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为你，千千万万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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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不相信面前看到的一切。
危峰陡立，山崖如鱼脊般伸出状如倒刺的细石，条条从洛基体内穿过，将他悬在半空无法动弹，又避开神最致命的地方，令他无法死亡。粗壮的锁链似乎只为加重他的负担，令他的四肢看起来是那么瘦削。
洛基的手从我脸庞滑过，搭在一旁，若非戒指仍在闪闪发亮，我甚至认不出那焦黑的手指原属于他。
“艾米将灵魂、□□与鲜血献祭给你，所以你可以以神之名重新赋予她生命。你将她的血肉带来阿斯嘉德，将她的灵魂藏在戒指里，这样就可以借助妙尔尼尔的力量将她复活。”托尔一叹，也许这是他第一次对眼前这个名义上的叔叔有了敬意，“洛基，真有你的。只可惜你失去了法力，否则这雷电也伤不到你。”
我听不进托尔的话，而他的话却停留在我耳边一句句反复不停。洛基瞥过脸，又闭上眼睛，不愿看我。我颤颤抚上他的脸颊，那被我亲吻过如今却满目疮痍的双唇混着殷血与银丝。
“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他害死了巴尔德。没有霍尔德在那个女人耳边的小声嘀咕，她哪里能想起槲寄生。”托尔就站在我身边，“而且他想篡权自立，为此神界死伤颇多，没有杀他已是厚待。”
“厚待？”我猛地回头瞪着托尔，“只怕是见不得他轻松受死，才想出这些折磨人的花样！都怪我，自以为能帮他……早知道……早知道……”
“你的自我献祭的确能做到这些，只是他没有要。”
“什么？”我的心快速跳动，不可置信。
“神可以选择是否接受信徒的献祭，通常我们不会拒绝。但这样，自愿献祭的信徒会为他的神永远的消失。换句话说，他会成为神的一部分，与之永存。
这样他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问洛基为何不肯接受时，他这样说。并且告诉我一件甚至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妙尔尼尔可以使死人复生。
我不敢相信，但只要我答应使用妙尔尼尔的神力救你，他就愿臣服下跪，就此投降。我还能怎样，这个条件太诱人，尽管我不知道天底下竟有令人死而复生的方法，但还是答应了。
毕竟从哪个角度看，神界都不亏。后来我想，也许他不想再继续破坏中庭了吧，以中庭现在的状况看，自我修复用不了太长时间……”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我眼神呆滞地望着托尔，心痛在他的一字一句中无以复加。
“我可以送你回中庭，也可以让你在这里陪着他。一旦你做了选择，另一个地方将永远不能再去。”托尔看了洛基一眼，默默叹了口气，“在你做选择前，至少应该知道所有的事情。”
我试图露出一个冷笑，却只是苦苦地抽了抽嘴角：“不管你有没有告诉我，我的选择都只有一个。对于地球，我已经做了我该做的，此时此刻，我想做我想做的。”
洛基终于肯张开眼睛，望着我。他微微摇了摇头，一点轻微的动作都会使他额上渗出汗珠。
“我是你的女朋友。”我从洛基手上取下戒指，戴在自己手上，“也是你的妻子。不论你在哪，我都会和你在一起。”
托尔退后了两步，朝着我和洛基默默看了几秒，转身离开。
“终于只有我们两个人。”我看着洛基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真希望我能做点什么，分担你的伤痛。
对了，告诉你一件事。在我死的那段时间里，我去了新世界。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那的，但是你猜的我见到了谁？Loki,等在门口只为向我抱怨我们把那里弄的一团糟。还有这个，我终于明白钥匙的意思了，只可惜你失去了法力，而我一个凡人又能做什么？如果我们可以去那里，你就不用再受苦……”我努力让自己笑出来，可嘴角终于咧开的刹那眼泪却“啪嗒”掉了出来，“洛基，你不该为我这样，你根本不该认识我……”我忍不住，转身掩面而泣。
“艾米。”一声虚弱却熟悉的声音。
我猛地回身看他，只见洛基唇尖微微露了条逢，缓缓吐出话来：“为你，千千万万遍。”
《追风筝的人》，放在我书架上第三栏左手起第二本。
又惊又喜，感动与悲泣，混杂捣碎揉进我的心脏：“你……”话都说不完整。
我看着洛基一点点用藏在嘴里的尖刃将银丝划开：“他们总爱玩这些老把戏，我不得不时常防着些。”轻松说着，无法掩饰因线的拉扯而满是血的嘴唇，“我不想让你看见……唔。”
未等他说完，我便吻上了他的唇，他的血液，在我唇齿间留下痕迹。
洛基回应了我，而不是以这个样子再次将我拒之门外。
“艾米。”我停下来，凝视着他露出的淡淡微笑，听他道了句，“疼。”
我顿时又羞涩又心痛，乖乖坐在一边：“我不碰你。”
“我若告诉你有人在看，你更不敢动了。”
“啊？”我一惊，“谁会看？神域的人？”
“海姆达尔。”洛基道，“他能看见所有地方，听见所有声音，什么事都瞒不过他，所以他才能成为守门人。”
我道：“但他却没发现你离开了神域。”
“他看见了，可惜我破坏了彩虹桥，加长了他们去地球的时间。”
我望着洛基，此刻眼中除了他什么也容不下：“我能在这听你说一辈子。”
洛基蓦地苦笑起来：“我的傻艾米，你忘了，你的一辈子，陪不了我多长。”
我的心瞬间被人用凉水浇了通透，我竟然，忘了这事！
“但我们可以换个地方，永远在一起。”洛基立刻接道，“新世界。钥匙正在你的手上。”
我看了看无名指上的戒指：“我没有法力，打不开通往那里的大门。”
“那就去找能打开的人。”
我歪头看他，洛基嘴角一弯：“巧的是，阿斯嘉德有个神，十分擅长开门。”
“海姆达尔。”我脱口而出，“可他怎么会帮我们？”
“请别人帮忙不一定要征得同意。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你愿意吗？”
“你知道我的答案。”我站起身，神色坚定。
“海姆达尔是个厉害的对手，可能会有危险。”洛基话锋一转，“我从奥丁那回来时听说他与中庭签订了什么秘密协议，神域的人不能再伤中庭任何一条性命。也许这是那老头想缓解事态的一种方法，但现在……”
“就是我们最大的机会。”我接道。
洛基欣慰一笑：“你想办法，将戒指放进他的加拉尔号角里，并使他为你吹响。”
“我明白该怎么做了。”我点着头，收回望向洛基的不舍目光，朝他所指的方向爬去，山路艰险，几次欲滑下山崖。我心知此刻海姆达尔正观察着我，如果我脚下一滑……“啊！！！”
“砰！”我被一个全副武装的神重重放在地上。我半遮着眼，看着面前如强光般令人睁不开眼的强壮高大的神：“海姆达尔？”
海姆达尔鼻息出气，不屑看我：“我知道你的来意，不必多说。”
我渐渐适应，已能看清他的全貌，和他腰间挂着的号角。海姆达尔把号角取下拿在手心，我却只能远远望着。这身高，得有近三米吧！
我定了定神，绽出笑容：“既然您已经知道我的来意，一定也知道我是谁。您愿意帮我吗？”
海姆达尔终于半低着头，鄙睨看我，仿佛在他眼中我不过是一只蝼蚁。嗯，其实也没差。
“你被他骗了。”海姆达尔的声音浑厚，虽已刻意压低，也已如雷贯耳，“将戒指放到我的号角里并不能打开你要去的地方的大门，只会将你送回到你来的地方——中庭。”
我愣了片刻：“你觉得我会信么？”
“若非刚才洛基自言自语说起，我也不知道。”海姆达尔昂着头，“洛基知道我的本事，这句话也是故意说给我听。我不会上你们的当，没有奥丁的旨意，任何人不得离开阿斯嘉德。”
“洛基，你又骗我，又想赶我走！”我转身朝外跑去。
“你要去哪？”
“去找洛基。”
“那个地方，你去不了。”
我猛地回头盯着他：“那就带我去！托尔让我选择，而我选择永远陪在他身边。我不能就这么离开，任何人都不能让我这么做！”
“我不会离开这。”海姆达尔站定，岿然不动。
我望了望四周，神界的路诡异莫测，稍有不慎就会坠入黑暗：“那我自己去，到时候若是遇到危险，你一样会来救我；若是不幸死了，我的魂魄也可以回到洛基身边，只怕那时你却脱不了责任。海姆达尔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会不知道奥丁与地球新签订的协议吧？”
看到海姆达尔有些犹豫，我再次发声：“我只是想陪在洛基身边，并不想惹麻烦……求您了……”
海姆达尔长吐口气：“那里时而极寒，时而极热，以你凡人之躯，必忍受不住。”
“我愿意试试，至少，给我这个机会！”
“好，我带你去。”海姆达尔俯下身，一把将我抱住，“但你从此只能留在那里，不能再踏入其他领域半步。”
“没有洛基的地方，我哪都不想去。”我回应道。
海姆达尔抱着我快速朝囚禁洛基的悬崖飞去，半个仙宫从我眼下飘过，真是……太美了！
“砰！”又是重重落地。我看见洛基因山体颤抖而再次流血的伤口，一被海姆达尔放下便跑到他身边，试图将他抱住，却又不知如何接近。
“海姆达尔，是你？你来了。”
海姆达尔站在原地目不转睛看着洛基：“有一个如此爱你的凡人，也算是全能之父给你最大的仁慈。”
洛基听着，缠着银线的嘴角渐渐笑起，笑中竟带着几分得意与轻蔑：“你见过艾米了，多聪明的女孩。否则，怎么能把你引来！”言未尽时脸色已变，海姆达尔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刹那间，一道闪电向他击去。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为你，千千万万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