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天使》魇晴

12、CHAPTER 15 TO 16 哭泣的不落樱

　　Chapter 15 哭泣的不落樱（1）

　　天使？

　　天使应该是无忧无虑的。

　　JUNKI向ANNY和李奶奶解释完事情的经过，突然觉得心口很痛，尖锐的痛，像硬物在心上划开了一道裂口。心碎了，他却不会着么形容。他有没感受过心碎。他将头靠在樱树树干上。圣樱树四季花开的不落樱，总能给他春的温暖。

　　“真对不起呀。”这是李奶奶的低声道歉。

　　“也就是说，伊梨误会你了？为什么不去解释一下？”已经化身为天使ANNY的苏奶奶，心里最温暖的一处，仍住着她的孙女。她蹙起眉。

　　JUNKI的口气却淡淡的，好像只是发生了普通的争吵：“不用了。她一直对我的出现感到不可思议，可能是还没完全接受，所以才这么容易怀疑。先给她一些时间吧。再说，她，不需要天使。她，有齐扬呢。”

　　ANNY无可奈何的叹气。她的小孙女，失去得太多，都不敢轻易接受了么？去问老杨：“你还回家吗？不如就留在这里吧！”

　　老杨垂下了她白发苍苍的头。她不知道。ANNY将她的臂搭在老杨的肩上，陪她静默。

　　圣樱林便安静了下来，只有细碎的风和落樱与大地细碎的吻。

　　***

　　“齐扬，你先走吧，再晚了你的妈妈就要担心了。”我对齐扬说，他又陪我坐了几个小时。可能是心太累了，我的话说得轻飘飘的。爷爷还精神地坐着呢，可一句话也不说，蜷起身子，眼神警惕，还那么紧地抱着毛毛。是不是他感受到了毛毛的心有奶奶的味道？可惜JUNKI不在这里，没有他声音，为我解释。

　　“那样的选择，让你很为难吧？”

　　不！我不想听这些！

　　“好为难啊。都是不想伤害的爱，怎么选择呢？”

　　大滴大滴的泪珠再次滚落，有些滴在了地板上，我的心听到了支离破碎的声音。齐扬见了马上说对不起来抱我，我捂着耳朵挣脱，用夹杂着低咽的声音说“请离开。我可以独自面对。”

　　既然天使都无法帮我，请让我独自面对人生的选择。谁都不能伴我一生，请让我坚强起来。

　　然后我听到了脚步声，缓慢的脚步。

　　请离开，我可以独自面对，生离，死别。

　　CHAPTER 16 哭泣的不落樱（2）

　　ANNY和JUNKI突然收到大天使传来的信号，要JUNKI带着李奶奶去天堂，为她安排一个住处。JUNKI站身来，老姐妹两个还在依依不舍。

　　***

　　送李奶奶去大天使那里，大天使问她是否愿意守护杨树。

　　“你的□□可以被送下去，装作失足跌死。我拿你儿子儿媳的本心没办法，只有这样帮你了。”

　　李奶奶却低着头，不说话。

　　“在担心小孙子吗？你要是想的话，我可以把他接上来。说实话，这里的灵魂本心都是好的，在这里长大的他可以纯洁。”

　　“虎毒不食子。接孩子上来他们也会伤心吧！”李奶奶话语游移，下不了决心。

　　大天使微抿唇角，“天堂没有水和食物，无法让你长期留下呀！这样吧，派一个天使，守护他心灵纯洁，你就不用在去受气了。”

　　***

　　李奶奶终于答应下了。JUNKI抱着李奶奶的□□，同另一个守护天使一起下人间。改叫YOOUN的李奶奶被引走去了她的守护地。

　　***

　　他小心地把尸体放到地下，施法伪装假象，对叫ORRA的天使说：“YOOUN家在一楼，他父母的工厂效益不好，现在应该都在加班，只留下小孩在家。”这么说，眼神却时不时飞向四楼。他的心被拴在那儿了，他惦记着那个叫伊梨的女孩，是不是还在哭泣。他明明说过，不要她再忧伤。

　　ORRA发现了，狡黠地笑笑：“ANNY家却在四楼，对吧？JUNKI哥哥的心早飞了！”

　　JUNKI耸耸肩，不理ORRA明显的言外之意，“走吧，丫头，去看你的宝宝吧！”说着移进屋子。

　　***

　　我把头埋在膝间，沉寂在黑的夜里，却突然感知了光。“伊梨？”温和的声音唤我的名字。我猛抬头，零碎的阳光刺痛的双眼，“奶奶……”

　　***

　　老杨和JUNKI走了有一会了，ANNY正无聊，抬头望那些长开不败的樱花，再低头却突然看见了她的孙女。她不太敢相信，叫了她一声，换得果然是伊梨的回应。她的伊梨蜷起自己，仰头看她时，不习惯阳光似的眯起眼。她忙把伊梨扶起来，愕然又发现，不远处以同样的姿势蜷着的老伴儿，怀里还抱着她让JUNKI捎下人间的熊娃娃。她想去叫他，刚跨出一小步，却看见他徐徐站了起来，双唇哆嗦着。“春樱”，他最后吐出两个字。

　　ANNY听后张了张嘴，天啊，他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她原来以为他什么都忘了，可是他竟然还记得自己！

　　她已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走过去，抱住她的疯老伴儿，默默地流泪。

　　***

　　宝宝在睡觉。

　　ORRA一见宝宝就喜欢得不得了，俯身在小床边。宝宝夜半呓语，她便盈盈的笑了。

　　门突然被打开，走进一个年轻妇人，开灯，看见她灰色粘着油污的工作服，手脸都是苍白的，也有一条一条的污渍。也许宝宝是被光刺激到了，大哭起来。女人便解开扣子，不管干净脏就喂奶，吓呆了ORRA，羞死JUNKI。喂完了，把孩子放下，还要愤愤的骂一句：“真是的，家里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小丧门星，还得为你赚钱，还得半夜跑回来喂——今天死老太婆睡得真死，都没醒。”嘀咕着，转身出门。

　　半天ORRA才憋出一句话：“天啊，哪里有这样当妈的？我妈当年就对我特温柔，我偷看过她的记忆，温柔得我都起鸡皮疙瘩。”

　　我的妈妈呢？JUNKI翻了一个白眼，酸不溜湫地想。ORRA没看到。

　　“你看着宝宝吧，我先走了。”JUNKI撂下一句。

　　ORRA眨眨眼，“去四楼啊？”

　　“圣樱林。”

　　***

　　去四楼的话，他只会看到一间空空的房子，然后失落的捏起落了单的笨笨，在伊梨的床上仰着。

　　但他去了圣樱林。

　　他轻步走向那棵盘根错节的大树，却在不远处驻了足。听到祖孙两人的对话。

　　***

　　——对了，伊梨，JUNKI来过了……

　　是想为我解释么？

　　——我不想听！

　　伊梨怎么会这样粗鲁地打断她奶奶的话？

　　——伊梨，听奶奶说，骗李奶奶的那个人不JUNKI。

　　***

　　过了很久，他才听见伊梨轻轻的声音 ：“不，我原谅他，无论怎样。”

　　那一刹那疼痛铺天盖地向他涌来。他转身，没有看见伊梨噙满了泪的双眼。

　　***

　　对不起，请原谅我。

　　原谅我选择伤害你，原谅我不能让人知道我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