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你有什么理由不□□呢？》若雨丶落

13、第 13 章

　　黄昏的尾色是一抹融化在蓝紫色夜幕里的暗红，风已经有些凉了，吹动着路边挂在枝头的那些有些干涩得发黑的树叶，听得见它们瑟缩颤抖时互相摩擦发出细微的碎响。
　　我和程九月走到平时分开的岔路口，像往常一样停下脚步来。我把她的碎发捋到耳后，开口说了“明天见”。
　　“等等，”她忽然握住了我的手，扣在手心里，目光是一如既往的认真，语气甚至多了几分严肃的训问一般，“许瑶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我知道她是在说张子辰的事，轻叹了口气，用过分轻挑的语调随口道了一句：“没什么，初中的时候杀了些人栽赃给他罢了，反正他现在也没因为这个怎样……”
　　“还有呢！”她打断我的话，语气里少有的添出了类似苛责的急促。
　　“……”我犹豫了片刻才再次开口，语调沉了下来。不知为何，我似乎对沈佳沫的事情有些过分地难以启齿，于是声音小得有些模糊起来：“……把他当时的女朋友从天台推下去了。”
　　程九月盯着我，厚重的眼睛遮挡住了她眸子里的一些情绪。她沉默了半晌，又恢复了往日那种平缓而毫无生气的音调：“从之后的那个客人进来开始，他的语气前后反差很大，而且一直对那个人十分在意地看了许多次，我猜想他大概是被E安排了人监视着。”
　　“如果是这样，表明他在E那里并未取得完全的信任，而同时他在发现被监视时的态度反差，可以推测出他也在E面前进行着某种伪装。这种双方私下近乎于对立的关系里，他无疑是处于下风。我想应该是被E抓住了什么软肋，只是在胁迫下替那家伙做事。”
　　“所以，”她将我冰凉的指尖攥进掌心，顿了顿后，提高音调做出了结语，“他并不想对你进行报复的真正理由，大概是他现在需要你的力量和他一起去对付更加棘手的共同敌人。”
　　街角的灯光恍惚着亮起，暖黄色洒在程九月束起的长发上，泛出一层涟漪般的光泽，那种柔和的光晕将她如机械般面无表情的脸庞衬出一种死尸般的蜡黄色。
　　我将双手背在身后，手指绞在一起，眼睛只管盯着她脸上怪异的色彩，脑海中满是尸体渐渐腐烂成尸蜡的过程，胃里翻涌起来。那种近乎于让人呕吐的欲望刺激着食道，酸涩的涌动蔓延成了一种窒息感，然后渐渐逼迫着泪腺湿润起来。
　　在我眼中氤氲起一层水雾，朦胧间能看到程九月姣好的皮肤开始浮肿化脓，伴随着血液流出透明发黄的脓液，然后渐渐露出被侵蚀般发黑的骨，那些骨与骨碰撞着发出了冰冷的声响来：“之前对你说的那些话，就不要太认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