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生命》水是冰的泪

3、第二章

　　这节车厢共有四个包间，每个包间两个人，加上小张和小刘两个列车员就是十个人。
　　第一包间就是那个女孩和已经受害的胖子。女孩才二十来岁的样子，叫苏意，那个胖子经过搜出的身份证证明，叫做王亡。
　　第二包间就是我和一个叫杨益的中年男子，他长得尖嘴猴腮，一副墨镜老挂在脸上，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第三包间是一对胖夫妇，看服装就知道是有钱人，特别是男人的那双软皮鞋，可是稀世难得的珍宝。
　　第四包间是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陈力和一个强壮的男子李勤。看样子李勤是从健身房里练出来的。
　　幸亏我在警校里学的一招取指纹的方法还没有忘记：用醋喷在可疑物上，再用胶布一贴，再撕下来，就取得指纹了。
　　我依样画葫芦地取了每一个人的指纹，以及王亡死时爬的那扇窗上的指纹，可在指纹方面我没有找出任何可疑的线索：窗上只有王亡一个人的指纹。
　　可疑的是，当时王亡伤口上的血已经干透，应该已经死了三十分钟以上了，可见苏意在说谎，她为什么要隐藏死亡的时间呢？王亡的头骨已经粉碎，一片片地分布在头皮下，看样子是受了重击。
　　还有，除了那两个列车员和胖夫妇，每一个人都互不认识，动机又是什么？关于不在场证据，两个列车员和苏意可以排除，其他人都说在睡觉，只能知道这些了。
　　“嘿，大侦探，”中年男子杨益，边说边打开了一个大箱子，他脸上常挂着那种木然的微笑，定睛一看：里面竟全是金灿灿的黄金首饰！
　　“有兴趣买一个吗？”杨益笑吟吟地说道。
　　“我是刑警，不是侦探？”我纠正道，“你是金饰物的商人吗？”
　　“不不，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销售员而已。”杨益说。
　　“站住！你别跑！”胖夫妇中的男人的声音传来，只见陈力慌慌张张魂不守舍地向这边跑来，和正在巡车的小张撞个正着。
　　“哎哟！”陈力撞在强壮的小张身上，冲击力反弹了回来，陈力倒在地上，胖男人从后面拉着拐杖怒气冲冲地赶来：“这小子想偷我的皮鞋！”
　　“什么偷呀，我不就是想看看……”陈力强辩道。
　　“看看？看看用得着偷偷摸摸的吗？幸亏我发现得早……警察同志，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胖男人说着就把话锋转向了我，看样子气得不轻。
　　“好了好了，”我出面调解，“既然鞋没有丢，就没事了。还有你，自己不有鞋子吗？偷人家的干什么？”
　　“你有所不知，”胖男人转过头，一把抢过那皮鞋，向远处走去。“这皮鞋可是五十年前用一只扬子鳄的皮做的，现在任你出多少钱也买不到……”
　　陈力也灰头灰脑地走了。突然，我感觉小腿上有什么东西藓痒的感觉一直沿着皮肤传到骨髓里，难受极了，于是伸手去挠。
　　这一挠不要紧，竟挠出个硕大的黑蝎子来！足足有手掌那么大！它正沿着我的手往我身上爬去！
　　“呀！”我尖叫一声，用力地把蝎子甩开，它掉在了杨益的床上。
　　谁知杨益竟面不改色用手将它拿起，任它在自己向上爬行！
　　“你……你……”我吓得差点给噎着，心突突地跳，手里都出了汗，“你不怕它吗？”
　　“放心，这是我养的宠物。”杨益不缓不急地说道。“刚才我只是让它和你开了个玩笑而已。不过要真是把人咬上一口，可是见血封喉，说不出的痛苦呀……”
　　杨益说罢又掏出一大瓶黄色的硫，倒在手心上，喂蝎子吃食。然后将硫顺手放到床底。
　　真有如此畸形的人，会养这么个怪物！我也发现自己刚才的行为实在失礼，也不好再说什么，就这样扭捏地静坐着……
　　晚饭后，那个健美先生李勤来到我的包间，“我想和你说一件事，”他边说边把一本书递给了我，“这次死的那个胖子决不是意外！这本书里讲的可都是关于人性的弱点，我怀疑凶手就是根据这个杀人的！”听语气，他很蔑视警察似的。
　　我接过书，叫《人性的弱点》。估计是本侦察小说吧。我顺手把书一放，说：“你呀，就好好看好自己就行了，办案可不能脱离实际呀。唉，什么味道，这么浓？”我嗅到了一种很呛的气味，眉头一低。
　　“哦，”李勤见我有些疑惑，掏出一个褐色的瓶子，便道：“是我的药酒，防止拉伤用的。可不能喝啊，有剧毒的！对了，那书你一定好好看啊……”
　　李勤的话还没说完，整个车厢顿时变得一片漆黑，厕所的那个方向传出“噼啪！”的电流声。
　　“不好！短路了！”列车员小刘和小张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
　　我也冲出包间，离厕所最近的第四包间的陈力已经在厕所门前了，他试图开门，但门似乎反锁了，他又开始用脚踹门。
　　我们赶到厕所门前时，陈力已经把厕所门给踹开了。
　　“开闸了！”小间更换好保险丝后，把空气形状重新闭合，车厢里又恢复了明亮。
　　可厕所内出现的景象把所有人都惊住了，苏意手是紧握一根铁丝，铁丝伸进一个黑色的匣子内，她正全身抽搐，口吐白沫，地上还有一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