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其自然》暮雨后春风

96、第三十五章（2）

　　刘香，出生于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村家庭，怎么形容呢？借用她自己的总结：“下了长途车，还得坐两个小时的驴车。”
　　虽然刘香的出身不高，但是她有一般农村孩子所不具备的心气——嫁不了豪门嫁小开。
　　后来，有一天当她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尊容，她认为这个目标也可能不太容易实现。她是学物理的，但是她清楚，她需要的是化学反应。
　　在上一个学校，她认识了纪新萍，起初她也曾羡慕过纪新萍，但是跟自己的目标比起来，她又觉得如果她是纪新萍，就一定找个比韩莫更有钱的男人。
　　在她遇见韩福之前她正在培训学校的前台当课程顾问，为什么不再继续教物理？因为，她连接了三个学生，三个学生都明确的表示不愿意跟这个黑黝黝的女老师学习。在面临失业危机之时刘香果断的改变了自己的职业路线——当课程顾问，也就是前台。
　　她当时所在的那所学校是一家以辅导阅才学校学生为主的培训机构，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韩福弓着身迈着虾米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韩福说的很明确：把阅才学校的家长名单偷出来，我许你一个光明的未来。
　　刘香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于是俩人一拍即合。
　　韩福有了这个名单后，学校开始全面盈利。
　　开张后的第二个月刘香以身相许，第三个月，刘香便带上了“球”。
　　老板娘的称呼就此坐实。
　　其实到现在为止，韩福都没想明白他究竟是该偷着乐还是该背过身暗自抹泪。
　　毕竟对于一个脊柱弯曲只能弓着身，迈虾米步的残疾人来说，能娶到一个健全的正常的女人是个值得庆幸的事。
　　如今刘香怀孕已经三个月，据医院的“小道消息”说：刘香怀的是个男孩。
　　所谓母凭子贵，自从刘香知道这个消息后，她和韩福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最直接的表现就是韩福的兜里再也没有出现过红色人头像的影子，甚至连青色的票都罕见。
　　至于学校，更是以日新月异的速度变化着。
　　刘香接管学校后做了三件具有里程碑式的改革：
　　首先，她把所有全职老师解散回家，变成兼职老师——这样可以节省保险支付负担。
　　其次，她解雇了会计，由她自己担任校长兼会计。
　　最后，她将营业执照扔进了垃圾桶。
　　不年检，不上税的日子刘香只有三个任务：收学生，数钱，合理克扣老师的课酬。
　　纪新萍没有被克扣过，不是因为她和刘香是老相识，而是因为，一旦纪新萍罢讲，她的学生没人能接手。
　　刘香自认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要识时务。
　　对于纪新萍推荐陶舟和于枫来学校上课，这和刘香的想法也是不谋而合。

　　纪新萍坐在二号教室，等着学生来上课，她忽然有些心烦，最近韩莫总是早出晚归，虽然工资比以前多了一倍，但是每天回家几乎都是一身烟味儿，怀孕的妇女最怕闻到这种呛人的气味，纪新萍忍无可忍，对韩莫说：“别抽这么多烟了，我闻不了，对你的身体也不好啊。”
　　韩莫支支吾吾的说：“知道。”
　　这还不是让纪新萍最烦心的，最让她忧心忡忡的是：昨天晚上难得韩莫在家，临睡觉前，韩莫接到同事的电话，纪新萍本来没有想过偷听韩莫讲电话，可是电话那端出来的声音还是传到了她的耳朵里：“你媳妇早晚也得有，我老婆早就有了。那天我一回家，俩人还在那腻腻歪歪呢，那男的一看见我，马上就提着裤子往外跑。”
　　纪新萍听得一身冷汗，她紧张的看着韩莫的表情和反应，韩莫只是笑着说：“别生气，有话好好说。”
　　她又出了一身冷汗，这对韩莫来说难道已经是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
　　学生推门进来，女孩的脸红扑扑的，纪新萍笑着问：“跑着来的啊？”
　　女孩坐在椅子上，说：“我妈磨磨唧唧的，我下车的时候一点都不晚。”
　　阅才学校是一所连锁式学校，本校是一所公立学校，也就是这个集团的最大招牌，其他在这个产业链上的学校均属私立——寄宿式私立学校。
　　纪新萍笑笑，说：“上课吧。”
　　刚拿出准备的题型总结，纪新萍的电话响了。
　　她没有看，直接接起来，电话里没有人的说话声音，只有清晰响亮的女人呻吟声，和男人的低喘声，纪新萍是过来人，一下就听出来这是什么。她飞快的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来电号码——不认识。她想关掉，却听见里面传来女人说话的声音，“老师......我的......能过吗？”没有回答，然后是那个女人的吼叫。
　　傍边的学生问：“老师，这是谁啊？”
　　纪新萍关上电话，将手机反面，“打错了。”
　　学生抛给纪新萍一个暧昧的眼神，“老师，我爸和我妈单独在一起时也有这个声。”
　　阅才学校的学生开放纪新萍是知道的，而且这个学校云集了这个城市最富有的第二代，这也是纪新萍知道的，这些富二代多数是小流氓，纪新萍同样清楚，可是这样面对面告诉老师自己父母的闺房之乐，还是刷新了纪新萍的认知底线。
　　“别胡言乱语，闭嘴上课!”
　　这究竟是谁打的电话呢？很快，这个需要动脑筋的问题就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