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邪]武侠短文集》unlim

22、拿生死找乐子

　　且说无相海里，沧浪岛上有个叫碎骨情癫的所在，癫主姓张，为人不苟言笑，手上功夫极俊，据传曾有中原百位高手乘远帆而来，见岛上繁花簇落，芳草郁郁，那百花丛中立着一黑衣男子，容色殊丽，情态寡漠，冷目望来，不发一言。

　　黑衣男子便是这位张姓癫主了，他手上握着一把玄黑的铁刃，腰间别着个镶龙纹的铜面琉璃镜。只见他横眉将面前百余号人淡淡一扫，将大刀向身旁一插，双手负立，悠悠然好似闲庭漫步，面上毫无惧色。

　　这癫主并不讲话，只看他手上微扬，轻轻一拂，连身边的大刀都不曾一动，一股气浪便顺着疾风扑卷向那中原好汉处，有内力雄劲者尚能抵御一二，不过是被气浪震开几步，功力尚浅的一些少年英雄好似大风吹过的凋荷残叶，顿时东倒西歪，口中呕红。其中正有个叫吴邪的少年豪侠，手上使一柄快剑，也被这气浪震的眉关紧蹙，只是他眉毛又忽而一弯，径自笑了出声。

　　原来这少年向张癫主望去，见他垂眸敛目，好似个未出阁的乖巧姐儿，手背上不知何时立了只娇啼不止的画眉鸟，那鸟儿绒毛簇簇，囫囵个儿瘫在其上打着滚儿，歪着脑袋讨食吃。

　　吴少侠便指着这位张姓男子哈哈大笑，侧首与立在一旁的友人道：“这小哥倒是有趣，诸位大侠大能大人物站在他面前，他倒只好逗小鸟儿。”

　　吴邪身侧站着一个高挑瘦削的男子，此时春光尚暖，这男子却身着一件貂皮大氅，白腻顺滑的牲畜皮毛堆在他下颌，衬出他唇角一片艳色。他半边身子挡在吴邪一侧，手上一管玉箫抵在肩头，笑道：“你说的是。”他说罢又凝望而去，见着吴邪袖角被掌风带破，露出小半段结实遒劲的臂膀，愣了半晌，方又轻声道：“你小心。”

　　吴邪听了摇首笑道：“我说人生还有三大笑，一笑张起灵气煞众豪杰，人势汹汹，义愤如荼，奈何人家就是不理你，只好意气而来，衰竭而去”，他说到此处，用懒眸去挑那张癫主的眉角，长剑也学那张起灵随地一插，半懒着腰肢一倚，又笑道，“二笑解雨臣苦口婆心，这里小心，那里着意，开口先要愣三愣，本来堂堂云霄子，生生憋成了个含羞带怯的小媳妇。”

　　他未说罢，先笑向身旁人一望，这着貂衣的男子也不着闹，倒颔首微笑道：“你说的是。”他手上玉箫一转，微扣在吴邪腕上，笑道：“你说的都是，只是今天你要去会张起灵，怎可没有我同行？”

　　原来这吴家少侠手上蕴力，足下生劲，竟是要跃出这百人战团，直向那张起灵而去，只是此时别人阻了去路，却见他眉关微挑，看向解雨臣圆润白皙的指尖，那指尖稳稳捻住箫枝一端，用他八分气力竟不能一抗，这吴少年也不慌张，只没来由哈哈一笑，手掌刹时向上一翻，揽着白玉的箫嘴儿向外一错，身子又如渺渺飘燕，转眼间已退了数步。

　　又见吴邪脚上向前一踹，正擦着解雨臣腰侧大穴，令这憋憋屈屈如小媳妇的高大年轻人拍掌向侧，使一个浮云揽岫手轻巧避过，待解雨臣再要欺身向吴邪跃去，就看到那少年早拿了长剑批在身侧，笑嘻嘻道：“人生三大笑，最笑吴小爷不论好歹，解雨臣，你莫与我说好歹，今日这一场，我一个人，好也要打，歹也要打，拿生死找乐子，才不负我快剑吴三之名。”

　　这少年说罢，向那解雨臣眨了眨眼睛，打了个啵儿，眼见这发愣的发小，方又大笑，拿生死找乐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