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卷烟烟

27、第二十七章

　　葛力姆乔不知最近怎么了，心烦得很。

　　倒不是自己六刃的位置被一个看不爽的家伙取代，因为要说不爽，那个叫黑崎一护的才算够格。当然，还有那个女人。

　　他不是不知道东仙要斩断自己手臂，只为刻意向蓝染确认他总括官的身份，自从那个女人被蓝染默认留在虚夜宫后，他那满口大义的总括官大人就变得尖刻起来，简直就像在吃那女人的干醋。

　　无聊。

　　蓝染明显就和那女人有什么关系，平时不管，但一知道对方发烧就立即派人把市丸银浴池里的水换成温热的，这还说明不了问题？蓝染不仅派人监视她，而且这监视的动机还是为了照顾。虽然自己也是无意中听到走廊上小侍的对话，才知道了这档子事。

　　他葛力姆乔.贾卡杰克脾气再火爆，脑筋却很清楚。

　　那女人和蓝染的关系，哪是你一个东仙要能比的。

　　[“真是抱歉。”]

　　不由又想起了几天前的偶遇。不爽就不爽在那女人看上去什么都知道，却不点穿，只是自顾自道歉。然后……

　　然后的几次遇见，那家伙竟完全无视他，只是安静地笔直从自己身边走过。

　　这是道歉的态度吗！！

　　这种不被人放在眼里的感觉……

　　极。

　　度。

　　不。

　　爽。

　　他去看了她几次训练。一旦准备开始，她就立即神色认真起来，对上市丸银，每次都要将他逼得发动斩魄刀，反钳制住自己才肯罢手。

　　奇怪的女人。明明输了，却反而会露出一脸释然，毫不在意地和市丸银休息说笑起来。

　　绝对，怪女人！

　　葛力姆乔忿忿地心想，随即突然浮出兴奋嚣张的笑容。

　　我又不是东仙要，管他蓝染怎么想。反正当初我就说过，换了是我，干脆一口气把你杀了。

　　所以，黑崎一护之后，你就洗干净脖子，乖乖等着吧！

　　躺在宿舍床上，葛力姆乔仰着嘴角，说不出的神情满意。

　　在原六刃为往后局势添下一层神秘变数的同时，原专职情报的三番队长也没闲着。

　　正殿一隅，市丸银在档案室内翻阅种种资料，搜索某些可能被自己不经意遗漏的信息，然，这些天悄悄潜进这里，却至今仍无所获。

　　依浮鸢磊落的性子，宁愿背水一战，也断不会为己方之势而恳求对手。

　　他记得她从蓝染房里出来时的一脸怅然，记得她惊觉自己使用了崩玉时的一瞬闪神，他只是不记得，关于崩玉，还有什么能让她如此，深藏隐忧？

　　细细翻过最后一页，没有答案。

　　市丸银遂将资料归放原处，合上门出去。

　　挂着乖张笑容，眯眼行在廊内，市丸银气息鬼魅，暗自盘算，既然浮鸢会问到使用次数，那么她的担忧，理应与此有关。

　　小窗外，斜阳射入，在墙面打上一片昏黄。

　　总有些不对劲。

　　斩术训练时，她只在感到了自己发动神枪所泄出的灵压，才终于舒展眉头，他知道，这是在通过他灵压的变化来了解自己是否有再使用过崩玉。市丸银是聪明人，浮鸢让他不要再用崩玉自然有她的道理，在尚未查清之前，他又怎么会冒这个险？

　　只是她素来清风淡语，又怎么会如此反常地情绪外漏？

　　“我和你说哦，蓝染大人好像很喜欢浮鸢小姐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
　　“那天大人头疼得厉害，连总括官都不见，但是浮鸢小姐一去，他就开了门。”
　　“诶？”
　　“大人遣走我，和她两个人待了大半夜呢！”
　　“听说还让市丸大人教导斩术，这不是……”
　　走廊那头，两名小侍的声音横穿而过，渐渐消失。

　　驻足，身影映在昏黄之内，市丸银心头一亮。

　　哦呀？宝贝队长头疼得厉害……

　　…………崩玉。

　　他像是明白了什么，脸色一沉，瞬步向南殿赶去。

　　如果蓝染头疼是因为崩玉，那么浮鸢问询的使用次数，便是产生副作用的极限。崩玉的资料里没有记载，但蓝染心里一定清楚，因为算到现在，他使用崩玉的次数，早不下三次。

　　立场相对，令她不能向自己透露分毫，所以才一次次地试探灵压，以求放心。能让浮鸢如此上心，想必崩玉的影响还远不止头疼那么简单。

　　她的眉她的眼，她的清淡笑容，此时全都浮现，他霎然记起她初到之时，那般温和、那般认真的回答：

　　［“我是因为注视着银，才会在银的眼睛里看到自己。”　］

　　市丸银的脑袋有些混乱，以往一些刻意忽略的事，涌了出来。浮鸢曾用菊瓣试探过他，而他给了她一个下定决心的答案。

　　他选择随蓝染一起，没有犹豫。

　　她便什么都没说，收拾起桌子。

　　然后依旧，云淡风轻。

　　他加快脚步，风中只听见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我要见你。

　　来到门前，市丸银一下打开，看见被夕阳染红的房间里，只有浮鸢用来束发的缎带静静安躺在桌上。

　　他走向浴室。

　　浮鸢总在下午茶后往浴池里钻。

　　轻轻转动把手，门无声地开了。室内热气氤氲，袅袅缠绕，明明急于想见，此时他却放慢脚步，一步一步，不露声色地来到池边蹲下。

　　浮鸢正靠在池边，被热气包围，像平日伏案那样趴着，侧头闭目，似在小睡。墨黑长发浸在水里，衬着如玉之肤，温润好看。

　　市丸银伸手舀了些水，恶作剧似地淋到浮鸢发上，看着水滴款款游过墨丝，顺着发线，再重新汇到池里，发出浅浅水声。他瞧了瞧浮鸢，见对方没有动静，便来了兴致，循而往复，玩得不亦乐乎。

　　“很好玩么？”

　　“嗯～”市丸银随口应道，停止玩耍，目光移向浮鸢。

　　她仍合着眼，气息平稳，问过之后，便没再说话。

　　“呐，小鸢。”他看着她遮住睡眼的长睫，微微一笑道，“我不用了，崩玉。”

　　很长很长时间，就在他开始怀疑浮鸢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终于听见底下有声音传来。

　　“嗯，这样啊。”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低喃，市丸银看得清楚，那个依然闭着眼睛的小鸢，嘴角勾出了一抹，淡淡的安心。

　　“银。”
　　“嗯？”
　　“你呆在这里，是想看我洗澡不成？”

　　就在市丸银满面笑容的离开浴室，替浮鸢关上房门之际，他突然想到，蓝染……

　　是这么容易让人发现自己身体不适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