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常密码》歌笑嬿颜

12、第十二章

　　在场的其他三人都很诧异，李亚更是大声问：“凶手是谁？！”
　　冯力倒是吊一下他们的胃口，慢悠悠读着日记里面的字：“叉叉叉叉年五月八日，天气晴，这晚我去了城市之光，每次不开心的时候，总有冯力哥陪伴着我，所有人都以为他追求我，但事实却不是的，他单纯地像对待妹妹一样对我好，就像我单纯地爱着玄鑫一样，他的友情和我的爱情，都很纯粹。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我爱慕着玄鑫，但却没有一个人知道王敏也喜欢玄鑫，今日只有我和王敏在宿舍，王敏突然当着我的面毁坏了我要送给玄鑫的偷拍他的手工相册，还大骂我不要脸，她平时这么一个文静的人，想不到突然会变得这么暴躁，她以为我看不出她的心思吗？她总是盯着玄鑫的那双可恶的眼睛，那发骚的眼神真是恶心！”
　　“五月十二日，天气阴，这天中午玄鑫应邀和我一起去图书馆看了一下午的书，我很开心，可天杀的王敏突然来了一句，人家玄鑫给脸的是夏霏，我见到是夏霏请玄鑫跟你去图书馆的，你别做梦了！我和她好几天都没说过一句话，她是一说话就打算挑衅我吗？我对着王敏骂了几句很难听的粗口，还推了她一把，她也作势要还手了。碰巧夏霏和叶美美这时候回到宿舍，及时拉开了我们，我对着王敏大骂了一句，你才是真正的不要脸！”
　　“六月十八日，天气晴，王敏这丫头我是越来越看不惯的，在所有人面前装文静，没人的时候总要找点事跟我吵架，我去买了点巴豆粉放在她的水壶里，看着她上完又上厕所，我的心乐开了花。”
　　“六月二十日，天气小雨，今天匆忙去上选修课，竟然忘了带宿舍的钥匙出来，我上了半堂课就赶回宿舍拿钥匙，只有王敏一个人在宿舍，我的抽屉里有太多的秘密了，不知道王敏有没有乱动过我的东西。”
　　“七月一日，今日我们宿舍四个人去吃了夜宵，是王敏的男朋友请的，原来这丫头偷偷收着个男朋友，我之前还错怪了她，以为她是为了玄鑫才故意挑衅我，我和她好久没有闹不愉快了，希望我们宿舍四朵金花一直友谊长存。”
　　冯力停止朗读日记，李亚说：“这只是很普通的日记内容，有什么奇怪？”
　　冯力说：“童茜出事之后，我有悄悄到学校的案发地点看过，也有调查和她有紧密接触的人，我觉得凶手就是王敏！”
　　“王敏！”夏霏心里一震，大声说，“不可能的！”
　　“童茜的致命伤是喉咙被割破，失血过多而死，死后又遭受残忍的虐待，凶手是通过虐待尸体泄愤，这证明凶手憎恨死者，凶手为何要在童茜被剜掉眼珠的眼窝里面会有大量的廉价水钻和为什么‘爱神之泪’耳钉会出现在童茜的喉咙里呢？这个问题我暂时不知道。凶手的性格特点：细心沉稳，却又容易发怒，总会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也会找机会发泄，所以凶手看上去一定会是一个斯文人，并且是一个身手不凡的斯文人。”
　　夏霏说：“可是，王敏并不会功夫啊！”
　　冯力继续说：“我看过童茜被杀当晚的案发地点的监控视频，童茜是自己走去案发地点的，而她并没有收到任何的手机信息，会不会是之前跟谁约定好的？但其实不是，”冯力打开刚才看过的监控视频，“你们看，童茜的动作迟缓僵硬，表情虽看不清楚，但大致看上去感到很呆滞，法医并没有在她体内发现任何的毒素，也就是说，童茜被人催眠了，凶手是一个能控制人的行动的催眠高手，可能凶手是对受害者下了一些什么不残留体内的药物，然后指挥受害者去到案发现场，凶手再爬上楼杀人，爬楼对于王敏来说是很简单的事，我调查过，王敏自小就跟父亲学马戏表演，身手麻利的很！对于前几天海岸小区和川河西街七巷发生的两个女性被杀案，也极有可能是王敏所为。”
　　李亚马上吩咐下去，抓拿王敏！
　　二十五分钟后，王敏在自己家里被捕了，当时她正在收拾行李，打算随父亲的表演团到外省表演。王敏承认自己杀了三条人命，她面容镇静，毫无悔意。
　　夏霏、玄鑫和冯力都站在审讯室外面看李亚审讯王敏，李亚问王敏：“为什么要杀人？”
　　王敏一笑，“看她们不顺眼，她们也看我不顺眼呀！”
　　李亚面容冷峻，声音冰冷，喝道：“详细一点！”
　　王敏说：“那三八童茜，我想杀她很久了，她一直目中无人，矫情造作，以为自己是绝世美女，可这样又如何？不也是一直得不到玄鑫的心吗！我早就知道是她袭击了夏霏，因为我发现了她收着肖宝如的‘爱神之泪’，我作案那天一早就给她下了外药，因为我怕药物不稳定，下午我上了半堂课就借肚子疼出去了，我一直跟着童茜，她昏昏沉沉、自言自语地和玄鑫约会，我偷了她自己悄悄卖到长兴二手货行的‘爱神之泪’，晚上大家睡熟的时候，我又爬到她床上下药催眠她，让她去了教学楼，我向她亮出‘爱神之泪’，她怕我将她一直收着‘爱神之泪’的事说出去，抢过去就吞下了，我杀了她都是替天行道！她既然这么目中无人，那好，我就剜了她的双目，我要让她永远只看到水钻这种廉价的东西！她既然这么骚，我就脱了她的衣服，用硫酸来对付她！”
　　王敏齐刘海下亮亮的双眼闪着恶意，嘴角稍微向上翘起，是一个微微的笑容。
　　李亚说：“那你为什么要杀害其余两人？”
　　王敏说：“我和我男朋友分手都是因为那女孩，只是比我年轻几岁而已，有什么好炫耀的！虽然我并不喜欢我男朋友，但我有什么不好，他要离开我，他凭什么劈腿？我去找那个女孩，让她离开我男朋友，可是那女孩好拽啊！说得自己像天上的仙子，而我就是村姑一个，于是我跟踪了那女孩几天，做了计划杀了她。那个死老女人更是可笑，我只不过是喝多了醉在她家门口，她就骂我，对我评头论足，还说我不是好学生。”
　　李亚骂道：“你真是丧心病狂的魔鬼！”
　　王敏呵呵一笑：“我家里穷，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跟男人跑路了，我和爸爸还有爷爷奶奶住在一起，爸爸整天忙于表演，我在家除了做功课之外，也练习杂技，那些同龄的小朋友总嘲笑我没有新书包新文具，还不跟我一起玩，那个欺负我的胖子，不是失足掉下山的，而是我推他下去的，呵呵呵……”
　　王敏呲牙咧嘴地笑，表情很可怕。
　　李亚皱眉怒道：“你真是变态！”
　　夏霏看着这个自己一直觉得斯文可爱的室友，她现在是多狰狞的嘴脸？她的扭曲心理，是在很小的时候就形成的，夏霏，在场听审讯的所有人都觉得很诧异，王敏居然在小时候就杀过人了！
　　玄鑫看看手表，差不多凌晨一点了，轻轻拍了拍夏霏的肩膀，说：“我先送你回去吧。”
　　夏霏眼里闪着泪光，她点头，低着头失落地跟玄鑫走了。
　　夏霏回到家时，夏全已经睡了，因为之前她打过电话给夏全，报告了要去哪里，所以夏全并不担心她。这一晚，夏霏是怎么睡也睡不着啊，差不多天亮的时候，夏霏才入睡，到了正午十二点，夏全叫夏霏起床吃饭，夏霏跟爸爸说了王敏是凶手的事。
　　夏全说：“每次我帮你搬行李到宿舍的时候，我都见过这个女孩，这个女孩很清纯很文静的，怎么成了杀人犯？”
　　夏霏摇头，“吃完饭后我去探望王敏的父亲，这几年王敏的爷爷奶奶都去世了，现在王敏犯法了，家里只剩下王叔叔一个，怪可怜的。”
　　夏全说：“霏霏，要不要爸爸陪你去？”
　　夏霏夹了一块鸡腿肉到夏全碗里，笑说：“不用了爸爸，你吃完饭还要去工作呢，吃多点。”
　　※※※※※※※
　　夏霏根据集体毕业照上王敏留下的地址搭乘公交车到了川河镇红叶街道99号，王敏的家离夏霏家不远，一趟车，公交车半个小时左右就到了村口，红叶村是一条很陈旧的村，有很多房屋都快成危楼，王敏家的屋子看上去是最近修过的，虽然很小，但还算结实舒服。
　　夏霏刚想敲门，门就打开了，门里面伸出了半个男人的脑袋，他的声音很粗，用冰冷的口气问：“你是谁？有什么事？”
　　夏霏说：“我是王敏的室友，我来探望叔叔您。”
　　说着，夏霏递上刚买的一袋苹果。
　　王叔叔打开门，让夏霏进去了，屋里面很乱，沙发上凌乱的放着一堆衣服，圆桌上放着一盒方便面和几瓶罐装啤酒，电视上播放着动物世界——适者生存。
　　夏霏将一袋子苹果放在圆桌上。
　　王叔叔面容憔悴，应该是刚从警局看望完王敏回来，他抱歉地说：“同学，不好意思，屋里有点乱了。”
　　夏霏尴尬地笑笑，“没关系，我叫夏霏，王敏的事希望您能看开，不要太伤心。”
　　王叔叔面露哀伤，说：“阿敏造成今天的结局，都是我的错啊！”
　　夏霏说，“叔叔，您不要自责，我能到王敏的房间看一下吗？我想找几本王敏平时爱看的书带给她。”
　　王敏很喜欢看书，夏霏想让李亚将书带给她，这些书或许能减轻王敏心中的悲哀和对监狱的恐惧吧？可能王敏的心根本就不感到悲哀和恐惧。
　　王叔叔点头，手指指向楼梯，说：“她的房间就在楼上。”
　　夏霏上楼，打开王敏的房间的木门，她的房间很整洁，夏霏看到书架上放着很多书，夏霏抽了一本《哈利·波特》出来，书已经旧了，纸张的边有点泛黄，她翻看了几页，里面夹着一张四边印着花边的长方形书签，中间空白的地方写着——贵人贱己，先人而后己。札记访记。
　　字体是王敏的笔迹，王敏的字很清秀。
　　好一个贵人贱己，这像是一个杀人犯写的吗？或许她只是写写而已。
　　夏霏又抽出一本张德芬的《遇见未知的自己》，顺带抽出了一本厚厚的记事本，记事本跌落在地上，夏霏放好书本，捡起了记事本翻看，原来这是王敏的日记本，夏霏刚巧翻开的那页写着——叉叉叉叉年三月，天气晴，爸爸对我管得越来越严了，只要一有空，他就会来学校看我，最近他几乎每天都来一次，都带了熬好的汤给我。
　　这篇是王敏去年写的日记。
　　夏霏向前翻看，看到好多年前，大概是王敏初中时代的日记，当时她的字写得没有现在这么清秀，方方正正的，有点呆板。日记上面写着：四月十二，小雨。今日爸爸喝得酩酊大醉，回到家就发疯，乱扔东西。我躲进房间不敢出来，奶奶则跪在爷爷的灵位前不停哭泣。
　　六月十一日，晴。奶奶病重，爸爸的脾气变得更坏了，有时甚至动不动就打我。
　　六月十三日，阴天。我今天的心情和今天的天气一样，很不快乐，奶奶病逝了。
　　然后，王敏隔了很长时间没再写日记，再写的时候已经是高中时代的四月三日，她在日记里写道：那个隔壁村的男人总是在我家周围走来走去，有时甚至去我学校等我放学一直跟着我回家，我很害怕，已经是第十一天了，我该怎么办？
　　五月八日，这个男人喜欢我，说想要娶我，可是我一点也不喜欢他呀，真是恶心！
　　五月十日，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我很害怕，爸爸打底做了什么？！我总感到厕所有股血腥的味道，那里似乎有个隐形的人在盯着我看，我不敢洗澡不敢上厕所了！我很害怕很害怕！上天，请您原谅我爸爸，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五月十一日，那个男人虽然不在了，但我还总是觉得他在跟着我，即使我看不见，可我还是很害怕。
　　夏霏心中一震，王敏害怕什么？难道……难道？！
　　夏霏赶快翻到日记的后面，日期是今年的六月十五日，正是童茜出事的那一天，上课时我借肚子疼去跟踪了童茜，我看到爸爸也在跟踪她，我将爸爸拉到一旁，劝他别搞事，爸爸不管我，独自离开了。十六日的日记，室友出事了，我搬回了家住，这到底是作了什么孽？！
　　夏霏心中咯噔一下，难道真正的凶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