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空之海》花舒

7、起源

　　青空之海到底有多大？为什么四下望去，全是星罗云布，连天和海都分不清楚。
　　蓝溪趴在天马飞车的窗户上向外看了很久，感觉眼睛都要被漫天漫海的星光给刺瞎了，才终于关上窗子，靠在柔软舒适的车内，悄悄闭上了眼睛。
　　既来之，则安之。
　　未来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需要她学会面对。在这里，她真的是个孩子一般，什么都要重新认识了。
　　不过一想到那来自地球的蛋糕，以及婉儿羡慕的神情，蓝溪便放松下来，只要到了皇城，见到这泱陆的皇者，还有什么疑问不能解开呢。不管怎样，只要他肯送自己回地球就好，其他的，她才懒得关心。
　　也不知要在天上跑多久，蓝溪沉沉的睡去。
　　迷迷糊糊中听到马车外忽然有响亮的说话声音。
　　到了吗？
　　蓝溪揉揉眼睛，坐起身来。
　　“哎呀，属下在这里等了统领一天了。可算找到你了。”一个年过中旬的胖女人一身华丽绫罗，快步走到天马前面，对着车上的乔雨娇笑着。
　　“云姑？”
　　乔雨看到她便心生恶心，奈何云姑负责皇城内所有下人事宜，每年往城内运送新调教好的下人，都要先让乔雨过一遍眼。
　　“又该换人了吗？”乔雨开口问道，却没有下车。
　　“倒是还有段时间，这不是上个月裂隙开了嘛，过来好多地球人，我就想着赶紧训好了，送到皇城去，皇城现在也正需要人手呢。乔统领你不知道，这次来的地球人，可都是年轻力壮的呢。嘻嘻嘻。”云姑捂着嘴娇笑不休，仿佛十分得意。
　　乔雨点点头，看了看身后说：“云姑，我现在还有点事，需要先去一下皇城。一会儿回来再跟你谈。”
　　云姑也十分会意，立刻让到一边。这天马金车，可不是轻易能见到的，何况以乔雨的身份，竟然只能在外面做个车夫，想来里面如果有人，也是皇城中的重要人物。所以云姑才特地“无意”的走到前面和乔雨攀谈，好让里面的“重要人物”知道她兢兢业业的在为皇城操持。
　　可惜精明的云姑这次却打错算盘了，此刻车里的人儿自己都没整明白呢，又怎么会因为她的举动而给予嘉奖呢？
　　不过虽然不能给予嘉奖，但是“地球人”三个字蓝溪是听得真真切切，听那老女人的意思，竟然是将那些从宇宙裂隙里过来的地球人训练成仆人，然后送到皇城。
　　我擦竟然说我们地球是“低等星球”，我看你们这还封建社会，没进化呢吧！
　　蓝溪在车内愤愤不平，差点想出去给那娇笑的女人一个耳光，不过还是忍了下来。
　　这些天蓝溪唯一学会的，就是少说，多看，多听。莽撞暴力，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况且她本来就是这陆地上最最弱势的群体。
　　“乔……统领？”
　　乔雨回过头，看到蓝溪刚刚睡醒的，晶莹透亮的眸子，心中暗暗一惊。
　　先前在千里流光岛上，她忙着和婉儿道别，并没有和自己过多接触，这下一眼看去，才发现蓝溪的眼睛竟然像极了影公主！
　　乔雨差点就叫出了“公主”二字，回了下神才问：“蓝溪姑娘有事吗？”
　　“你们，你们皇城有地球人吗？”蓝溪压低了声音，悄悄的问。
　　乔雨想了一下，好像有点为难，却还是点了点头。
　　“是……是下人吗？”蓝溪说出这句话，声音已不自觉有些颤抖。
　　虽然之前在地球上生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抱负，自己吃饱玩好就好，也不关注什么时事，甚至连新闻类的APP都不会每天打开。但是到了青空之海，一种强烈的保护地球同类的感觉逐渐涌上心头，好像忽然有千斤重担压在身上一般，让她不得不关注她的同类。
　　蓝溪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谁让她是“最最幸运的地球人”呢？或许这种感觉，就好像远在他方，碰到老乡一样，总会让人多一些亲近，更何况是在这百万光年之外的星域呢。
　　乔雨这一次没有答复，径自赶着天马向前奔去。但是蓝溪已经猜透了答案。
　　过了片刻，可能没有听到蓝溪任何动静，乔雨回头看了一下，却发现蓝溪呆呆的坐在车内，望着手里盛开的红色流光七色花出神。
　　那轻轻垂下，略有暗淡的眼神，竟然同影公主思索的时候一模一样！
　　乔雨不由心头一软。
　　“其实宇宙里各个星球星系之间的战争，都很容易引起宇宙裂隙的出现。而青空之海是这些裂隙的终端牵引方向。这些年被宇宙裂隙带到青空之海的生物种类很多，除了地球，也有来自绘架座，还有你们地球编号为Gliese 581、开普勒22b、Gliese 667Cc等很多行星。这些生命历尽艰险从裂隙里逃脱，到达青空之海的时候，多半会因为无法承受现实而悲痛死去。所以……”
　　乔雨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蓝溪，接着说：“青空之海有一种特殊的液体，注射之后能使这些外来物种忘记记忆。只是现在的地球人寿命短，体力差，做不了士兵等一些高要求的职业，绝大多数都在人市上被买去做了下人。”
　　蓝溪点了点头，这么说，即便见到，她的“老乡”可能也已经不记得地球上的种种事情了。
　　“当然也有一部分地球人，在青空之海生活得很好。亚陆就有一位足智多谋的将军，是地球人，还很年轻。”
　　将军？
　　一个地球人，血肉之躯竟然能做到将军的职位？
　　蓝溪心中不由为这个地球男儿点了个大大的赞。
　　既然别人可以，那么看来在青空之海混，也没那么难嘛。
　　忽然，蓝溪心中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看着乔雨挺拔的背影问道：“那你们呢？你们本来就生活在这里，还是也从宇宙裂隙里来？”
　　乔雨微微一笑：“我们的祖先，是寒武纪之前生活在地球的神族部落。因为冰川的原因，集体从宇宙裂隙里转移过来。不过毕竟年代久远，几亿年之前的事了，可能只是传说而已。”
　　哼，原来如此。既然大家都是从地球来的，干嘛还总矫情的说地球是什么“低等星球”。现在问起祖宗，竟然都不好意思承认。
　　蓝溪轻轻哼了一声，轻蔑的看了一眼前方，心中更加自信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