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木命杜杜

34、相见欢

　　（四）人生若只如初见

　　大三那年，我和招娣在外租了房子。
　　田周生留校成功，却要到北京的一所大学去进修两年。
　　夏晓堂回到了镇上的一所重点高中实习。
　　而尹伊泽却去了他父亲的制衣厂，他父亲因为脑溢血，听说嘴都有点歪了，不能主持大局了。
　　“建大桥的人变成了做衣服的了。多滑稽。”
　　“那你呢，堂堂一名初中的语文老师现在变成了摆地摊卖衣服的了，你说这滑稽不？”
　　“是呀，我都不知道上这破大学干什么来着？招娣笑着说道。
　　大三那年招娣在商贸街开始练摊了。她的货源就是来自于她从前的初恋。

　　“不知谁说的，当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人们很容易将昨天的忧伤遗忘。我现在终于知道人为什么三分之一的时间都需要睡觉了。”我在日记里写到。

　　“今晚我过来看你，想吃什么？”
　　我看了一眼手机上他发过来的短信。

　　借着屋子角落的一盏落地灯，我看着几乎占了我大半个床的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泰迪熊。
　　我看着墙上到处挂的小玩意儿。
　　我看着他给我买的电脑。
　　我又站在镜子面前打量着他新给我买的肉粉色蕾丝边丝绸睡衣。
　　我泡了一杯茶站在窗前看着不远处闪烁的霓虹灯，车水马龙的街道，不觉出奇的安宁。。

　　“怎么一股烟味，也不开日光灯，你是不是又抽烟了。”他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墙角的一个小茶几上。然后走到我跟前。
　　我随手将杯子放在了窗台，迎上去将它轻轻的抱着。

　　“为什么不回我短信？”他咬着我的耳朵说道。
　　“我想你。”我贴在他的胸膛说道。
　　他将我打横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身体随之轻轻的压了上来。
　　“我只是想要你的拥抱，我不是非得要和你干这事。”
　　“有什么区别吗，有区别吗，我要你木，我的木木呀！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我笑的那晚他就没做成。

　　第二天早晨，我还在睡梦中，就听见招娣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
　　我猛的坐起来，越过穿着平角裤头的他我看见我卧室对面蓬头散发的招娣。随即两边的门啪一声都关了。他一头跳上床将我紧紧的抱在怀里。说了一句话：“哎呀，吓死我了。”我笑的都快要岔气了。这是他第一次在我和招娣租的房子里过夜。

　　“到底让我情何以堪，从前我以为你是正儿八经的玉女，看来你也是欲女。”招娣脸上敷着她自制的面膜，半躺在我的床上。
　　我不是什么玉女也不是你说的欲女，我现在只是一个正常的女人。”我大声的对招娣说着。
　　“哎呦，还女人呢？你个小丫头片子，在别人看来不过就是不学无术的的糜烂大学生罢了。”
　　“你糜烂过了，现在就来数落我，看不起我了是吧！”
　　招娣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还是贾宝玉说的对，这女孩儿千万别沾染上男人，否则就比男人还可杀。”
　　那时我正在电脑上构思我的第二部小说，听到她说这句话，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句话不愧是经典中的经典，将女人一生的命数阐述的在清楚不过了。”
　　“那你还和尹伊泽……”
　　“我说了这就是女人的命。张爱玲不还爱上一个汉奸吗？”
　　“好了，我永远都说不过你，你这张嘴可比云锦还硬。”

　　“哎，我今晚找你就是想问你一件事，一件很私密的事？”洗完澡的招娣钻进了我的被窝。
　　“什么？”
　　“你能告诉我你和尹伊泽怎样接吻的吗？他怎么吻你的？”
　　“你变态呀，怎么问这个？”
　　她移坐到我跟前。
　　“我说的是正经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田周生分手吗？因为和他在一起很无趣。你知道吗？我多么希望他能像电视上男主角吻女主角那样！先是深情的凝望，然后一点一点的靠近了，再轻轻的试探，最后嘴唇与嘴唇轻触，就那样慢慢地深情的渐入佳境......”招娣说着闭上了眼睛。
　　“你羞不羞！”
　　“本来就是嘛，你不知道他每次抱着我就迫不及待的在我嘴上乱啃，简直就像一只猪啃着一棵大白菜一样，气死我啦！”

　　“猪啃大白菜。”我喃喃的重复着，又笑的到岔气。
　　“你呀，你也真够损的呀！我不是从前听你说过，你喜欢被强吻吗？”
　　“我是希望被一个既帅又冷，对，就像你家尹伊泽那样的帅哥强吻，而不是田周生那样看起来像个糟老头子。”
　　她自己说完，也笑了，最后竟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其实我知道她想田周生了。

　　“女人只要一想男人就最温情了。”我搂着她说道。
　　“难怪你现在柔情似水。”
　　“是吗？也许是。”
　　“第一次疼吗？”
　　“很疼却又很想。”
　　“他喜欢戴套吗？”
　　“还好。”
　　“那他知道心疼你。”

　　“你就是太意气用事了。”我说道。

　　“你别说教我了，还是好好享受你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吧！这样的日子可不多。”

　　那晚我和招娣聊到十一点多的时候，他来了。招娣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我不敢奢求和你天长地久了。”我望着他说道。我不知道好好的我为什么突然向他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你为什么总是不信我呢。”他有点生气。
　　“你以为你是谁，我不是不信你，我是不相信自己。”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那晚是我们在一起后第一次虽是睡在一张床上，却谁也没碰谁。
　　“真是莫名其妙。”第二天一早他走的时候这样说道。
　　其实我自己也觉得很莫名其妙，我只是想也许是招娣说了什么让我烦心的话，或者是我的大姨妈要来了吧！
　　但是当天晚上，我们却又在一起了，并且比任何的时候更加疯狂。
　　“你害怕我怀孕，害怕我怀了有你的孩子，害怕我会威胁你是吗？”我看着他小心翼翼取套。
　　“你个女人怎么就是不知道好歹呢？你以为我喜欢带着玩意吗？”

　　那个时候我就是那样的感觉：每次和他在一起我就不自觉的有一种失落感，但是一旦几天不见他我的失落感就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