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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旅行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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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看着还在夜幕下的天安门,几人心中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只是脚下的路走着特别舒服,一块块巨大的石板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走在上面感觉特别塌实。
再走近一些,几人齐齐被吓了一跳,然后开始在心里大叹失策。
其实想也知道,十一嘛!要知道我们国家爱国的人还是很多的啊!
看着那乌压压的人,静默了一会儿,萧婷叹了口气:“我总算深刻了解什么叫‘人山人海’了。”
“计划生育果然是必要的啊……”吴馨接着感叹。
明天苦笑不语,阳光还处在睡眠模式中,木着一张脸双眼没有焦距,估计根本没听见她们在说什么。
萧临听了不禁一笑,随即又轻皱起眉,欲言又止。
司机大笑起来:“要的就是这个意思咧!”爽朗的笑声在凌晨微带着写凉意的静谧空气中格外让人精神振奋。阳光眨眨眼,抬手揉了揉头发,好象总算醒了过来。
大家也笑了起来,萧婷道:“说得也是呢!”
国庆国庆,不热闹,算什么“庆”呢!
萧临悄悄松了口气,老实说,他还真怕他们临时变卦不看了,说到底,他其实才是他们中真正想看一次升旗的人。
继续向前,十分钟后,一行人正式到达了天安门前,与还是光秃秃的旗杆隔着一条长安街以及无数的人头遥遥想望。
当时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就是那一天,就是那个五星红旗与太阳一起升起的时刻,彻底改变了萧临那短暂而单薄的一生的命运。
萧临至死都没有忘记,那天,天气很好,随着升旗手“刷”一声地展开国旗的飒爽英姿,第一缕阳光穿透橘色的云层照到了他们的身上,一瞬间他仿佛真的感觉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神圣。旁边有人低低感叹:“真漂亮……”
他下意识地回应:“是啊……”一转头,看到的却是一张仿佛明珠般生着光晕的脸和一双仿佛燎原野火般的眼,那一刻,在那样的光线下,所以的一切都好象虚幻模糊了起来。
那双眼灼灼地望在他,带着一种玩味的,有些轻佻的笑意。他瞬间明白过来,那声“漂亮”,说的是他。
他应该气愤的,但是没有,他愣住了。
从小,他就被告戒:不可以跑,不可以跳,不可以吹风,不可以淋雨,不可以晒太久太阳,不可以和别的小孩子玩,不可以大哭大笑……因为他的生命,比大多数人都脆弱。
为了不让一直苦苦维持着他的生命的父亲和从小莫名崇拜维护他的妹妹伤心,他不跑,不跳,不吹风,不淋雨,不晒太久太阳,不和别的小孩子玩,总是微笑……
有时候,看着窗外被风吹得摇摆不定的树枝,他竟会觉得羡慕。
而眼前这个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双眼睛?只是在它的注视下,就好象可以燃烧起来。
心底的某处,被刻意封印,忽略的地方,悄悄裂开了一条缝,有什么在里面蠢蠢欲动,叫嚣着想要冲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那人问,又笑道,“我叫燎原。”声音低沉轻柔,带着些磁性的慵懒。
他瞬间清醒,抬手捂住跳得有些快的心脏,惊慌失措地退开一步,不,不可以……
旁边的萧婷四人注意到他的异动,问:“怎么了?”又看到燎原,四人对望一眼,皱起了眉。直觉的,他们不喜欢这个人,他让他们感到危险。如果是平时,他们也许不会在意,甚至可能会很有兴趣地和他结交,但萧临不行!
萧婷立刻抓住萧临的手,明天揽过他的肩膀:“我们走。”另两人默契地跟上。萧临抿紧唇,脸色微白,紧紧握住萧婷的手,不敢回头。
身后是司机惊诧的叫唤:“哎,哎!还没完呢!怎么了?……”
在国歌的尾声中,他们离开了天安门,以为这件事就此结束。
接下来的一天,在对北京城熟得象自家后院的司机的带领下,他们逛了两条主要的商业街,老实说,比较失望,与别的城市也并无不同,硬要说不同的话大概也只有因为地段的关系商品的价格更加考验人的想象力吧!
倒是在不小心拐入一条名不见经传的小胡同的时候被他们发现了一个专门手工缝制旗袍的小店,店面极小,一不小心就会被忽略过去,里面却布置得古色古香,精巧中透着一股迤俪,角落的小木几上还置着一只青铜香炉,从中飘出渺渺的似有若无的香气,他们就是被这香气吸引进去的。
店主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生得瘦小文秀,笑起来还有些书呆气,据说当初凭着一股对女性穿上旗袍后的曼妙身姿和柔媚韵味的狂热在读了三年经济后有从新跑去学了服装设计,然后开了这家店,也算是个妙人!
萧婷和吴馨对视一眼,忍俊不禁:原来是个OUTAKU!然后两人就开始对着店里旗袍眼睛闪闪发光,果然,只要是女人,就没有抗拒得了漂亮衣服的!
明天在各色或素雅或艳丽或娇俏或妩媚的旗袍间转了几圈,嘴里啧啧有声。阳光瞟了一眼后觉得没兴趣,从口袋拉出耳塞往旁边一坐两眼一闭便没了动静。萧临一边看一边真心称赞着,倒是与店主相谈甚欢。最后,萧婷吴馨各定了两件,觉得遇到了知音的店主拍着他那单薄的小胸脯激动地保证绝对让她们满意!说好三天后来取,几人出了小店。
天色已经不早了,几人上了车,让司机向明天叔叔的房子进发。
兴奋劲过去后,一向没什么精力的吴馨便开始昏昏欲睡,更不用说从没有这样消耗过体力的萧临了,一上车便沉沉睡了过去。萧婷看着他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脸和淡紫的唇边一抹满足的笑意,心里隐隐地疼。
一天下来,大家已经将早上的那个小插曲忘了个一干二净。
接下来的几天,因为顾及萧临的身体,他们的行程并不紧凑,甚至可以说悠闲,但对于萧临来说,这样的行程还是勉强了些,所以他们决定取了旗袍,最后逛一下故宫,然后就回去。
萧临本就觉得有些不安,觉得因为自己的缘故让他们不能尽兴,知道他们这样决定后更加愧疚,呐呐地小声说对不起。
明天懒懒地窝在沙发上笑道“既然是出来玩,就没必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累,不然岂不是本末倒置?”
“就是啊!”吴馨附和。
萧临浅浅笑了笑,笑容里隐隐的悲哀与无奈。
他们越是如此,越只会让他更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无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