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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六章·逃之夭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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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奈特的瞳孔愈发放大,在那充满恐惧的瞳仁里却清楚地映出了来者那长得密密麻麻眼睛的脸缓缓低下,紧紧地贴到了铁栏上,脸上的每一只眼睛都骨碌碌地转着,最后定格在了琼恩斯特身上,靠近下颚的似唇之处咧出了一个极其微妙的弧度,像是在嘲讽一般,愈发扭曲,直到呈现一种难以想象的弧度。
“琼,琼恩,它好像……好像在看你……”
音未落,枪先响。
只见罗科抢先扣下扳机的瞬间,子弹在凝重的空气里摩擦着划出几道银光,冲向那几乎要把脸挤进来的异形者。
“啊呀!”
巴奈特下意识地呼喊了一声,将原本恐惧的惊叫变为了象征性的发发声,而其他人则是习以为常一般迅速找好安身之所,企盼着罗科的保护。
在纷乱之中,琼恩斯特掩护着昏睡的苔瑞哲,敏锐一闪身躲到角落里以躲避臆想中四溅的黏液脓水,目光始终不敢离开那异形者分毫——毕竟它是那样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呲牙咧嘴的表情比方才狰狞许多。
咿咿呀呀刺耳得如同用指甲去刮铁皮的声音从异形者口中不断传来,并且愈发高亢起来,在场的人无不捂上双耳,只剩下罗科扣下扳机,射出最后的一颗子弹后,只见那抹银光与在它之前所有的弹雨一样被异形者普通海绵一般的皮肉尽数吞没,那种感觉就如同石沉大海后失去踪影。
“怎么回……”不待琼恩斯特把话问完,子弹一瞬间就像一个喷嚏里的无数细菌,又急又密地将接纳的又尽数爆发般地反击了回来。
迅猛的气流在耳畔擦过,这样猝不及防的攻势让屋里的人一下子手忙脚乱地逃窜与推阻起来,可即使是反应力颇快的人也难免袭击——“啊!!!”
惨叫声四起,琼恩斯特只看见巴奈特的大腿一下子就被鲜血所染红。
“巴奈特!”琼恩斯特下意识地想去扶他,却被子弹所阻拦。
幸而罗科眼疾手快,把他拉进了盲区,否则造成的惨状令琼恩斯特都不敢去想象。
“它到底……到底是什么?再、再这样下去……我们会死的!”一旁的小西装男人不住地颤抖起来。
面对如此渺小却激怒了它的人类,那异形者又伸出一双干瘪却苍劲有力的手,扣在了铁栏上,似乎是想把铁栏拽开一般猛烈地拉动起来——
一下再一下。
伴随着这死亡重金属音乐一般的节律,在场人的心脏也跟着剧烈地跳跃起来。
“天啊……”学者愣愣地盯着在那双手的拉扯下变得弯曲的铁栏,只觉得脑子里轰然炸开——电梯井下的那些异形者发出的爬行声音与叫声也已经越发逼近。
室内的心理温度骤然降低,仿佛每一声凄叫都会让墙面结上如同频谱图一样的纹路。
腹背受敌的境地令死亡已经被置于触手可及的地方。
“我们,到底……要往哪里逃呢?”琼恩斯特下意识地看向朗格维森。
“这种情况,我也不知道了呢……”朗格维森皱着眉头耸了耸肩。
“喂,不是吧……连你都没有办法的话,我们岂不是……”琼恩斯特皱起了眉头。
“看来……是走投无路了么?”朗格维森的目光骤然冷了下来,“那么……”右手搭上左臂,黑色的不明烟雾立马从他的指缝间溢出。
“住手!”见状的奥古斯丁一下子拉开朗格维森的右手,皱起了眉头,声音肃沉,“在这里召唤的话……之后会更麻烦的。”
“可是……”
“天啊!是布莱克因子!”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屋里的人自然而然地把奥古斯丁与朗格维森孤立了出来,尤其是带着眼镜的男人以一种敌视的眼神看着他们,“你们,你们都是与撒旦为伍的魔鬼!你们罪孽滔天,死后是会下阿鼻地狱的!”
“喂……伙计,你到现在都搞不清楚状况么?”朗格维森无奈地瞪了他一眼。
“不,不必多说!我一定不会和你们同流合污!你们也是我们的敌人!”戴着眼镜的男人站在了其他人的最前面,像要冲锋陷阵的将军般义正言辞地嚷着,仿佛自己便是代表着正义,“伙计们!他们是恶魔!既然如此就让他们去地狱里忏悔吧!”
看着涨红了脸,脖子爆起青筋的男人,琼恩斯特幽幽地开口:“所以你想怎么做?”
“怎么做?”男人的声音更加高亢,眼神出现了病态的扭曲和癫狂,“当然是让魔鬼们去自相残杀!”说着指了指电梯井。
“不,这样太过分了……”穿着小西装的男人摇了摇头。
“这样难道不是最好的办法吗?杀了他们也算得上是做了件好事!”而戴着眼镜的男人却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情绪更加激动。
“可是杀了他们,我们也并不一定就能存活,损人不利己,这样做和恶鬼又有什么差别?”琼恩斯特鄙夷地看着他那着了魔一般的丑态,愤怒地反驳道。
“区别?哈哈哈,听上去你倒像是要与他们为伍嘛!”戴着眼镜的男人将琼恩斯特推向奥古斯丁与朗格维森,“那就连你一起都去死好了!”
“这种时候总是要有人牺牲的,如果你们想证明你们不是邪恶的化身,就请拿出点觉悟吧!”一直在角落里默默无闻的兜衣男人忽然开了口,声线低沉得有些奇怪,令人感觉很不舒服。
“够了!”罗科一把抓起了兜衣男人的领子,“到底是什么给你勇气说这些混账话?你们若是想伸张正义,充当救世主,怎么不想想办法保护其他的人?”
“只要把他们推下去,就能争取到一定的时间,这样还不算是在保护大家吗?”兜衣男人不甘示弱地对上了他的眼睛。
“混账!”罗科一扬拳直接讲兜衣男人砸到了地上。
“别,别打架啊!”学者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手颤颤巍巍地指向电梯井,“它们,它们上来了!”话音刚落,一只飞速而来的触手就把他卷了过去,异形者张口死死地咬住了学者的右肩,血腥味伴随着清脆的骨碎声弥漫开来。
“啊!!!”痛苦与恐惧一瞬间在深渊里发出哀鸣。
人们若不是惶恐地多远,在角落里瑟缩着,就是上前一步,试图要去挽回些什么,只有琼恩斯特一个人扶着苔瑞哲倚墙不动,静静审视着呈现出的两个滑稽的极端。
见此,罗科似乎并没有多想就握紧了枪躲开了朗格维森的阻拦向异形者跑去,行至半路就被另一只触手卷起。
“啧……”只见罗科皱了皱眉,抬腿向它的脑袋狠狠踹去,就在它疼得抬头松口的瞬间,他对着触手扣下扳机,利用自由落体去接近并且一把拉过学者,借势蹬在它的额头上翻滚回地面。
“嘿,伙计!你怎么样了?”奥古斯丁立刻赶了过去,扶起地上的两人。
“无碍。”罗科摇了摇头,扯下还黏附在自己身上的触手丢到地上,跺脚踩碎,“倒是他恐怕……”
看着面色惨白的学者,奥古斯丁立马扯下衣服上的一块布,迅速地为他简单地清理了一下伤口,为他做了止血包扎:“忍着点啊伙计。”
“啊……”而学者却疼得满脸发白,已经失去了叫唤的力气,只见他剧烈颤抖着,就像肌肉痉挛一样,不停倒吸冷气的脸上写满了痛不欲生。
“看来,我们是必死无疑了。”见状,小西装男人深深地叹了口气,俊脸一下子比煤炭还黑。
“喂,先别丧气,这里似乎是有其他路可以走的。”朗格维森忽然开口说着,伸手指了指墙角的蜘蛛丝,“你们看,这里和那里都有可爱的蜘蛛丝……”
“这种东西哪里可爱了?!”小西装男人感到一阵恶寒。
“但是这个地方没有,而且这堵墙上还有奇怪的黑色印迹,如果我没猜错,这个根本就不是墙而是一扇金属门!”朗格维森走到了一处转角轻轻把手掌贴到黑印上,居然几乎可以将它覆盖“你们看,这扇门虽然用油漆隐藏得很好,但是发黑的表面暴露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受潮或者受酸腐蚀。这么高的地方,应该不至于潮湿,但若是人的手汗,受腐蚀就解释得通了。然而如果真是门的话,那么门的另一头,到底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