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蓝颜祸水(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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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之桃的诧异是真诧异。
她不知道穆雨泽那么大的火气是哪儿来的。
更让她觉得诡异的是，等她按着穆雨泽的肩膀半强迫地要对方坐下，并且给对方倒了一杯热茶来平复心情之后，穆雨泽涨红了脸吞吞吐吐死活也不肯直说刚刚是在抽哪门子风。
要是换成别人这样，夏之桃的爆脾气早就炸了。她向来信奉手下的员工不好用还跑来耽误她的时间，骂一顿就好了，反正如果真的骂哭了，还有她的合伙人来帮忙哄人擦屁股。可是，她看看穆雨泽坐在那里，双手紧紧攥着茶杯的样子，却觉得对方好可爱啊。
还带着点委屈的红意的眼睛，被咬住的唇瓣，一皱一皱的鼻子……这么可爱，她不舍得骂啊。
而且，也不算是耽误时间吧，她身为老板，关心一下工作同事的心理状态是天经地义的，照顾同事下属让他能开心工作也是老板的义务嘛，这不算耽误时间。
夏之桃给自己找着借口，上下打量着穆雨泽，却注意到他的双手都被茶杯烫红了还毫无所觉的样子，心更加软得一塌糊涂。
她伸手又从穆雨泽的双手里把那杯茶拿了回来放到茶几上，然后温声道：“你不想说就算了，等你想说了再和我讲也一样的。”
穆雨泽这会儿在心里已经把自己贬到泥土里面去了，哪里还有脸开口。他双手紧紧攥着被塞过来的茶杯，只顾慌慌张张地想到底要找个什么借口来敷衍刚才的事儿，还没想到好借口，手里的茶就被拿走了，这一下惊得他几乎一跳。
他抬眼与夏之桃对视了一会儿，根本没有听清她说了什么，只好带着茫然点了一下头。
然后他看见夏之桃向着他抬了抬手，然后那只手又放下了。而后，他听见夏之桃又说了一句话。
这回这句话他听清了。
夏之桃说：“你上周的案子处理得不错，第一次就能做到这么好，不愧是导师向我力推的高材生。”
夏之桃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穆雨泽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他慌慌张张地伸手去擦，一边擦一边说：“我没哭，我就是迷眼睛了。”可是擦来擦去，却还是擦不干。
夏之桃被他这样吓得不轻，急匆匆起身抽了纸巾返回来糊了穆雨泽一脸。
穆雨泽一边牢牢把纸巾按在脸上，仿佛眼泪能和伤口中涌出的血液一样通过按压止住似的用力按着不让夏之桃看见自己的脸，内心瓦凉瓦凉地觉得自己强撑着的里子面子都丢光了。
“你究竟是怎么了呀？”夏之桃问。
穆雨泽破罐子破摔一样地回答：“你上网了吗？”
夏之桃却拨动着手腕上的光脑，开始查看网络信息，看了半天，也还是没看出来穆雨泽为什么哭。
“网上什么也没有呀。”夏之桃说。
“怎么会，网上都在说我做的那个案子呀。”
“通稿不都是在夸咱们事务所新人首站告捷的吗，你这是……”夏之桃迟疑了一下，十分不确定地问：“你这是高兴哭了？”
穆雨泽捂在脸上的手不知不觉放了下来，露出一张红通通的脸，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夏之桃。她的神问题问得他一脸懵逼，连哭都忘了，只张大嘴愣了好一阵，差点没把自己哭出来的鼻涕吃进去。
还是夏之桃看不下去，伸手替他擦了脸，一边擦一边好笑地说：“看你，就一个简单的案子高兴成这样，还能乐哭了。这会儿知道脸红害羞啦？”
好可爱啊！夏之桃在心里想。
夏之桃替他擦完了脸，又实在是手痒没忍住，捏了捏他的右脸颊。
穆雨泽笑的时候，那里会有一个小酒窝，勾得夏之桃早就想这么做了。
捏完之后，夏之桃怕穆雨泽计较，立刻又说：“好啦，我请你吃饭庆祝怎么样？”
“庆、庆祝？”
“是呀，你的第一个案子顺利赢了呀，你在法庭上的表现可好了，简直能拿去给那些小学妹们当模板教科了，当然值得庆祝呀！”
“……可、可是……”穆雨泽舌头打结了好一阵，才说：“可是网上……”
“网上确实除了咱们官方的两篇通稿之外没有什么消息啦。”夏之桃说，“但你不要介意这个，律师的名声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的，也不可能一个案子就成名啊是不是？但是没出名并不意味着不成功……”
“我……我不是说我……我是说……我……”
夏之桃十分认真地用目光鼓励穆雨泽慢慢说。
穆雨泽闭了闭眼，干脆拉过夏之桃，操作着她手上的光脑搜出来那些被媒体在网民中炒得火热的信息。
他指着“败金外围男遭抢劫诬告胜诉，专家提醒称苍蝇不叮无缝蛋”对夏之桃说：“我是说这个，这个！”
夏之桃一脸茫然：什么？什么？
“这个！我的当事人在网上还是被骂得很惨！”
“……然后呢？”夏之桃皱起眉毛十分困惑地问。
“然后……然后……官司是胜了但是他一直在被骂啊。”
“嗯……所以，你是为这个不高兴？”夏之桃更奇怪了，“你为什么要为这个不高兴？你和这个当事人是朋友？亲戚？”
“不，不是……”
“你想和当事人交朋友？”
“也，也没有……”
“那你这么关心他挨不挨骂干嘛？”
“我接了这个案子，辩护的时候按照最简方案赢了官司，却没有澄清对他私生活指控的那部分传闻，导致他之后还被媒体这样攻击，难道不是我工作没做好吗？”
夏之桃更奇怪了：“他找咱们事务所的时候，咨询律师建议反诉原告对他造成的名誉损失精神伤害了，可是他拒绝了要求不反诉，因此我们案宗里面没有这一项工作。”
“……是没有，但是就算是法庭上不作，法庭外也可以帮他澄清啊，控制舆论这不也是律师要做的事情吗？”
“谁告诉你律师还要负责法庭外的舆论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蓝颜祸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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