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来》阿飞谁也不是

28、第 28 章

　　“哥哥，南海观音菩萨来了。”整理好杨戬的床铺杨媚儿突然转头去看软塌上看书的杨戬，皱着眉黑着脸一看就是犹豫了许久的模样。
　　“慈航师叔？唔，看来佛宗也闻到味了嘛。”手指轻轻点着下巴，杨戬听罢放下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没有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来，倒是眼睛忽闪忽闪很是可疑。
　　“他应该还是女装吧，啧啧，真的好想仔细看看啊，佛宗那可是个变态的地方。”
　　“是啊是啊，不然韦护那家伙怎么会混不下去甘愿下界为妖呢，你那几个师叔伯倒是忍下了，耐力真是不一般啊。”
　　“慈航师叔的脾气可是很暴躁的，媚儿，我们去看看吧，若是他们打起来那可就不好了。”放下杯子站起身理理微微褶皱的衣袖，杨戬现在已经适应了身体的沉重，只不过是被抽空了法力，他不是还有武力和三首蛟嘛，真说起来也无甚大事。
　　率先走在前面杨戬倒也不担心会迷路，迎面吹来的风裹夹着刺鼻的血腥味，只要顺着这味道走，保准不会迷路，战场总是少不了杀戮更何况还是个真正的正邪不两立的战场，就刚刚看贪狼气势汹汹过去也得死不少魔兽，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攻击天兵天将。
　　没有法力确实是一件很不爽的事情，走了半天走的腿都酸了却仍没看到战场的影子的杨戬终于忍不住皱眉，明明感觉就要到了，却怎么都看不到人影，更别说魔兽，除了浓烈的血腥味毛都没有！
　　“媚儿，我们进入幻境了。”杨戬停了脚步四处打量了一下这寂静的地方，枯萎的草木灰蒙蒙的天空，太阳被不知何时弥散的雾气遮挡，远处偶尔能听到一两声狼嚎，有风吹过耳边依旧带有血腥味却也变成了刀子，刮得皮肤生疼，踉跄着后退一步，摇摇晃晃的身子在倒地前被人从后面拖住，熟悉的感觉包围了周身，抬头，三首蛟苍白妖异的面容纵使几千年未见仍是熟悉无比，身边不远处杨媚儿痛苦的蜷缩着身子，全身被鲜血染红。
　　“——媚儿……”低低的呼唤得不到任何回应，一切只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情，杨戬动了动想要上前去拉杨媚儿，身体却像定住了一半，重如千斤只有脑袋还是活动自如的。
　　“三首蛟，这是怎么回事？”
　　“属下也不知道，这里太诡异了，连主人下在我身上的封印在这里都会失效。”半托半抱着杨戬的三首蛟警惕的打量着四周，可惜却除了灰蒙蒙的一片什么都没有，腐朽的树木上搭着不知何时死去的动物尸体，通体乌黑缠绕着怨气，怨气四散弥漫在周身似乎在真的能闻到那股恶臭的味道，杨戬忍着内心的厌恶，伸手挥散满前的灰色雾气，隐隐约约，似乎能听得到极轻极轻的脚步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过来，走的缓慢，透着一股子肃杀。
　　杨戬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仇家，毕竟在这里的杨戬实在是不太会做人，得罪的人都可以从昆仑山下排到昆仑山颠。不自觉握紧了三首蛟的手腕，杨戬绷紧了身体观察着四周，淡淡的红不知何时掺进漫天的灰色雾气里，翻滚着越来越浓似有吞噬一切的气势，呼啸着覆盖住远处满地的动物尸身然后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停住，顿了半晌又慢慢褪去，再去看时，已没有了那令人反胃的动物尸体，地上干净的没有一丝血迹，只有媚儿还躺在自己脚下，全身颤抖脸色发青。
　　“二哥？二哥你怎么在这里？这里是哪里？媚儿妹妹？媚儿妹妹怎么了？”远远跑来的杨婵看到窝在三首蛟怀里的杨戬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大叫着冲杨戬跑过来却在看到杨媚儿时生生停住，大大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害怕，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来了这里，明明刚刚还在战场上的，一个晃神却来了这里，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
　　“蝉儿？你怎么来了？”
　　“我不知道，一睁开眼睛就来了，二哥你怎么了？媚儿妹妹怎么了？”
　　“我没事，这里是幻境内，不知怎么就走进了这里。”杨戬仔细看了看面前的杨婵，没找到任何可疑之处便开口解释一二，正说着，周围又起了变化，风雪呼啸天昏地暗，远处小小的黑点迈着艰难的步子慢慢挪过来，呼吸间白色的雾气迅速冻结，还未落地便被刮过的寒风吹走，同时带走的，还有来人背上破旧的外衣，而那外衣下，绿衣的女娃娃蜷缩着身体睡得香甜，细瘦的小手紧紧抓着男孩的肩膀，在寒风中忍不住瑟瑟发抖。
　　这是杨婵眼前的景色，在杨戬和三首蛟眼里的，是晴空万里的昆仑仙境，玉泉山上，金霞洞边，一身蓝衣的孩子笑着扑进黑发的绝色道人怀里，揽着他的脖子撒娇。
　　杨婵认得这个地方，这个曾在她的梦里出现了无数次的地方，是昆仑仙境的外山，千万年被冰雪封印的地方，而那两个孩子，大的那个叫杨戬，小的那个叫杨莲，也可以叫她——杨婵！
　　这已经是很久之前发生的事了，那时的杨戬才刚刚遭逢家变，在逃亡的路上捡了自己，然后听了一落魄道士的话，领着自己去了昆仑拜师学艺，现在想想真的是病急乱投医了，那个时候真是凶险，差一点点就要死在那里了呢，不过还好比较幸运啊，杨婵想着，露出浅浅的笑容。
　　画面一转由冰雪漫天的山腰变成万里晴空的昆仑仙境，没有杨莲在身边的杨戬一路打上玉泉山，在玉鼎真人面前把杨婵拉进怀里，像只护犊子的小母鸡，呲牙裂嘴的模样仿佛只要玉鼎真人靠近就会扑上去咬他一顿，那时候杨莲就是失去了所有的杨戬的一切，就算是女娲也不能把她从他身边抢走，除非杨莲自己愿意，但是怎么可能愿意呢，那时给了自己一切的哥哥啊，面前的一切都像隔着一层薄薄的膜，杨婵痴迷的看着认真修行的杨戬轻轻伸手隔着水幕触碰那张稚嫩的脸，
　　心脏的位置，抽搐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