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其自然》暮雨后春风

45、第十五章（1）

　　叶江的手机响了起来，穿破黑暗，犹如一把利剑，正中他的心脏。叶江没有看显示，将听筒放到耳边，“喂？”
　　电话的另一边没有声音，只有轻轻的呼气声。叶江太熟悉这个声音了，曾经他无数次的陶醉在这个呼吸中。他绷直身体，精神开始陷入紧张，那种许久未出现的痛苦和对往昔欢愉的怀念渴望又重新笼罩住他。
　　他拼尽全力克制住想要呼喊“谭馨”的冲动，任凭锥心的疼淹没自己所有的意志。
　　电话里开始传来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微弱却扣动心弦、压抑却更加高亢。叶江支着头说：“谭馨，我不能原谅你，我做不到。不要再找我了。”
　　叶江挂上电话，胸口的石头怎么也搬不开。
　　有那么一段时间，叶江想：如果我选择原谅呢？
　　然后他彻底否定了自己的假设：如果原谅，自己会更痛苦。
　　只是......只是要怎么从这片沼泽里脱身而出？怎么摆脱纠缠不休的痛苦？
　　他再次拨出号码，听见另一端有人问：“什么事？”
　　叶江直截了当的说出来：“我们结婚吧。”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响起呵呵的笑声，“叶江同学，你有病吧？吃错药了？用不用我给你叫个120啊？”
　　叶江也被说得笑了，于枫听着叶江在那边笑，就问：“诶？你怎么总时不时的抽风啊？没吃饭，饿的啊？”
　　叶江也觉得刚才说话唐突了，就试图弥补，“你吃饭了吗？”
　　于枫看看眼前正挤眉弄眼的孩子，哀叹道：“还没呢，等下课再说吧。”
　　孩子插嘴道：“老师，你去吃饭吧。男朋友比我重要。”
　　叶江听见有第三个人说话，就问：“是学生啊？”
　　“是。先不说了，我上课呢。”
　　叶江追问了一句：“你在哪上课？”
　　于枫说了一个地址。

　　上完课，于枫急忙下楼，往家赶。刚出住宅区，就看见叶江站在黑色奥迪车前冲着自己笑。于枫惊讶的问：“你怎么在这啊？”
　　叶江说：“吃饱了，撑的。出来溜溜。”
　　于枫大方的说：“你挺会溜。专挑这儿溜，正好是我的顺风车。真有眼力见儿。”
　　俩人坐着车闲聊着，叶江总算从深不见底的深渊中重新趴回地平线以上。

　　苏潜埋怨秋姗姗：“你说你那时候帮什么倒忙啊。瞧现在弄的，麻烦不麻烦？里外不是人。”
　　秋姗姗撅着嘴说：“怎么帮倒忙了？那是我哥不愿意，那些给他介绍的哪个不比于枫强？是他自己不开眼。”
　　苏潜数落她：“那些是怎么介绍的？你知我知，叶江也知。那些介绍来的目的是你和叶子想让叶江脱单吗？那是想让叶江记住谭馨，别忘了还有她这么一个人。这个世界上叶江只能配谭馨。”
　　秋姗姗负隅顽抗，“我哥现在对谭馨还是在乎的。要不然也不会找于枫这样的，反差多大啊。其实我哥就是没台阶下，既然放不下就原谅呗。”
　　苏潜冷笑：“叶江是一个有自尊的人，这个尊严观，是谁也快不过去的坎儿。而且秋姗姗我问你，要是我做了谭馨做的事情，你会原谅我吗？”
　　秋姗姗甩过去一记眼刀，恨声说：“我不会考虑原不原谅，我会直接阉了你！”
　　苏潜接收到秋姗姗传来的森寒之气，满意的笑了。
　　“你看，你都这么有自尊心，更何况叶江是个男人。”
　　秋姗姗咕噜道：“那还真和于枫结婚啊？”
　　苏潜不以为然，“挺好的啊，于老师这人不错的。是你光看人家的短处了。”
　　还有一句话，苏潜没敢说出来——人家于老师会做饭，你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