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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线索一 ...

  •   Part 1
      黑暗。黑暗。
      血腥和残酷,此刻离她那么近。
      少女身上的校服被胸前的血色渐染,眼里弥漫这惊愕和绝望。她听见自己血滴坠落于地的声音,感到那是她唯一听清楚的声音。冰冷从伤口开始蔓延至全身,耳朵嗡鸣,前一刻的枪响仿佛仍在耳畔。
      不对。没有枪响,只是扣动扳机。
      她出现了幻觉。那个人已经装上了消音器。
      可是那又有什么区别呢?
      树林里太安静了,她被绝望笼罩。绝望,绝望,绝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绝望。
      黑色,一切都在发黑。
      “为……什么……?”少女挣扎着向前伸手,脆弱无助的。
      树林的另一侧有火星在跳跃,温暖如太阳,甜涩的,几个小时以前,她还是那边火光中的一员。小心翼翼写好的信封,本来可以递出去的,可是……为什么?
      少女的眼前出现一双吸饱鲜血的黑色靴子,她认识来人。来人不说话。
      过了很久。少女仓惶的脸定格,血液冰凉。
      那个人才说,
      “你太碍眼。恶心。”
      Part 2
      “维多利亚,把二十四号调过来。”
      女人踌躇了一下。“可是塔利安,那孩子状况并不好。”
      “调过来。我说。这是命令。”
      维多利亚默然转身。
      “哦对了,你看了吗,那本‘神之书’?”
      “‘时间简史’的那本……是的,我看了一部分。”
      “那你更该理解我,维多利亚。”
      “……我去了。”
      Part 3
      地下室。实验室。
      “Zero,按照指示。动一动,我的天使。”
      塔利安的声音在阴冷潮湿的空气中凝滞,回应他的是玻璃窗后的死寂。
      “Ac-zero,不要试图反抗……我的孩子,你知道不听话的下场。”
      “真是固执的孩子呢。”语气很是无奈,就好像慈爱的长辈对孩子毫无办法时发出的感叹。黑暗中有人按了什么开关,电光划过玻璃窗,里面的生物剧烈的抽搐起来,随后是浓郁的血腥味道。
      “我的孩子,你永远逃不出去,我最伟大的作品,为何要反抗?”
      What do you Gonna do?
      Why don’ t you follow me?
      God knows everything.你将永无停歇。
      “藏(cang)千机—“一个有些嘶哑的声音叫到。
      教室靠墙的位置上,一个白色衬衫的少年正低头誊抄这什么。
      “我是唯一的人命中注定无人过问也无人流泪哀悼
      ……”
      “藏千机!!”少年眨了眨眼睛,默默抬头看向跟前站着的老师,他稍稍拉回自己的遐思,不急不缓地站了起来。
      余大头看了看明显不在状态的白衫少年,用鼻尖对着人问:“刚刚那个问题,你来回答。”
      白衫少年看向头顶教室的天花板,他看见教室墙顶光洁的白漆,悠然在墙角织网的蜘蛛,无意识的转了下笔,忽然不好意思的对老师腼腆一笑:“老师……什么问题?”
      余大头:“……”
      藏千机尽量缩小存在感,倒是不知道他那种像是天生的满不在乎和镇定自若把余大头气了个半死。所以他现在被迫站在教室门口罚站,接受着教室外空寂的走廊传来的微弱风声,和那略微潮湿阴暗的空气。
      他低着头有些微的苦恼,脑子里还隐隐回味着刚刚摘来诗句的意味。
      少年感到一股熟悉的目光,偏头发现了另一个黑衣的少年,瘦削的身材,长至遮住眼睛的头发,他在无声无息间站在了藏千机的身边,保持了一丈的距离。
      是斯钟会,他苍白的面孔上正镶嵌着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阴沉的模样一如平常。
      “你也出来罚站?”藏千机微微翘起嘴角,轻声问。
      斯钟会被他的目光抓个正着也没有退缩,只是执拗的盯着,听到问话先是摇头,后又点头。
      藏千机意识到什么,转过头去无声的笑了。藏千机经常性的感到有人在看他,他一向感官敏感,不会出错,所以后来发现是这个一向沉默的人时,他还疑惑了好一阵子。可他并不感到害怕或是别扭,斯钟会看他的眼神毫无恶意。
      他们一直一起站到下课,余大头从教室里面出来,气愤又无语的撇了眼藏千机,在看到斯钟会时当做没有这个人直接走了过去,但经过黑衣少年时又似乎不经意的拉开了距离。
      藏千机冲斯钟会友好的眨眨眼,说:“谢谢你陪我罚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旁边的黑衣少年眼睛先是亮了一亮,在藏千机转身回班里后又暗下来。
      少年在心里默念:“藏(zang)千机……”
      藏千机的同桌是个活跃分子,叫做叶谦,看见他罚站归来挤挤眼睛,随后猛地拍上他的背问:“你上次那把很cool的弓箭什么时候给兄弟再漏漏?”藏千机解释说因为是比较重,先放家里,等下个月cospiay展时再给送来,叶谦满意的放走了他,笑的阳光灿烂:“祝你下午图书馆愉快!”
      藏千机下午照例去了学校图书馆。他手里抱着一本老旧的笔记,封面的字样已经模糊了,但依稀可以看出是“简史”两个字,笔记上夹着一支黑色古朴的钢笔。他上午正是用这支笔将那首诗抄录在笔记上。
      他抱着书去找图书馆架子上的书,抽出一本《复活》又推了回去,转而到现代外国文学去,在《达芬奇密码》和《肖申克的救赎》中抽出新近的《血色童话》。
      书的封面印着白色氤氲的雾气和两个孩子的人影,书的背后是简介。
      藏千机随手翻开老旧的笔记,准备在看书的同时摘录些喜欢的句子。
      “艾莉说:‘奥斯卡,如果我不是女孩,你还会喜欢我吗?’”
      “说,我允许你进来。”(Let me in)
      千机看着这行字发呆,回过神敲敲自己的脑袋瓜。他铺平自己的战利品回到座位上,开始他的旅程。有三分之二的文字结束在指尖,脑海残留着错觉般的血腥味,多年前的自己好像和书中电影情节般文字描绘的画面、气味混杂在一起。
      他一向的作风,脑回路散发的过于曲折绵延,然后把自己代入书中。
      “艾莉进来……浑身都是血。……奥斯卡吓坏了,连忙说:‘你可以进来!’”
      这本书看来刺激的有点不太适合他这个老人家。藏千机不置可否的想,或许他该看看上回那个《当鸭子遇见死神》,他喜欢鸭子和死神的爱,很可爱。
      活动课结束后藏千机捧着旧笔记离开了图书馆。在他走后,一个又高又瘦的黑衣少年走近刚才藏千机放回书的书架,将《血色童话》取出,双手摩挲着刚刚千机碰过的地方,仿佛贪恋书上残留的指尖的热度。他小心的翻开几页,静默回想刚刚那人认真看书的模样。斯钟会拿着书站到了管理员面前,图书管理员抬眼看见是他,脸僵了一下,默然扫了书上的条形码,将缺掉的书登记记录发给某个固定联系人,电脑上显示“收件人:斯家”。便没再管斯钟会。少年漠然而阴沉的走开了。
      藏千机是班上唯二走读的,另一个是斯钟会。他们家的方向相反,所以不同路。临走前藏千机因为要值日,暂且把那本旧笔记搁在了桌子上。
      值日后直到走出了学校许久才恍然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他的书。藏千机没办法只好回学校拿,一个转身忽然看到一个黑色的瘦削身影站在他的跟前,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斯钟会的脚正好踩在藏千机的影子尖上,手里拿着黑色封皮的书。
      藏千机愣了下,认出斯钟会手里的东西,心里不知道涌上什么感觉。他其实早就知道这个沉默的少年有时候会盯着他看,但是只有今天他们两个才近距离接触。
      斯钟会在班级里的地位很特殊,很少有人会去理会他。
      叶谦曾经在藏千机刚转学过来时告诉他:你别接近那个人哦。
      他是个杀人犯。几年前杀死了自己的亲生妹妹,但一直逍遥法外。
      那时候他听见这种说法,只是笑了笑没多想,也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对斯钟会有什么先入为主的看法,因为谣言总是三人成虎而起,谁又知道那是真是假呢?
      “你的,书。”斯钟会的声音响起来,低低的,有些哑,藏千机莫名的被这个声音触动,他感到很久没有感受过的熟悉感和安全感,好像以前一直有这个人在他的身边似的。真是奇怪,明明是第一次这么近。
      那是傍晚的天,也并不是很晚,但太阳已经在没有流云的天空中坠落成清晰的红日,以令人不可察觉却很快的速度投向西边的钢铁森林。水泥地干干净净的架在两个少年之间,像一座石桥,分明的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
      藏千机笑了,他不知道在斯钟会眼里这个笑显得非常的温顺,也极其耀眼。
      “谢谢你,斯钟会。你今天是故意来陪我罚站的,对吧?”
      “……恩。”
      “那你上课老看我?”
      “恩。”
      “干嘛?”
      “……”
      “你什么时候来得,我怎么一点脚步声都没听到……赶了多久?”
      “没有赶。”
      “……好吧。还是谢谢你。那我先走啦。再见,斯钟会。”
      “再见。”
      明天见。
      希望的种子已经播下,剩下的,只需要等他长成再也无法摧毁的,牢固的关系。
      黑暗的房间,一个人埋头用一种虔诚的态度写下冗长的词句,不可思议的是,即使这个房间再黑暗,那些漂亮的字依旧清晰展现在白皙的纸上。带着深刻的意味。

      “ 我是唯一的人,命中已注定
      无人过问,也无人流泪哀悼,
      自从我生下来,从未引起过
      一线忧虑,一个快乐的微笑。

      在秘密的欢乐,秘密的眼泪中,
      这变化多端的生活就这样滑过,
      度过十八年后仍然无依无靠,
      正如在我诞生那天一样的寂寞。

      曾有过我躲避不开的时光,
      也曾有过那样的时光如此凄凉;
      当我悲哀的灵魂忘记它的自尊
      却渴望这里会有人把我爱上。

      然而这只是最初的一闪之念,
      此后便被顾虑压倒而缓和,
      它们已经逝去了这么久,
      现在我难以相信它们曾经有过。

      起初青春的希望被融化,
      然后幻想的虹彩迅速退开;
      于是经验告诉我说:真理
      决不会在人类的心胸中成长起来。

      想到人类真够悲哀,
      他们都是不真诚,诌媚和虚伪;
      然而更糟的是信赖我自己的心灵
      却发现那儿是一样的颓废。”
      房间里全部都是书架,有一架上面布满了书,密密麻麻的,而另一架非常的空荡,上面只有两本新添的。
      《当鸭子遇见死神》《血色童话》

      【藏千机:我有三个关键道具。弓,笔记本,血液。】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线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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