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利汐图》公子如九

11、第十一章：论如何自以为巧妙地化解尴尬！

　　“哦，小汐。”莫欣的表情十分淡漠，不像我熟悉的莫欣。我于是左右张望，确定莫欣不是任务在身。刚准备再继续搭话，莫欣就走开了，似乎急着去做什么。其实我一向不认为我是一个很会交朋友的人，我至多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所以莫欣对我冷漠这件事，我并没有去深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不去强求，我以为是尊重，其实也是一种界限，深浅之交的界限。

　　“我与小汐认识八年了。”乔维将苹果放在一边，他知道欧贝汐是故意给他削的苹果，天知道他根本就不喜欢苹果。一边李昌东笑了笑没说话。
　　“我没有在拿时间说事，我想表达的，是你的目的。”乔维放松身体，仰坐在床上，他闭着双眼，碎发铺散在额前。李昌东直了直身子，偏着头看了一眼乔维，他被那种自信所影响，后者十分安逸地仰着面，说话的语气也不急不缓，细细的流水，总能汇向大海。
　　“我的目的，与你无关。”李东昌翻了翻杂志，这是他的同事给他准备的，并不是他喜欢的那本，不过是想让欧贝汐帮自己一些忙，来证明一些存在感，说实在，这样的想法也挺幼稚的。
　　“八年了，还只是兄妹，欧小姐对你，似乎也止步于此了吧？”乔维突然睁开了眼，极缓的频率眨动。欧贝汐已经收到了他的短信，会在医院外待一会儿再回来，所以他说话不会有太多的顾忌。
　　“不，八年了，不是止于兄妹，而是我在等她。”等她足够成熟，明白如何爱与被爱。李昌东勾着嘴角，他感觉得出来，欧贝汐对他是有感觉的，他也不相信欧贝汐是一个会四处放电的女生，至少他感觉欧贝汐不是。
　　“所以，不过是你以为。”你以为你在痴情地等待一个人，你以为你的等待会收获对方的感动，其实一切不过是你以为，你以为的妄想。
　　乔维闭着眼，眉头微微皱着，没有再接话，窗外的知了声十分烦躁，以它们仅剩的生命不遗余力地对人类进行折磨。为什么要去原谅？原谅别人的不得已？
　　有些话，一旦错过了时间，再去重复就没有了意思，沉默的乔维，让李昌东的心情十分愉悦。有那么一个人，你想放在心上。

　　收到信息的我十分听话地在医院底下四处转悠，时而看看路过的病人，脸色不佳，心情不悦。偶尔看到疾行的医生，会想象乔维穿白大褂的样子，其实自己还没有看过。乔维在大三的暑假去医院实习的时候，自己正忙着考英语，后来就是听说乔维开公司的事，中间的环节十分微妙，我不问，他不说。
　　“小汐！网游已满级，准备好咯！”林可晴终于可以结束她的刷级旅程，这件事结束之后，她或许可以考虑兼职刷网游，但李青十分打击地告诉她，专业刷级人员可比她厉害多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吧。
　　收好手机，乔维那边还没有消息，于是我就漫无目的的逛，楼下的树木很多，又是夏天，我十分可悲地被咬了一腿的包。于是我决定回到楼上，大不了就站在门口，不进去就好了，以李昌东的身体情况，还能出来不成。
　　我尽量放轻脚步，有些欲盖弥彰的效果，路过的病人看我的样子充满了同情，明明他们才是病人，难道这世上神经病人最可怜？
　　我松了一口气，贴着墙壁站，头微微仰着，我很累，累得连头都需要有个依靠的地方。
　　然而好死不死，我听到了乔维的最后一句话，我承认，那时候我心里是有些意外的，虽然乔维也只是说给李昌东听，虽然他永远也不会说给我听。
　　我慢慢向下蹲着，双手环抱住身子，因为我了解乔维，所以听见他的话更难过了，他让我下楼转转，他连让我误会的机会都不给，不愧是我认识了八年的人，绯闻绝缘，干净地可怕。
　　我默默地掏出手机，给乔维发了条短信。
　　“爷！还需要我不？不需要我就撤了！”然后继续埋着头，这时候，我内心想的居然是：我就不信乔维一个装病的会出来撞见我！
　　也不知道埋头蹲了多久，期间乔维也没有回复短信，双腿有些发麻。于是我垂着脑袋，试着站起来。我初中的时候，有个女同学曾非常大嗓门地说：“女生当然贫血了！因为女生回来大姨妈啊！”我能想到这个，是因为太长时间蹲着，腿部发麻是小事，突然站起来，只感觉眼前发黑，然后手下意识地扶着身后的墙，但重心却十分不好掌握，只能倒向一边。我的脑子几乎是空的，因为我但凡有一点意识，应该会祈祷不要脸着地，然而我没有！
　　“我还想着你要蹲多久呢！”室内的空调有些强，我感觉自己的手脚发凉。脚软趴趴的。站都站不直，然而所幸我在倒的时候还是扶住了什么的，然而我扶住什么呢？当我去感受我的手时，发现它们是下垂的，似乎不是我扶住了什么，而是我被什么扶住了。
　　“还没好？”我感觉眼前的黑渐渐退去了，然后是略微有点黑的乔维的脸，不过好在也渐渐退去了。我望着他，有些奇怪。
　　“诶！你不是——呜呜呜。”我忘记了场合声音有些大，才说了几句话就被乔维捂住嘴巴。然后我感觉到他把我的脑袋推到一边，我看到他放在墙边的拐杖。
　　我眼睛望向他，他有些无语，扶着我走了一段路，离病房远了一点才松开我，我找了个木椅坐着，然后有些迫不及待。
　　“你不是在装病么！怎么出来了？”我又掏出手机，检查他确实没发什么其他的指示，就连我发给他的东西，他都没回复。
　　“我看你的语气不对，就出来看看你。”我点了点头，却是，这样夸张的语气我还是第一次用，至于原因，我突然感觉脸有点烧。
　　“你看多久了？”我稍微侧开一点身子，乔维就依着我坐下，然后眼神直视前方。语气淡淡的。
　　“出来的时候，你已经蹲上了。”我感觉脸更烧了，我知道两人认识八年，养条狗都能懂汪星语了，但我却不知道，乔维的理解力能这么好了，果然生物是不断在进化的。
　　“哦。你知道的吧？我和田仲文在一起，他从来不会主动去为我做什么，可是他却能对现任这样，你说是我的问题么？”我尽量岔开话题，我理了理思绪，觉得田仲文其实是个聊不完的梗。天了噜，我居然将田仲文作为聊天的梗了。乔维理了理外衣，架着二郎腿，侧着头看我。
　　“怎么突然想起他了？”话题能被岔开，实在是如我所愿，我舔了舔下唇，深吸一口气。
　　“最近的一些事，还有再次见到他这件事，对我感触都挺大的，我毕竟还小，心眼儿也小，看不开也是自然的吧？”我侧头，仰着脸直视乔维，表情十分诚恳，似乎真的是迷途的小孩在询问答案。

作者有话说

　　吼吼吼，渐渐进入主角环节，你以为这就是全部？人类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