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天使》魇晴

15、CHAPTER 19 断翼

　　据说恶魔是由怨念凝成的，但并不是所有恶魔都有能力打开魔界的大门。我望着那一扇黑色的门，向四周延伸都是乌云堆聚起的墙。门外有好多法力微弱的恶魔，我的项链发起了光，他们便化作一缕缕的黑烟，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可我觉得那么害怕，原来一个生命的结束这样容易，甚至没有声响。

　　我把颤抖的双手按向门，金属的质感清晰地传给手心，再传遍全身。冰冷的门，通向一个黑暗的世界。门忽然自动打开，光明洒了进去，照亮了一个人的面孔。他原本的长发像被利刃齐齐割断，终于露出了面孔。

　　“JUNKI在哪里？”我问他，声线愤恨。

　　他仍然是轻蔑地嘲笑，将右手按向胸口：“你好啊，美丽的灰姑娘。打算奉上你家人的性命了吗？不过好象晚了点儿。”说着，他向旁边让了一下，“喏，你的‘天使’。”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我看见无数浮着的昏昧的灯火，映出JUNKI的身影。不，他那从前在黑暗中亦能发出柔和圣洁的白光的翅膀失去了色泽，甚至在一点点变黑；他倒在地上，向来明亮清澈的双眸前所未有的迷惘，像弥漫开一场不散的雾；他遍体鳞伤，殷红的血在他破碎的白衬衣上开了一朵一朵殷红的血莲。

　　我跌跌撞撞地跑过去，跪在他身边。我握起他的手，我唤他：“JUNKI，你快看看，我在你身边。”旧的泪还没来得及擦干，新的泪便又奔涌而来了。一滴、两滴，滴在我们握起的手上。他的手便得冰凉。

　　“放心吧，他没死，只是在与我同化而已。”郑成向我们走来，还带着他惯有的笑。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我站起来，狠狠地向他挥拳，仿佛将所有的爱与恨都凝集在了这一拳上。他也不躲，可我的拳还是从他的身上穿了过去，落空。我重重跌到，感觉连再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了。我跪在地上，无助地哭。怎么办？谁来告诉我，怎么办？

　　“伊……梨……”我听到了，JUNKI有气无力的声音。猛回头，正对他的眼睛。

　　***

　　——告诉我，你爱不爱我！

　　——爱。

　　他微笑了。浅浅地，却暖人心扉。“我相信，你没有骗我。伊梨，我还是不太明白爱，不过我相信，我也爱你。”说完他闭起眼睛，安详地。他的周身笼起了一层白晕，柔和而温暖。

　　“不！”郑成见了尖叫，他的身体越发得透明，“你，不要相信她的话！她只是怕你强大起来，找她报仇啊！不！你……”

　　郑成的话音还未落地，JUNKI已经浮起在了空中。轻微的一声，如同心碎掉的声音，伴随着郑成的消失，JUNKI的翅膀脱落，破裂，零落一地晶莹。他跌倒在晶莹之中。我跑去，把他扶起来。

　　***

　　——JUNKI，你的翅膀……

　　——没关系。天使失去了翅膀，只是意味着重入人间。恶魔是我的记忆，只要我转世了，他便会消失。对不起啊，伊梨，原来一直在伤害你的人是我。

　　——这不怪你。我都听大天使说了。

　　——关于郑成的事吗？他刚刚告诉我，我是被继父打死的，可妈妈没有掉一滴眼泪。

　　——那也没关系。大天使爱你，奶奶爱你，那么多天使爱你。还有，我也爱你呀！

　　——是呀。那么多人爱我，为什么要在乎那一个不爱我的呢？你也是，伊梨，以后可要坚强，别忘了，有人爱你。

　　——恩。JUNKI，你打算降生到哪里？

　　——不知道啊！最好是，有伊梨的地方。

　　***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把颈上的项链摘下，为他戴上，“这个，会保佑你。”我对他说，“JUNKI，能不能在唱唱我们见面时唱的那首歌？”

　　他莞尔笑了。他给过我好多的笑，都将留在我的记忆里。

　　……
　　我爱情的伤口没有愈合
　　甚至连呼吸也失去了一般
　　离别时看出你的不在意
　　直到现在，也一直想拖延到明天
　　我的手表停止转动，你也离我而去
　　你不也明明知道，我会一直都等着你的吗？
　　比起没能说出口的话，心却更痛
　　想要一定让你听到
　　那句到结束我也没能说出口的话
　　只有一句话，我爱着你
　　只有一句话，希望你幸福
　　一次又一次的后悔，一次有一次的拖延
　　叫我怎么能把你忘却，你也忘记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