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其自然》暮雨后春风

186、第八十九章

　　苏潜回到家，秋姗姗已经搬走。茶几上放着钥匙和离婚协议。苏潜将窗子推开初夏的暖风不请自来，吹在他的脸上暖洋洋的，“离婚协议”被突然吹来的风扫落在地，苏潜拾起在留给他签名的空白出写上了名字。

　　秋姗姗做薛久林外室的事很快便尽人皆知，原因很简单在两个月内秋姗姗先是评上职称随后就被调到市委的组织部工作，就连彭美琳也会偶尔揶揄她：“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只有秋姗姗知道，她这是按劳取酬。
　　有房有车还有一个好工作，她终于步上了人生的另一个舞台，攀上了第一座山丘，尽管父母已经宣布和她断绝关系，尽管叶江也对她爱答不理，尽管有些人会背后议论她，但——这都不能阻止秋姗姗在自己梦寐以求的人生之路上勇往直前。

　　叶江和苏潜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或者说过话，似乎他们都很默契的知道对方大概不愿意和自己有什么交集，出人意料的是兰佳倒成了苏潜最近经常碰面的朋友。
　　兰佳很好奇苏潜经常来的地方是什么样的，苏潜就带她来了“Friends` Top”一进门苏潜就看见坐在左边那一桌的叶江和谭馨。他驻足看着，兰佳问：“那是叶江和谭馨对吧？”
　　苏潜点头，心里的那股火越升越高。谭馨看见苏潜站在门口，就向他招手，叶江也转身看过来——避无可避，两人多少都有些尴尬。
　　兰佳说：“过去打个招呼吧，他会理解的。”
　　苏潜和兰佳走过去，叶江问：“这位是......？”
　　兰佳伸出手，“我叫兰佳，有一次车在路上出点小事故，多亏苏警官的帮忙。就不打不相识了。”
　　苏潜心里感激兰佳能么说，这也就免去了解释为什么他们是“朋友”的麻烦。叶江显然信以为真，谭馨则在两人脸上来回看着，将信将疑。
　　苏潜看见谭馨在这心里不高兴，“你和谭馨来多久了？于枫呢？”
　　谭馨一听“于枫”的名字，底下了头，叶江也有些不好意思，但又不满苏潜问得这么直接。
　　“我们来一会儿了。于枫在她爸妈家。你找她有事？”
　　苏潜冷笑，“你这个正主都闲的发慌，我能有什么事找她啊。”
　　兰佳打圆场，“于枫一定知道叶江在哪。”
　　苏潜看看叶江，叶江也看看苏潜，两人的眼神碰在一起又不欢而散。谭馨说：“我先走了，你们坐着。”
　　叶江说：“我送你回去。”
　　苏潜挡在两人面前，“我送吧，你不方便。”
　　叶江瞪着苏潜，“不用。”
　　“你别没事找事，多大的人了，怎么不知道避嫌呢？”
　　叶江揪住苏潜的领子，“你什么意思说明白。”
　　兰佳站在两人中间，“打架也解决不了问题。先放开，我去送她。”
　　两人最终分开。
　　没有了女人在场，两个男人之间似乎就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苏潜喝完杯子里的东西后，说：“我和秋姗姗离婚了，我想你已经知道了，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样，于枫不是秋姗姗。别总跟谭馨纠缠不清。”
　　叶江说：“我和谭馨没什么，你不用替我操心。”
　　苏潜点点头，刚想离开叶江拉住他说：“姗姗的事跟你没什么关系，这我分得清。”
　　苏潜回过头，“叶江，我应该感谢你。但我还是要说，你对谭馨不能一直这么下去，于枫现在正是最艰难的时候，你跟谭馨见面于枫知道了会怎么想？谭馨的心思很深，连叶子都不是对手，你离她远点。困难总会过去，你上次是怎么跟于枫闹掰的，你还记不记得？”
　　叶江烦闷的挥挥手，“我说了这些不用你管，我知道怎么回事就行了。”
　　苏潜不依不饶，“那你上这来干什么？还跟谭馨一起。”
　　“我想知道姗姗现在怎么样了。”
　　苏潜听完，沉默了。
　　叶江说：“现在姗姗是众叛亲离，我想叶子总能知道她现在的情况。”
　　苏潜冷笑，“她现在应该得着自己想要的了。”
　　叶江不爱听苏潜这么阴阳怪气的论调，“姗姗只是一时糊涂。”
　　苏潜不言语了。
　　两人散了了之后，叶江的心里还是特别闷得慌，他一边开车心里却想着不着边际的很多事，一想到于枫叶江就觉得压抑，他听说化疗给人带来的摧残有多可怕所以一直避免去触及这个话题，本来姗姗和苏潜的离婚就让叶江心情不佳，再想到这件事更是让他说不出来的难受。
　　电梯开了，叶江掏出钥匙准备开门，感应灯一亮，他看见谭馨拎着一个大袋子站在门前。
　　“你不是回家了吗？”
　　谭馨举着袋子说：“晚上没来得及吃饭，我想你一定饿了，就买点好吃的拿上来。”
　　叶江开了门，谭馨熟门熟路的到厨房拿出盘子和碗。看见水槽里有没洗的餐具，就动手三下五除二洗好。等叶江换完衣服出来谭馨已经摆好吃的，微笑着说：“坐吧。”
　　叶江也笑笑，坐到桌旁。
　　此时的于枫正在医院里给爸爸按摩膈肌。因为化疗药物其中的一项副作用就是打嗝——不停的打嗝。
　　医生的办法就是吃吗丁啉，然后再吃缓解打嗝的药，可是药物的持续时间只有两个小时不到，爸爸整夜都在打嗝，根本睡不着。
　　按摩膈肌也是于枫想到的不是办法的办法，还有些效果。

　　家里漆黑一片，于枫打开客厅的灯，玄关处一个大大的垃圾袋引起她的注意，她蹲下身看看袋子里的垃圾都是一些快餐盒，自己不在家叶江叫外卖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但——外卖的分量过大，另外隔着白色的袋子可以看见有一盒果汁和一瓶苏打水。
　　这些都是叶江喝的？叶江也喝果汁？
　　于枫站起来，一眼瞥见随意放在鞋架前自己的拖鞋。
　　来的人应该是一个女人，一个喝果汁的女人。
　　她又来到厨房，到处都是整整齐齐的，可以看得出女人离开之前刻意收拾的痕迹——搭在水台上的抹布还是湿的。
　　于枫跟自己说：是婆婆来过了。
　　她没有进卧室，而是在客厅沙发上和衣而卧。
　　早晨叶江睡醒，发现客厅的桌上有做好的饭菜，门口的垃圾也不见了——应该是于枫回来过，可是床的另一侧是空的，于枫昨天晚上在哪里睡的？
　　他回头看看沙发——平平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