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玖 太上忘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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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睹太上京，方知众天小。——吴筠
原昔瑶转醒的时候，她是飘在黑暗之中的，那些如同星辰般的白光围在她周围。
她试探着喊了一句：“玖月？”
“我在，宿主。”几乎是立刻，她得到了回应。
原昔瑶放下心来，什么时候，就连这样的东西也能给她安心感了呢。这个念头只是一瞬，而后她便听到了玖月再度开口。
“宿主，接下来您有两个选择，您当时所许下的心愿是想要秦子衿复活，而这份心愿所需要的能量较为庞大，而现在有一个世界，如果您能净化得了那里的负能量碎片，得到的能量就足够达成这一愿望，但这个世界的危险程度极高，且无法得到系统辅助。请您选择接下来是前往这一高危世界，还是前往系统为您选择的合适的世界，经过计算，就算您不前往这一高危世界，再去往三至四个世界，也可以累计足够的能量了。”
“去高危的那个。”原昔瑶的回答斩钉截铁。
“宿主确定？”玖月的声音染上了两分惊讶。
“嗯。”她冷静地回答，字字句句捅在玖月心口，“毕竟自从跟你绑定后，你也没发挥什么大作用。”
“而且。”原昔瑶轻声说，“我太累了，玖月，我等不了那么久了。富贵险中求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更何况，任务失败了，我也没有惩罚不是吗？”
“是……”他迟疑着应道，“但是，这个世界真的非常危险，宿主请务必小心。”
“不说那个了，我已经决定了。”原昔瑶倒是没觉得那么多，她只是回忆着她脱离世界前所见的一切，想起那双如深渊的瞳，真奇怪啊，明明在那个世界呆了这么久，可能是因为附身的人不是主角的缘故，她所知也是甚少。
“玖月。”她说，“告诉我，凌瑶的这个世界，原本的故事是什么样的。”
玖月沉默了片刻才回答：“宿主没有必要知道这个。”
“我想，不，我要知道。告诉我。”原昔瑶被这个没必要微微刺了一下，她皱起眉来，即使这样，她看起来仍然像是对待孩子的任性一般温柔又无奈的表情。
如果原昔瑶坚持，玖月从来拒绝不了她的要求。
这一次也一样。
原昔瑶闭上眼，这个世界本来应该是怎样的发展呢。
那是一个，将整个世界都堆在某个人的脚下，只为了让他成神的故事。
故事的主角，便是她的师父，苏清卓。
所有的曲折，所有的爱与恨最后都看淡，他修剑修无情，于是终究将一切全部斩断，走向至高而孤独的道路。
付子宁——原昔瑶更愿意这么称呼他——若是没有原昔瑶在的话，付子宁在秘境里并不会死，相反，进了秘境的人则受到他的影响，死伤数量比以往要高得多，而他也借此从秘境中逃脱。
在世人终于察觉到不对时，付子宁已经强到世间无几人能敌的程度了。
苏清卓的几个徒弟都因付子宁而死，就连苏清卓，也差点被付子宁所扮演的陆霜衣迷惑。
最后他还是亲手杀了她，将最后的过去斩断的时候，他总算悟道。
这个世界用命给他堆出了一个对手，再让他败于他手。
这幅做派，她师父堪称是天命之子了，只是这天命不怎么好，为了让他悟道，称得上不择手段。
原昔瑶看完这个故事，轻轻吐了口气。
她问玖月：“既然他命中注定会死，还需要我做什么呢？”
“不。”玖月回答道，“不一样的，只有宿主才能真正杀死他。”
原昔瑶沉默良久，才回答道：“给我看看我离开之后发生的故事吧？”
于是她又以那样半透明的姿态重新回到了那个世界，凌瑶受她一直以来的影响，不解风情一心向剑的，加之她离开后世界法则让她的部分记忆模糊的原因，她权当自己是杀死了一个可以制造幻觉的妖兽，她将路溪桥叫醒，同他一起组队离开了这个秘境。
之后原昔瑶又去看了看她师父，苏霜衣或者说苏清卓还是老样子，其实有很多故事她也还不曾知晓，可是她的任务也就只到这里而已，每个人求的道不同，其实也并不必苛求同归。
路溪桥也好，她的那两个师兄也好，之后的时间太漫长了，她也管不了那么多，毕竟她以凌瑶的身份活过那么久，凌瑶也可以算作半个她了，那么想来不会活得太差。
就这样吧。
那些情爱在大道面前都是小事。
回到了那个所谓的休息空间，原昔瑶拿到新世界资料的瞬间她便是一惊。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这个世界观设定太过熟悉了。
起初，神创造世界。
创世的神明将混沌分开，那时世界一片黑暗，从那黑暗中，神明创造出了光。
神明分出天地，将日月置于天空，好让世界不被黑暗吞噬，而后他又将万物的神明唤醒。
于是黑暗的神明与光明的神明，从一开始便注定了对立。
黑暗是这样强大，为了让两者平衡，创世神赋予了光明更多的权柄。
自此黑暗同光明分界而治，黑暗占据魔界，光明统领人界，掌神王权柄。
而原昔瑶所要扮演或者说成为的角色，则是……
她忆起还是安柏时，光明教廷内部所悬挂的油画，油画上所绘制的都是圣典中出现过的故事，那些画家以能想到的最华美的笔触描绘着神明的模样，而其中月之女神同光明与黑暗的神明的传说也是被人们所口口相传的故事。
那时的画家常以月光蔷薇，荆棘与鲜血妆点这位女神殿下。
月光蔷薇是月之女神的代表花，它在每个夜晚闪耀着光辉，而画家惯用的伎俩则是将月光蔷薇的花汁融进颜料中，好让画面也能在夜里散发光芒。
传说中月之女神有着曾让光明之神与黑暗之神都为之倾倒的容颜，两者曾经为得到月神的倾慕争斗不休，但在最后，月神为了阻止诸神的黄昏自绝于两位神明面前，那一日诸神黄昏，火焰于天空倾泻，黑暗自地缝溢出，月神为拯救这世界以弑神之刃自绝，她的发与血液愈合了天空的裂纹，而身躯则堵住了黑暗对世界的侵蚀。两位神明哀恸不止，失去了为之争斗的理由，终是停止了战争。
在安柏的时期，人类大多信奉光明之神，而居于森林的精灵族则信奉自然之神和月神。切莉陛下加冕的时候，当时的精灵族还让使者来道贺了。
原昔瑶想起圣典的传说，她作为安柏的时候还是很敬业的，起码圣典能通读背诵，虽然安柏的记忆也帮了很大忙。
可那时谁能想到她将来会扮演那样一个角色呢？
“所以，我是活到那个时候自杀就行了吗？”
“圣典上的故事并不可尽信。”玖月冷静回答，“您要做的主要是治愈光明之神，如果您作为月之女神死亡之后，负能量碎片并未消散，则算作失败。或者宿主更希望我们锁掉您相关的记忆？这样会更方便您完成任务吗？”
“啊？不是黑暗之神吗？”原昔瑶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是她先入为主了。
不过连光明之神都会黑化，这个世界怪不得要完。
想来能让光明之神都受影响的负能量碎片，的确是个足够庞大的碎片啊。
原昔瑶叹了口气，拒绝了玖月的提议：“不了，请不要对我的记忆做手脚。”
记忆是她能留下的最后的东西了。
“明白。”玖月回答。
“我这个世界是之前安柏那个世界吗？”她继续发问。
“您的权限不足。”玖月温和又冷酷地回应。
那就是，原昔瑶懂了。她听这个回应很多遍了终于忍不住发出灵魂质问：“所以你们这个权限到底是怎么定的？”
“宿主再做五个这样的高危世界的任务，应该就可以升级到可以得知刚刚的问题的答案的权限了。”玖月回答道。
……原昔瑶想做完这个任务她就溜了这个权限想来和她无缘算了算了。
“不对等下你们打算把我传送到什么时间点？”她终于想起来要问这个，想来神生漫长，动不动就几百年几千年，原昔瑶内心是拒绝的。
“黑暗与光明开战前一年。”
那就好，她放心了，又重温了一下下个世界的资料，眼一闭心一横：“好，传送吧。”
这次没有玖月在身边，是她一个人的孤军奋战了。
神明的记忆委实太过庞大，连她要消化也用了许久许久。一时间她竟然分不清自己是原昔瑶还是月之女神辛西娅，身为人类的记忆在神明面前显得微不足道，原昔瑶想着自己还叮嘱玖月不要对她的记忆做手脚，结果自己先在这份记忆面前败下阵来，这可不行。
原昔瑶缓缓吐了口气，再睁开眼时她又恢复了从容镇定的模样。
她挥挥手召唤出一面水镜来，想看一看这位引得两位神明争斗不休的月之女神的模样。
只看一眼，她就愣住了。
镜子中的模样，除却淡金的发色和瞳色，相貌和她自己本身像了五分，剩下五分是ps精修美颜滤镜加一万倍的模样，原昔瑶都不知道自己原来可以这么好看，一时间震惊非常。
原昔瑶恍惚间想起了她早就过世的名义上的生母，据说她长得很像她那位生母，她那副看起来纯白无辜的模样也是随了她，但是她那位生母是位千娇百宠长大的真正的大小姐，和她可完全不一样。她的生母，想必也是月神这样的美貌，才让那些人至今念念不忘了这么多年吧。
而就连神明也不会想到，纯白的云端上，会生出漆黑的花朵吧 。
原昔瑶轻轻叹了口气，终于开始头疼起任务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玖 太上忘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