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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沈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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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寂翌日也还是喜欢搭着巴士回校。当然,今天的心情也好到爆棚了,因为今早徐夏居然出人意料地给自己煮了一顿特别的早餐。嗯,他似乎还真能猜透自家女儿的心思,也有了绘寂出门时轻轻的一句“早点回来”。
和煦的暖风随着巴士的到来。而绘寂上车后,还故意往最后的那两个座位瞄了瞄,但无奈今早的上班族实在是超额的多了,所以即使她尽眼望过去,那也只是一堆密密麻麻的人群罢了。车上有些许吵杂喧闹了,各种嘈乱的谈话与笑声,使人避而不及。丝毫没有了昨天那令人神往的片刻和谐的宁静。
绘寂慢慢地向后面那里挤过去,在过路的过程中也一直用手臂两侧挡住自己的前胸与头部额前。而且她连自己凌散不堪的细密发丝也顾不着管了。忽然,自己的右手的薄薄长袖被轻拽住了。一开始,闷热无绪的绘寂以为是一名作死无比的痴汉,纤手上的数条青根猛的突起,她狠狠地邪笑着,刚想用抬起右手的手臂一肘劈过去,但一转头过去,映入眼前的,却是一张熟悉而温暖笑着的脸庞。绘寂手中差点落下的动作便立马向着在左方的空白中收去。
“嗯?我去......小天使?”绘寂讶道。
“女孩儿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粗鲁啊,还有,小天使究竟是什么鬼啊,我叫沈孜律好不好。”
绘寂不管,听后,然后又自顾自地给别人起起昵称来了,若有所思道:“小律,嗯,挺好挺好......”
绘寂刚要开口介绍介绍自己,却被沈孜律抢了过去,说道:“要是资料上......我没记错的话,徐绘寂,是吧。”
“啊,我记得上次在车上......你的校服,应该不是绿窗的吧,怎么知道啊......哦,好极了,究竟又是哪个机构出卖了客户的信息啊,呵呵呵真踏马的简直了。”绘寂面部上的笑容又再次严重地扭曲了。
沈孜律并没有理会绘寂各种各样的吐槽,对此也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又说道:“对了,关于昨天,嗯,就是沈帮里的兄弟们......实在是抱歉。”
“沈帮......沈孜律......”绘寂像是忽然知道了些什么,凝视着自己眼前的这个眼神依旧温暖的小天使,她嘴角常常挂着的微笑也渐渐凝结了。手中竟也不自觉地紧握着徐夏今早给她藏在衣袖里的麻醉针。她淡定无惊的眼神中,却也在寻找着在这车上徐夏派来的“自己人”。
绘寂也一直在语言上拖延着,她用罕见的语气冷冷淡淡地问道:“所以说呢,沈家的小少爷找的绘寂是怎么了?”
沈孜律发现了,彼此只是说了那么的几句话,现在绘寂的话中已经没有了往日那左一句右一句而亲切的“小天使”了,它已被冷冰冰又生硬不已的“沈家小少爷”代替了。他不由觉得有些愕然了,心想着没想到也只是一个无谓的名号,却也会使人的变化如此之大。沈孜律在心里默默地苦笑着。
黑白两道也混的沈帮其实在B市里的名声也不小,主要的收入来源就是做着一些高利贷收债和夜总会场所,而其中说着收益最多的也就数海岸走私了。但毒品什么的他们根本就不屑一顾,对此甚至说得上是嗤之以鼻了。但是听说沈帮幕后的老板的确是来头不小,而且十有八九是和总局里的高层都谈好了,所以现在就基本维持着“河水不犯井水”的利益条例关系。
沈孜律对着面前那警惕又陌生的绘寂,勉强地继续笑着,道:“沈帮现在所执行的一切大小事务,身为其中的我能够相信,全部都是正当的生意。”
“实为社会□□深如泥潭。”
从未有过的的沉默,如时间静止。如此静默的两人似乎又能听见车厢内那些原本喧哗的吵闹声了,然而,原来那些闷热的气息此时却已全无踪影了。
缓缓后,只见沈孜律轻轻地摇了摇头,用清新温暖如旧的嗓音唤了声:“女孩,现在的我确实是不能给你解释些什么。但你也管相信便可。所以说不要把它与其他什么三教九流黑暗势力的帮派混为一谈,不一样。”
沈孜律对绘寂说完这般话后,便匆匆地在距离得最近的一个车站里下车了,他的身后也同样跟着几个人。也对,再怎么说也是沈帮的小少爷,出门怎么会没几个人护行着呢。也许沈孜律早就已经发现了绘寂身边一直潜伏着的人了,又或者他同样也感觉到绘寂的冷漠与无措了。而绘寂则艰难地在人群中转过头去,在车门边,沈孜律的身影却又被挨挨挤挤的人群遮住了,她便看不见了。
绘寂开始后悔自责了,同时心里又有着些难受,暗道自己是否说得太过了。
而绘寂这一连几天,都是如此风平浪静的又平平无常。每天无论是寒气逼人使人畏缩不前的早晨,还是疲惫又令人感到惬意的傍晚,她都满心期待地上了车,也总是习惯性地向车后的某一个地方放眼望去,有时,那两个座位被一位买菜回家而踏着满地夕阳的胖妇人坐着,有的时候呢,是在爽朗般的早晨的时候,一对要去小区附近的公园里晨运的老夫妇。但是这里面,也从来不会有着“小天使”那熟悉又温暖的身影。
这些的这些,也许可以用绘寂心里最近经常所想的话来说。
就是,仿佛每次都只是一场空虚无际的眼帘幻想。
她便又开始如以前那般叹息了。而且似乎每一天的叹息都会愈来愈深重。
但是她不知道,自己在悄然无声间,心里已经有了些微妙的变化了,这就如女孩子那些小小的心思,但是这是她以前所不屑的,估计绘寂也没想到,终究有一天自己也会给深深地陷了进去,无法自拔。
每天都如此过去的平淡,当邹久梓,赵简城与宿然他们看到绘寂这般忧郁却总会强笑面对着他们的眼神,就会不自觉地感到心酸。他们会想方设法地开解她,逗她开心。因为他们知道,绘寂的脸,真的只适合笑了。哭泣根本与她一点儿也不配。他们试着使尽各种的冷笑话,各种的限量版书籍,各种的浑身解数。后来,他们也试着在夕阳就要落下时,在人去楼空的走廊楼梯的转角处里悄悄地商量着。
“卧槽啊久梓你不是绘寂的好闺蜜嘛,怎么也不问问她最近是怎么回事了,整天闷闷忧郁的,几次我在走廊边巡堂经过的时候,看到她常常上课都在走神。”赵简城道。
“泥煤啊有本事儿你问啊,绘现在情绪这么低落,全都不要追问也不要提了,尽管绕她身边与她说说开心的事儿罢,时间会冲淡的。”邹久梓答道。
宿然则在一边听着他们说的话儿,一边又在靠着墙沉思,默默地想着办法。
绘寂路过,听见了。
她哽咽着,但最后也实在是忍不住了,绘寂的泪水顺着细黑的小小睫毛滑落下来了,恐怕还真是夺眶而出。她不敢噤声,也许还真的是怕惊动了这片刻的宁静了,她本想着自己会很享受着,但不是,也许能说的上是一种折磨了吧。绘寂只得捂着脸轻轻地抽噎着,然后慢慢地,顺着身后走廊的墙壁,蹲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