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绽》吖啦

3、既不怕死，也不求死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既来之，则安之，古人诚不欺咱也。”洧一边借着月光看自己刚买的书，一边感叹出声。
　　漾转头，平淡无波的眸子往向身旁的人：“不要抱着《西方死亡哲学（段德智著）》说中国古诗词。”
　　“哦……”洧点点头，“那么，I sit at my window this morning where the world like a passerby stops for a moment，nods to me and goes（今天早晨，我坐在窗前，世界就如一个过客，稍歇片刻，向我点点头，便走了）……？”
　　“我很抱歉地提醒你，泰戈尔是印度人，虽然也在中国西方，但仍然不同，”漾说着，挑起自己形状佼好的眉，“哪个才是你真实的想法？”

　　我们会在这里永久的停留吗？
　　我们会被这个原本不属于我们的世界同化吗？在时间的流逝中？
　　又或者，我们只是个过客？
　　这本就不是我们的世界，我们将在留下足迹后离去？

　　是哪一个呢？

　　洧没有抬头，或许是没有听见。
　　漾等了很久，街道都是一片静默，于是抬脚前行。
　　却听到洧用中文模糊不清地念着，《人是机器（拉美特利著）》中的话语。
　　“既不怕死，也不求死。”

　　我们不畏惧任何未来。
　　但同样的。
　　我们也不求任何未来。

　　忽然，漾展开笑容，“算了，这种沉闷的东西不符合我们的风格。”
　　“恭喜你终于意识到咱们是光明健康积极向上的。”洧的声音毫无停顿地响起。
　　“……还少了几点。”
　　“聪明健康开朗活泼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突然，漾左手平摊向上，右手握拳并轻轻地在左手掌心击打了一下，用恍然大悟般的语气说道：“啊，我们到这里一星期了，光顾着‘做清洁’，连一件最最重要的事也忘记了。”
　　听到这句话的洧终于把头抬了起来，“什么事？”
　　“我们还没有见到好大人啊啊啊啊！！！！”
　　“啪啦”，洧手上的书落在地上，一向视书如命的洧却破天荒地没有去将它利马拾起来，任凭不识字的清风将书页一页又一页地乱翻。
　　“天哪！！！！”洧惨叫出声，“好大人咱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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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飒飒地吹过寒风，绕过电线杆瓜果箱等等障碍，终于刮进了角落中。
　　而那里早有两个蹲在地上嘀嘀咕咕的，鬼鬼祟祟的黑影。

　　“啪”的一声，是洧打了个响指。
　　感受到周围的空气安静了下来，漾打趣道：“我突然想到了个句子——‘洧说，风要停，于是风就停了’。”
　　“……全世界的基督徒会哭死的。”
　　漾耸耸肩，“反正我也不信上帝。”
　　“也对，咱也不是，”洧轻笑出声，“话说咱们有信过什么吗？除了彼此之外。”

　　什么也不相信。
　　因为没有什么值得我们相信。
　　除了你。
　　除了我。
　　除了彼此。

　　“话说……我们似乎又偏题了……？明明是在讨论怎么找到好大人并引起他的注意然后成功地3P吧……”漾将就自己蹲在地上的姿势，开始用右手食指画圈圈，“难道咱们永远只能偏题……？”
　　洧的声音在漾头上响起，“还有卡文。”
　　“哈？”就算漾再了解洧，仍然没能听懂，于是抬头，“你在说什……”
　　“么”字还卡在喉咙里，漾就呆滞了。
　　此刻洧手上多了一本天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我在JJ卡文的日子》，然后他还很无辜地，用自己平静的眼神看着漾，“不好意思，念错台词。”
　　漾终于暴走了：“洧我限你三秒内把你那些破书全给我收起来！！否则瓜分好大人一事免谈！！”

　　全世界都抖了抖。
　　伴随着洧今天第二次惨叫声：“漾亲爱的咱错了啊啊啊！！！不要独霸好大人也不要抢咱的书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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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洧的日记。
　　星期懒得记，天气没有观察，反正有风。

　　今天败了《西方死亡哲学（段德智著）》回来。
　　很好看，很强大的书。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一星期了，漾说是一星期。
　　没有见到好大人。
　　忘记了见他。

　　但和漾走上了在之前的世界一样的路。
　　清洁工。

　　生命，记忆，感情，清空。
　　因为清洁工是广义而非狭义。
　　凡能清洁之人，之物，之事，都会清空。

　　而终有一天，自己也会被归纳入其他清洁工的工作计划中吧。
　　纵使这个世界，并非过去的，而是现在的，并且，没有人知道是不是将来的。

　　“我们走下而又不走下同一条河，我们存在而又不存在。”
　　——赫拉克利特
　　“我们应该尽力使我们不朽。”
　　——亚里士多德《伦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