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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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一顿饭将陆安奚和容振的关系拉近了不少，之后借着小怪这个中间角色以及容振本人的古道热肠，更是发展到陆安奚可以随意进入容振寝室的程度。这对陆安奚而言，可以说是意料之外的进展。
只是……顶着那样一张脸……陆安奚郁郁不乐地看向镜中的自己，一想到自己每次见容振时都要换成另一张脸，难以排解的忧愁就自然而然地涌了上来。
虽然不知道自己在对方眼里究竟是什么样儿，但是从容振相赠肥皂的举动中也能大致猜出，那个样子确实不怎么好看……想到这儿，陆安奚长长地叹了口气，烦闷似乎又加重了不少。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换回本来的样子，陆安奚失落地想，低头看看手表，马上就到约好的时间了。
他拿起摆在一旁的礼物袋，再次确认衣着无误后，才不紧不慢地拉开门。
等赶到约好的地点，容振早已等在那里。他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木制的长椅上，没有戴眼镜，神色冷淡，怀里是不停抽动尾巴的小怪。
如果不是看过容振摘下眼镜后的另一副样子，陆安奚现在一定会被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所迷惑，只可惜……他低咳一声，攥紧袋子，快步走向容振。
“你来啦。”还没靠近，容振就已经看到他，惊喜地喊出声来，完全是与刚才一个人时截然不同的模样。陆安奚趁着两人视线相接的瞬间，赶忙将面容切换了过去。
容振手中抱着的小怪听到声音，扭过头，一见是陆安奚，登时脚下一个用力，蹦进了对方怀里。
陆安奚手忙脚乱地接住这个捣蛋鬼。
“这个，”他一边匆忙地用手兜住小怪，一边将准备好的礼物递给容振，“是给小怪的。”
容振笑眯眯地接过，陆安奚坐好后，他才迫不及待地打开袋子。
“是磨牙草球！”容振开心地说道，将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递给窝在陆安奚怀里的小怪看，“还有苹果木，喜欢吗？”
小怪凑过去，用小小的下巴在苹果木上来回擦拭了几下，然后转过身，扒拉过陆安奚的手，伸出舌头舔了舔。
陆安奚不解地看着小怪这番举动，转向一旁的容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她在跟你说谢谢呢。”容振忍俊不禁地解释道，眼睛弯弯的，其中的笑意又加深了许多。
原来这样啊，陆安奚恍然大悟。他揉揉小怪圆乎乎的脑袋，笑道：“不客气。”
小怪轻轻咬了陆安奚的手一下，然后将那只手推开，转了个身后，专心致志地啃起面前的苹果木来。
陆安奚低头看着它，心里就不自觉地柔软成一片。他看着那个耸动不停的小脑袋，问道：“她又长大了一点？”
容振点点头，有些感叹，又带着妈妈看到孩子成长后的欣慰：“是啊，以前的衣服都变小了。”
说到衣服……陆安奚扯扯小怪身上的蕾丝裙：“这个衣服都是学长妈妈做的吗？还真是精致啊。”
话音未落，容振就猛地凑过身来，吓得陆安奚不由得向旁边一退。几乎是鼻尖贴着鼻尖的距离，容振雀跃地盯着他说道：“你也觉得很漂亮吗？”
因为靠得极近，陆安奚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形状优美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散落一地的小星星，只是容振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陆安奚很是不知所措。
他疑惑地想：刚刚的话里有什么不对吗……
虽然不明白容振突然反应强烈的原因，不过为了避免尴尬，陆安奚还是硬着头皮回道：“是啊，我觉得这个真的很好看呢。”
他说完，就发现容振眼里的光芒变得更加明亮了。
容振开心地抿抿唇，挺起胸膛，带着压抑不住的自豪说道：“是我做的。”
学长说了什么……是我做的……
陆安奚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可能需要重塑一下。他惴惴不安地开口问道：“全是学长一个人做的吗？”
听到陆安奚质疑，容振很不开心地挑起眉毛，眼中的喜悦转为愤怒：“怎么？你不相信我能做出来？”
这么一问，容振的怒气似乎又增加了几分，他站起身，一把拉住陆安奚的手：“走！我现在就带你见识一下！”
说完，牵着陆安奚就往自己公寓走去。
陆安奚怀里的小怪觉察到两人的动作，敏捷地换了个姿势，用脚钩紧陆安奚衣领，稳稳地挂在他胸前，嘴里那根苹果木还随着它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它倒是悠闲，反观陆安奚：欲哭无泪地托着小怪，跌跌撞撞地跟在容振身后，在哀悼自己说错话的同时，跟着对方向公寓走去。
……
现在，他们两个正坐在容振寝室的地上，被一圈布片针线包围在中间，旁边还有一只“活力四射”的兔子不时地蹦来蹦去……
陆安奚目不转睛地看着容振，不敢发出丁点声响，生怕影响到对方。
小怪蹦累了，就迈开腿一溜烟地跑到陆安奚身边，“噗通”一声倒在那里。陆安奚正专心地看着容振，一时没察觉，被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陆安奚不安地看向容振。
容振手中忙着穿针，朝这个方向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神色自若地说道：“她要休息了。”
陆安奚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果然，小怪这会儿已经侧躺在那里睡熟了，小短腿斜斜地伸出来，露出一片白花花的肚子。
他登时松了口气。
“小陆，把你右手边那块蕾丝递给我。”容振开始缝线了，手中穿梭不停，头也不抬地说道。
陆安奚在一堆布片里找到他说的东西，忙不迭地递过去，又悄无声息地往容振旁边靠了靠。
学长认真起来的样子还真是好看呢，他痴迷地看着容振的侧颜。
容振没有注意到他的举动，而是全神贯注地缝着手里的东西。如同粉蝶穿花般，他修长的手指在空中飞舞不停，陆安奚在一旁看着，心神都跟着激荡了起来。
暖洋洋的日光透过窗户射入，在地板上映出方形的一块，屋子里静极了，似乎只能听到两个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小怪翻了个身，微张的三瓣唇间发出满足的“呜呜”声，小小的，软软的，回荡在陆安奚耳边。
也不知过了多久，容振终于放下针，他抹去额头的汗水，举起手中的东西说道：“好了！”
陆安奚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是一件比小怪身上那件要大一点的衣服。这一次，在顶端的蝴蝶结上方，容振还刻意缝上了几颗扣子来做装饰。
原来学长真的很擅长手工啊，陆安奚在心里默默地想。
他转头，就看到容振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眼里盛满了期待。
陆安奚赶忙扯出一个虚伪的笑，手中用力地鼓起掌，一脸崇拜地说道：“学长好厉害啊！好厉害！”
容振闻言，眼睛登时愉快地眯了起来，胸膛又向前挺了挺，明明是比陆安奚要宽大的体格，却硬生生地生出了需要呵护的感觉。
他这一动，柔软的头发也跟着抖了抖，陆安奚的视线一扫，捕捉到隐藏在对方发间的碎屑。
“啊，这个。”陆安奚指指容振的头发。
“什么？”容振不明所以地跟着转头，朝左边扭扭，再转向右边，一脸的懵懂，像个天真的小孩子。
“有东西，”陆安奚忍着笑，一手撑在地板上，朝容振那边倾身。他凑到容振颊边，伸出另一只手，拈下那片碎屑，然后抬头看向容振，“这里。”
就在他抬眼望向容振的瞬间，陆安奚忽然意识到，自己和容振现在的姿势，似乎有点微妙……
容振比陆安奚要高，即便是坐着，也是呈现一种俯视对方的姿态，陆安奚这么向前一凑，就完全窝进了对方怀里。容振仿佛一座坚稳的山脉，将他牢牢地罩在自己身下。
陆安奚直直地盯着容振的眼睛，隔着眼镜，他看到对方的长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扫在镜片上。
他吞了口口水，耳朵悄悄转为了红色。
现在的气氛……是不是有点好……他不由自主地想，考虑是不是应该趁现在把自己的心意说出来。
“学长。”陆安奚紧张地开口，又向前凑了凑，他的脸几乎要碰到容振的了。
“嗯？”容振奇怪地眨眨眼。
就是现在吧，陆安奚想，他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道：“学长，我……”
容振忽然猝不及防地伸出手，做了个“停”的手势，强硬地打断了对方。
好不容易攒成的勇气登时一泄如注，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被陆安奚硬生生地咽回喉间。
容振靠过来在陆安奚脖间嗅了嗅，对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陆安奚不由得屏住呼吸，一动都不敢动。
容振呼了口气，向后撤开一点，从身后摸出个椭圆形的东西，举到陆安奚面前，“这个，送给你。”
说着，他拍拍陆安奚的肩膀说道：“小陆，记得，要整洁。”严肃又认真地点了点头。
陆安奚接过来，是个肥皂形状的布偶挂坠。
追求学长的路途，任重而道远啊，陆安奚哭丧着脸，握着那个挂坠无比心酸地想。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