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来》阿飞谁也不是

31、第 31 章

　　“你给我看这个，何意？”低沉的声音淡漠而慵懒，杨戬向后靠在三首蛟的怀里把脑袋枕在他瘦削的肩膀上，眯着眼睛看前方划碎幻境的人慢慢走来，微笑着停在他的面前，很美的一张脸，精致的五官淡淡的笑让他整个人显得温润如玉，眉宇间淡淡的冷漠与那温润完美的融合，额间一点流云仿若泣血，那是一张杨戬极熟悉的脸，杨戬自己的脸。
　　“变成我的样子很好笑吗？”
　　“你不好奇其他人看到了什么？杨媚儿，杨婵，玉鼎，慈航甚至是——云华仙子！”来人轻轻开口，似是隔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杨戬听得到他的声音却看不真切他开口的动作，低沉沙哑的声音层层传来似是来自很远的地方，听在耳里挤压失真的厉害。
　　“不好奇，他们看到了什么，与我何干？我欠他们的会还，他们是否欠我已不再重要。”欠，一个很简单的字，杨戬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解释了他们几千年的疼爱，或许，还可用利用！反正，没有谁的感情是真实的。
　　“杨戬，你这次回去帮我打开封印，我给你想要的一切。”
　　“杨戬并没有想要的，不过封印我还是会打开，天道可以放心。”微微一笑足倾城，三首蛟周围看着面前有点不真实的杨戬，无论是他怀里的还是对面的，都好像马上就会消散一般，用力握紧也无法挽留。
　　“我需要力量。”
　　“这我自然知道，等这幻阵一撤你被玉鼎压制的力量就会解开，到时候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没有人能挡得住你。”
　　“那杨戬便在此谢过了。”三首蛟发誓他从来都没看到过杨戬这么好看的笑容，周围的雾气在慢慢消散，一缕缕阳光拨开云雾照在自己怀里满脸苍白的人儿脸上，美的让人觉得是错觉，虚幻如照影，可惜，那是真的，就连那灵巧的脱出自己的怀抱冲向远处的封印的身影，也是真的。
　　一方小小的天地隔了几步远的地方，玉鼎手握斩仙淡漠的站在人群中央，云华仙子浅浅的笑着，扶着身边的树笑容里满满的满足，杨婵痛苦的抱着头四处乱窜，不停的喊着二哥，泪水涌出花了那精致的妆容，通红的眼睛里满满的疯狂，就像得了失心疯的野兽，逮到谁都嘶吼着追问杨戬的下落，安静的杨媚儿抱着身子蜷缩在地上，身上的血湿透了华服，黏黏的紧贴在皮肤上，泛青的脸眉毛痛苦的纠结的在一起，呼吸微弱急不可闻。
　　该来的都来的，不该来的如菩萨也来了，齐全的就像在开小型的宴会，却偏偏，少了摆宴席的人，三首蛟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就在刚刚不过几个扎眼的时候自己的手里还抓着那人的手腕，冰冷的瘦弱的，几乎是轻轻用力就会碎裂般，弱不禁风。
　　“杨戬哥哥……杨戬哥哥……”慢腾腾从地上爬起来的杨媚儿失神的呢喃着，空洞的眼睛真的映不进光去，四处摸索着，带血的泪湿了脸颊，一滴滴滴在地上溅起小小的血珠，匆匆赶来的刘沉香用力抱着疯癫的杨婵，瞪大了眼睛看着杨媚儿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看到贪狼会觉得熟悉了，因为他和杨媚儿长了张一模一样的脸。
　　“杨戬哥哥……杨戬哥哥……不要死，不要死，不要丢下媚儿……不要，不要……”跌跌撞撞的走，像是失去了方向的孩子，哭泣着在脚下铺出一条血路，杨媚儿摸索着，摔倒了再爬起来，细嫩的手掌被石子割破，鲜艳的血充斥了所有人的视线却不及她低低的呢喃，三首蛟觉得自己的身体一定被人下了定身咒，不然怎么会这么沉重，动一下都那么困难。
　　“媚儿不要了，媚儿什么都不要了，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死……不要丢下媚儿一个人……”永远不会有人知道杨媚儿到底看到了什么，所有人都只能看到她伸手挖出了自己的双眼，鲜红的血染红了她的手掌，而那张精致的倾国倾城的脸上，两个血窟窿在白的过分的皮肤上异常刺眼。
　　疯癫的杨婵因杨媚儿的话突然安静，瞪大了眼睛看着失魂落魄的杨媚儿慢慢勾起了唇角，明媚的笑容在那张不满泪痕的脸上怎么看怎么怪异，甚至透出了点幸灾乐祸，三首蛟看到刘沉香焦急的喊着娘亲之类的话，杨婵却是丝毫都不理会，兀自放声大笑着。
　　“如果我二哥死了，我就杀了你们所有人为他偿命！所有人！你们所有人都该死！”她说这话的时候杨媚儿的身子僵了一下随后化成流光消失在原地，没一会儿冲天的白光从远处爆发，伴随着魔兽痛苦的嘶吼，三首蛟握了握僵硬的手指，动了动突然放松的身子化成流光向那道白光冲去，身边还跟着其他几道不同颜色的光。
　　那是白帝力量的封印处，同时被光芒引来的还有观战的太白金星，整个封印场地干净的寸草都无，刺目的白光照的人睁不开眼睛，三首蛟拿手遮挡住眼睛，好一会儿待适应了强光再去看时，那地方除了一个温雅白衣身影之外什么都没有，没有杨戬也没有杨媚儿，白惨惨的一片看了就让人忍不住新生厌恶。
　　“天凌……”太白金星的脸色很难看，重重咬出白衣少年的名字那声音似是恨不得将他撕碎，尤其在看到他的手里捏着的杨戬脖子上常年佩戴的挂饰时，恨意更加浓郁无遮拦。那是杨戬的母亲云华交给杨戬的天眼，他几乎从不离身。
　　如今却捏在那个少年的手里，是不是就说他真的死了呢？尸骨无存？三首蛟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他现在突然就想仰天长啸，杨戬你个混蛋不带这么欺负人的跑路也带我一个混蛋老子才不相信你丫真的死了骗鬼去吧老子上天入地也一定要把你找出来啊啊……
　　文风变的太快我先静一静，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三首蛟悲痛的抚额，没有啸天犬让他却哪里找杨戬呢？根本不可能吧人间那么大，想想就觉得前途一片灰暗啊我还是辞职好了可是辞职有工资吗老子可是辛苦了几千年了怎么能这样主人你怎么可以说走就走太过分了啊啊！三首蛟内心不断咆哮着却终于抬眼看了眼那捏着天眼的少年一眼，和杨戬有六七分相似的脸，很清秀的一张脸，笑容很温暖但是怎么看都不如杨戬的笑好看，轻轻拧起英挺的剑眉，三首蛟觉得自己名为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顿顿的疼。
　　“等出去之后你就自由了，三首蛟。”耳边气若游丝的声音微凉的呼吸全书喷洒在脖颈间，三首蛟摸着自己的脖子眉毛拧的更加厉害了，心脏也疼的更加厉害了，他从来都没想过自由，在杨戬的身边，那种宁静的幸福让他觉得很舒服，哪怕做一辈子兵器，就那么活着其实也挺好的。
　　“谁稀罕那种东西啊，跑路前先把工资结了好不好你个不称职的只会压榨下属的混蛋主人。”，慢慢渡步上去，三首蛟轻轻念叨着，伸手从少年手里接过杨戬的天眼，左右看了看，上面仿佛还残留着他身上弱不可查的体温，那是三首蛟最怀念的温暖。
　　杨戬掌心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