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其自然》暮雨后春风

107、第四十一章

　　这个消息传到叶子那里已经是两天以后，叶子对着电话朝秋姗姗喊：“你不是说没什么吗？怎么他们就结婚了呢？”
　　秋姗姗稍稍将电话拿的离自己耳朵远一点儿，见缝插针的说：“我哥之前就是没想跟我说，他谁也没说。我上哪知道去啊。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秋姗姗，你这个——你这个——”叶子一时之间难以找到合适恰当的词语。
　　秋姗姗说：“叶子，我看你也劝劝谭馨，现在生米已经做成熟饭了，什么都来不及了。谭馨那么好的条件，一定能找到合适的。”
　　秋姗姗听见电话“噼里啪啦”的一阵响，然后就是无止无休的忙音。

　　陶舟给于枫发了条恭喜的短信。徐老师问：“怎么这么高兴啊？”
　　陶舟说：“于枫今天和叶江领证了。”
　　徐老师听了也很高兴，想到陶舟还是一个人，又难免感伤。陶舟放下手机说：“我爸今天跟我说离婚的事了。我明天去医院找他。”
　　徐老师问：“父母的这些个事你就别管了，我跟他说。”
　　“我爸是想跟我解释解释为什么离婚，也是想探探我的口风。”
　　徐老师冷笑一声。
　　“妈，我看上了一套房子。离咱们这还挺近。三室。”
　　“哪家开发商？”
　　“永鑫。”
　　“格局怎么样？”
　　“一会儿我把户型图拿给你看看。”
　　母女两吃完饭就开始研究起户型图。临睡觉前，徐老师和陶舟决定，就定永鑫国际的那套一百平的房子。

　　第二天，秋老虎如期而至。陶舟刷牙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就觉得今天她的眼睛格外的雪亮。
　　九点半，陶舟正襟危坐在陶教授的面前。
　　当着自己女儿的面陶教授多少有点难以启齿。陶舟也不急，等着陶教授自投罗网。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陶教授终于说话了，“陶舟，我和你妈妈正在办理离婚手续。”
　　陶舟惊讶的问：“有吗？没看见协议啊。”
　　“我还没拿给你妈妈看呢。已经在我这里了。”
　　陶舟了然的点点头。
　　“陶舟，我就是想说，我和你妈妈——我还是你爸，到什么时候都是。”
　　陶舟忽然就悲伤起来。
　　“陶舟，你应该站在我的角度想想，我只是希望过正常人的生活，我也有追求正常人生活的权利。”
　　陶舟微低着头，“这我都懂。妈妈以后有我。但是——”陶舟顿顿，好让她下面的话能够达到给陶教授的心里重重一击的效果，“我也要上班也要工作，不能时时刻刻的在她身边。”
　　女儿说的很对，陶教授试着提出解决的方案，“可以给你妈妈雇一个保姆。”
　　陶舟心里的号角响了第一声。
　　“我之前也这么想来着，但是没人肯来。我妈是瘫痪病人，我又想让她时不时出去透透气，上下楼也不方便，没有保姆愿意来。”
　　陶教授咕哝：“啊，老楼。”
　　陶舟心里的号角又响了第二声。
　　她忽然抬起头，眼含泪水，“爸，能不能先缓缓，我现在正在找房子。我想给妈妈买一个有电梯的房子。等房子下来，妈妈一高兴，就觉得离婚没什么了，就能接受了。行不行？”
　　陶教授望着陶舟，呆呆的，半晌，说：“我考虑一下。”

　　第二天，陶舟接到陶教授的电话，内容一句话就可以概括：我来帮你们买一套房子，婚照样得离。
　　陶舟心里的号角响了第三声，这一声和她的呐喊声混淆在一起，震天动地。
　　相对于陶舟的抗战阶段性胜利不同，花满香这几天是怀揣着淡淡哀愁。因为官锦对她说，等实习结束后就打算离开这个城市。
　　花满香追问：“为什么啊？”
　　官锦无奈的说：“在这个医院实习不等于就能留下，我没有别人得天独厚的家世背景，又不愿意在一个小医院埋没自己，所以我想过了，我要走出去，也许别的地方会有我的机会。”
　　花满香说：“这个医院留不下，也不见得非得去小医院啊。还有市属的可以考虑。”
　　官锦摇摇头，抚摸着花满香的脸，轻轻的说：“傻子，哪家医院是真正认人为贤的？我就算再有本事到底还是一个刚毕业的学生，还达不到凭本事。”
　　花满香一时无语了，怎么办？情郎就要远赴他乡，她现在就想唱一首《何日君再来》。
　　正值愁眉不展的当，陶教授却眼含笑意的对她说：“我打算给陶舟她们娘两留一间房子，然后我们就结婚。”
　　花满香惊讶的问：“同意离婚了？”
　　“同意了。”
　　花满香又陷入另一种茅盾——离开陶树，就等于离开现在富足的生活，她还有儿子，难道真跟着官锦吃苦受穷？就算自己打定主意跟着他了，难道官锦真能给一个十岁的孩子当爹？
　　鱼和熊掌不能兼得。
　　花满香每天就生活在自己跟自己纠结的心理状态下。
　　直到——
　　陶树说陶舟正在找房子，已经看好了一栋。这本是无心的闲聊，为的是不让花满香误会自己给前妻和女儿买房子是给自己留后路。
　　花满香眼前一亮，为什么不能鱼和熊掌都要了？只要让官锦留在医院里不就行了？也许以后还不只是露水情缘呢。
　　主意打定，花满香开始盘算如何说服陶树走关系把官锦留在医院。
　　“陶舟想买什么样的，就买什么样的，我没什么意见，你也不用像汇报工作一样，每回都跟我说。我相信你。”
　　陶树握着花满香的手，心里像打翻了蜜罐一样。
　　“有间像样的房子也是应该的，只是——”花满香叹了口气，“只是陶舟的个人问题不能再拖了，上次你也看过那个叫官锦的，人家是学医的又是医学院毕业，多好啊，我听关瑜姐说，人家觉得陶舟蛮不错的。谁知道——”
　　陶树说：“陶舟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这根神经不发达。”
　　“你也别埋怨她，官锦也就是实习，想留在你们医院根本不可能。”
　　“他是我们医院的？”陶教授已经忘了官锦这号人。
　　“是啊，听说成绩相当好。我当时想，如果他们真能成，我就跟你说，把官锦留在你们医院得了。”
　　陶树遗憾的说：“想留在医院哪能那么容易。”
　　“我听关瑜姐说，官锦很愿意和陶舟交朋友，要不再让他们见见？”
　　“你觉得呢？”
　　“也许陶舟是看不上官锦才刚毕业，以为他是有企图才相的亲。其实不管因为什么，陶舟和官锦看着挺般配，话又说回来，陶舟如果能早点成个家，也是了你的后顾之忧啊。”
　　这句话触及了陶教授最深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