地上划，破开贝奥狼的肩部飞旋而出。
贝利尔默默调整发力方式，这是以元气性质作为根本，借鉴某些冷兵器原理，加上物理规则做到的，但在实际运用中贝利尔发现元气其实并不需要依靠物理规则。
元气的浅层表象是可以作用在物体表面，但仅是粗浅的运用就能够感到元气可以打破物理规则，因为它由意念而发。
贝利尔深受前世的一些理论影响，掌握新力量时会追究其力量的根本，以达到更灵活的运用力量。
在运用元气时，贝利尔能够感到意念对元气的影响，比如由元气凝聚的匕首可以轻到没有重量，也可以重到贝利尔所能承受的重力极限。或者被元气覆盖的非生物，可以凭空漂浮；而同样的，原本漂浮的物体（比如氢气球）也可以“乒”一下像个铅球一样砸落在地上。
这个意念操控元气的影响因素只有两个局限之处，那就是距离，以及生物极限。
在一定距离内，理论上只要生物极限够高，元气甚至可以做到完全掌控一切，距离越远影响越弱。
目前贝利尔能完全掌控的只有周身半米范围，意念最远影响范围是20米左右，超出范围的元气会很快消散，至于身体极限，暂时没有得出过精准的数据。
而为了更精准的操控意念影响范围内的元气匕首，扔出去的匕首就是利用粘附性形成丝线，利用物理法则加上意念影响，才达到的这一击攻击效果。
尽管做到了这看起来匪夷所思的攻击方式，贝利尔却很不习惯。因为如果把她所有熟悉的攻击方式排个名次，冷兵器一类只能算在末位。
这个时候如果有镭射炮就好了。
根据元气特性重新调整公式并计算出最佳出力方式，这一次仅是手腕带动手掌一甩，丝线便推出一道大弧线，末端的匕首跟着被甩飞，直直横斩向一只腾跃到空中的贝奥狼。
匕首微微受阻，但还是很顺滑的如同切奶酪一般切过，还在空中的贝奥狼身体还在前冲，但上下身体已经逐渐分离，最后受力滑出两道抛物线，撞在对面的扑上来的贝奥狼脸上。
第二只。
肩膀被切开一半的贝奥狼还没死，拖着耷拉的半个肩膀，这只身艰志强的贝奥狼不放弃的顺着飞扑的力道继续扑向贝利尔，仅剩的一只爪子撑开，黑色反光的指尖照头抓下。
迎接它的是另一柄匕首，冷光闪过，残疾狼的爪子高高飞起，前扑的狼身还被贝利尔顺脚一踢，与侧面一只同族亲密的拥抱在一起。
匕首画出一个大幅度切过又一只贝奥狼，头身分离。
第三只。
那只熊抱扑倒同族的残疾狼很顽强的爬起，踩着同族的身体再次扑向贝利尔。
张大的狼吻中能看到咽喉深处的红色物质，扑面而来的风里没什么特别的味道，贝利尔矮身一肘击打向上，强制让残疾狼闭上了嘴，回身一踹送其原路返回，把被残疾狼撞过一次的倒霉狼再次撞倒。
转身之际把另一柄匕首甩手扔出去，手指顺时针划一圈，带动匕首一连腰斩三只贝奥狼。
这样的作战方式明显还很生疏，无法做到双手灵活运用，在集中精力控制一柄匕首时 ，另一边就会被忽视，暂时还做不到分心控制两柄匕首，而且双手无法做大弧度的战术动作。
贝利尔当即右手一扯回收了第一柄匕首，专心操控第二柄匕首。
为了达到以最小力道收获最大结构，贝利尔继续实验几次。
五分钟后，在满地还没完全消散的黑色元素中，贝利尔走到最后一只贝奥狼身前。
这只贝奥狼被特意留了下来，只见它四肢被斩断，缺少半边肩膀以及半个下巴。
之所以留下这只，是因为贝利尔发现它能号令其他贝奥狼，但细细观察后也没发现和其他贝奥狼之间有什么差异。
被削成狼棍的贝奥狼面对贝利尔，就像案板上的鱼，只能勉力蹦跶几下，无法造成任何威胁。
贝利尔上手摸了摸，黑色的狼身不是想象中的柔软毛发，它只是看起来像毛发，触感很硬很扎手，拔下来一把毛发，也是肉眼可见的消散。
这一点的确如同科学家们的研究那样，全身都是由滅元素构成，在离体后会很快的消散。
贝利尔通过刚才的战斗总结三种有效击杀贝奥狼的方式，一是削首，二是腰斩，三是破面。
削首的贝奥狼会立刻死去，身体慢慢消散，但被腰斩的贝奥狼却还能挣扎几下，可直接砸碎面具，它们会消散的很快。
由此可以推断贝奥狼有三个致命点，其中头部面具最致命，脑袋第二，躯干为次。
思考间，一滴汗水顺着鬓发滑落，五分钟的剧烈运动还是有些吃力的。
一条手帕接住汗水，吸干，然后一点点擦拭起贝利尔满头的细汗。
露比擦得很认真，贝利尔也没有让露比回到树洞里去，这附近她已经感受不到其他戮兽，至少百米内没有。
末了收起手帕，露比双眼如同有小星星藏在其中，闪闪发亮的注视着贝利尔，“我要学！”
刚才她只能从缝隙间看到白色身影与银光在狼群中飞舞，然后“唰唰唰”，所有的坏狼就全部都倒下了。
这就像是麻麻的故事中那些强大的猎人一样，这样那样的，一下子就把坏戮兽全部打倒了。
真帅啊！
“好。”
贝利尔没什么藏私的意识，但她想了想，“很难的。”
“我可是很聪明的！”
露比拍着小胸脯，一副“难不倒我”的样子，神气的模样就像是已经学会了似的。
贝利尔也没有打击露比的心血来潮，看看脚边像毛毛虫一样一扭一扭的贝奥狼，犹豫几秒，手中匕首翻转，柄朝向露比。
“你来试试，杀死它。”
露比眨眨眼，下意识的双手握住被送到眼前的匕首，然后看着毫无威胁性可言的贝奥狼，手抖，很紧张，紧张到退后了好几步。
贝利尔鼓励道，“不要害怕，把它想象成蛋糕，切下去，很容易的。”
“……”突然对蛋糕有了阴影。
露比紧抿着嘴唇，咽喉发紧，下意识吞咽着唾液，下不去手。
贝利尔回想自己的话语，似乎鼓励作用不大，于是她走到露比侧边，上手握住露比的手，一边推着人来到贝奥狼边上，行动中能感受到露比的抗拒。
贝利尔耐心的说道，“害怕是不被需要的，恐惧是没有用处的情绪…”
“贝奥狼长得是有点不符合审美，但没什么好害怕的。”
“你看，它现在没有办法攻击你，你不用怕它。”
“杀死它很容易的。”
“去掉头。”
“切腹。”
“从头顶刺下去。”
“……”感受到手里的手颤抖的更厉害，还变得冰凉冰凉的，贝利尔开始反思自己的鼓励方式。
眼看着露比眼角开始变得湿润，贝利尔换了角度说道，“就当做是你最讨厌的西兰花。”
话音刚落，手下一空，贝利尔就看到露比一脸气恼的扎了下去，正正扎在面具中央。
面具“咔啦咔啦”几声碎裂开来，贝奥狼瞪大猩红的双眼。
走得极其安详。
由此可见露比有多么讨厌名为西兰花的可食用植物。
露比看看已经消散一空的地面，不敢相信的抬头，“我打倒了一只贝奥狼？”
贝利尔想纠正一下露比的措辞，但话出口就转了个弯，“对的，你打倒的。”
“欧耶！我可太厉害了！”露比兴奋的跳起来，手中的匕首一个没拿住就飞了出去。
贝利尔连忙意念一动，空中的匕首很快消散。
原地跳了几下，露比觉得这不足以表达她的兴奋，她一个起跳，挂到了贝利尔身上。
“我厉害吧！我厉害吧！”
……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为了亲情（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