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转弯》401

9、第 9 章

　　疯子到了医院就想打电话问啊鸣在哪个并非，拿起手机才想起自己没有他的电话号码，然后跑到前台问医生，才知道来晚了，连啊鸣也来晚了，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所有人都还跟不上脚步就已经结束了。找了一圈都找不到人，突然一个想法闪过，疯子就直接往手术室的方向跑去，果不其然，啊鸣低着头静静的坐在手术室门外的椅子上一动不动。显然啊鸣已经坐了有一小段时间了，整个走廊都没有人，安静的令人害怕，他就那样静静的坐着，也不哭也不闹，让疯子突发一种让自己也害怕的感觉：想紧紧的拥他入怀！
　　走到啊鸣身边，默默的坐下，之前能说会道的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啊鸣，就只是陪他静静的坐着，起码让他感觉到身边还有人，不只是他一人在承担。
　　过了一会儿，疯子不想让轩宇和小默担心，想打电话怕影响到他就拿出手机准备发条短信过去说明现状，显然啊鸣知道疯子要干嘛，对他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也是今天唯一一句话：“小默喝醉了会很难受的，让他好好休息吧，跟他说我没事。”
　　疯子再也看不下去了，一把拉过啊鸣，紧紧的抱着他说：“我疯子这辈子很少求人，就算是那时也没有！但这次，我求你，你哭吧，明明不是那么坚强的人，为什么要强迫自己，哭出来就好了。”
　　啊鸣怔在疯子的怀里，一滴眼泪不知不觉的落在疯子的肩膀上，慢慢的，啊鸣开始抽泣起来，显然他现在经过疯子的提醒才从那个噩耗中渐渐清醒过来。
　　哭着哭着，啊鸣就跟个孩子似得晕睡过去，很安静，好像这个过程他只是个多愁善感的旁观者，但疯子知道，其实啊鸣的内心已经塌陷，崩溃的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来形容他内心的感受，所以才会那么安静。
　　给轩宇打了电话，复述了这边的情况，让他安慰下小默，让先他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天肯定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今晚他先带啊鸣回自己家，方便照看，也好安排人去打点下丧礼的事。
　　第二天一早，疯子因为忙了一晚没睡，精神看上去不太好，就去洗个澡醒醒脑。出来后发觉啊鸣好像睡得不太安稳，就觉得大意了，自己顾着忙其他的事，忽略了他从俱乐部出来就没有换过衣服，现在天气很不稳定，他的精神又处于崩溃的边缘，生病是极其容易的事。果然，手一摸啊鸣的额头，温度有点不太正常的低烧，看了时间还五点不到，拿了点退烧药给他吃下后再扶他睡下，整个过程啊鸣都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自己也躺在床边小眯一会儿，这样身边的人如果有点动静他都能知道。
　　醒来已经是八点了，看了身边的人，摸摸他的额头温度，已经恢复正常了，而且出了不少汗。这一摸啊鸣就醒了，睁眼看到疯子睡在自己旁边，还拿手摸着他的额头，这动作太过亲昵了，让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就眼睁睁的看着他。疯子发觉他一早的表情很可爱很无辜，有想起昨晚经历的事情，于是想让他心情放轻松便调侃起他来：“醒了？虽然我长得不赖，可你这样看着我会让我误会你喜欢上我了。”啊鸣一听到疯子这样说就皱了下眉头，心想，这人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说话一如既往的让人讨厌，回想起昨晚，啊鸣又悲伤起来，明明说好的会守护妈妈到最后，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最后还是没办法救她，甚至连最后一刻都没陪在她身边。
　　疯子看他的表情不对，马上拍拍他的肩膀说：“起来换身衣服，刚刚你流了不少汗，别等一下重感了，早餐应该已经好了，吃完饭我们就该去办点正事了。”
　　疯子拿了一身新的衬衫给他，看他拿着衣服一动不动，想动手帮啊鸣换，他立马就回过神来，拿了衣服就往浴室走去，那背影，像极了落荒而逃，疯子的手还停留在半空，无奈的苦笑了下，想起今天还要经历的事情，疯子又看向浴室的门，严肃的皱起眉头。
　　整理完毕就出发去火葬场，一路上，啊鸣的精神都紧绷着，疯子伸手握住啊鸣的手，两人对望了一下，到了目的地，轩宇和小默都到了，小默看到啊鸣就紧张的跑过来抱着他，轩宇则是注意到疯子默默松开拉着啊鸣的手，任由小默抱着啊鸣。
　　整个葬礼可以看出疯子的认真和用心，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没有一丝遗漏，啊鸣打心里感激他，看着妈妈墓碑上安静的笑脸，啊鸣的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疯子靠近他，搂着他，低声说了句：“有我在！”
　　啊鸣看了他一眼，沉默的低下头，用着抽泣的声音说了声：“谢谢。”这是啊鸣今天对疯子说的第一句话。
　　丧礼结束后，小默被公司的电话夺命连环催了好几次，实在没办法只好先走，轩宇也跟着送小默走了。疯子载啊鸣回到宿舍门口，吩咐了啊鸣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之类就转身想走，啊鸣拉住他的袖口，疯子回头，啊鸣低着头说：“我调给你喝。”
　　看到啊鸣这样，疯子更是心疼，一把抱住啊鸣，啊鸣说：“我很失败，妈妈没有守好，连最后一刻也没陪在她身边，让她孤零零一人走了，丧礼也没有能力办，都是你安排的，我想不出拿什么谢你，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了。”
　　“我做这些并不是想要你感谢，而是我能帮你做的也只有这些而已，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才能让你不再难过，所以只能紧紧抱着你，告诉你我的存在，你可以不用什么都自己一个人扛。你太累了，去休息好吗？我等你睡着再走，至于那杯酒，我等着，等你好了，心甘情愿的专门为我调！”疯子抱着啊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