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脉相连》山木枝子

5、第 5 章

　　阿玉在玉真娘家。
　　“玉真，老三好容易回来了，你这是闹哪门子气？一个老爷们，大半夜的在自个儿家门口不让进，你这不是让别人笑话嘛？难得回来，你怎么还能让他饿着肚子？”
　　玉真黑着脸：“还回来干什么？死在外面算了。”
　　隔壁传来玉真爹的大声咳嗽。
　　玉真不理继续说：“他们王家是白眼狼，我当初怎么会瞎了眼嫁到王家这个火坑里。”
　　阿玉连忙捂住她的嘴。
　　玉真的情绪渐渐起了，眼里叭叭地流泪。
　　“要不是王家狠心，二嫂我们俩早出去打工了，用得着死守在这个穷旮旯里？要不是那个老太婆，我的欢雨……我的欢雨今年也有十岁了……要不是……王彬又怎么用得着丢下我们娘俩，一个人在外面五年不能回来……”
　　阿玉也被勾起了伤心事，两个女人在屋里抱头痛哭。
　　欢情和安木相隔四岁，中间原本还有个女儿欢雨。王老太太很不高兴玉真没生出个儿子，天天给脸色看，玉真没办法只好偷着在娘家又怀了个孩子，也就是后来的安木。那时候已经开始实行计划生育，生产队天天盯着，随时准备逮人。超生一个就得罚款好几万，足够把祖孙几代积攥的家底都罚光。王老太太怕被人举报罚款，趁着欢雨还没落户王家，逼着玉真把欢雨送人。玉真自然不肯。连带着欢情欢雨和玉真肚子里的孩子，母子四人被王老太太扫地出门，还叫王彬离婚再娶。禁不住王彬和娘家的哀求，玉真再不舍得最后还是把欢雨送人了，再也没有见过面。王老头特别喜爱欢雨，知道欢雨被送走后，痴呆了几个月后就去了。第二年，欢宜和安木出生，也就被王老太太当做王家的克命星。
　　安木出生后，王家还是被举报了，欢雨虽然没落户，但却有出生证明，王家被罚款三万。王家没什么积攥，王老太太掌权，说什么也不肯把王家的屋子拿去借贷，被逼得狠了，就说要把安木勒死赔给生产队，反正王家不是只有一个孙子。王彬四处求情，好歹把罚款降到一万，狠了狠心跟生产队打了欠条，丢下玉真母子去外地打工，这一去就是五年。后来阿玉和玉真想把孩子留在家里，也跟着男人出去打工，王老太太把安远和欢情关在猪圈里，两个孩子嚎啕大哭，把嗓子都哭哑了，哭声传得老远，阿玉跟玉真从半路又折了回来，无奈掐断了出去打工的心思。
　　到了傍晚，玉真终于松了口，把王彬带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