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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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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是一场梦,那等我一觉醒来应该就全都化为虚无了。
但我睁开眼睛,入眼的还是破破烂烂的墙壁,旧不拉几的桌椅。天色微微亮,我从窗口往外看去,房屋均是大门紧闭,街上人也没一个,风一吹过灰尘乱飞,天上稀稀拉拉飞过几只鸟儿,惨惨戚戚。
就算再怎么接受不了事实,再怎么心有不甘,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所以我在欲哭无泪地哀悼了一阵之后,回想自己来到这里的整个过程。
据说,我和程思雨俩直到小学关系都好得不得了。做什么事都一块的铁哥们儿,恨不得同穿一条开裆裤。
为什么是据说呢?因为程思雨小学三年级就和他妈跑欧洲去了,直到我们都20岁上大学了才回来。所以我对此一点印象都没,所有的事情都是听我妈说的。
对了,我妈和我和程思雨他妈是小姐妹,两人只要一没事就会聚一块逛街打麻将拉家常,即使十年没见还是一样。有时候还能看到她们凑一块对自己的儿子们狂抛媚眼,那么大把年纪了还花痴呢,恶心不恶心?
但小时候的事我的确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虽然程思雨常说我没良心,可十年又不是十天,我有什么义务记他记十年?所以即使他回国了,他和我进了同一所大学同一个专业同一个班,我们还是各归各的,该怎么就怎么,跟一普通同学没两样,除了他坚持很恶地叫我琪琪。
我在大学有个女朋友,叫郑琳琳,绝对是我们系的系花一支,我追了半学期才追到手的。说起琳琳可真是没话说,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要才学有才学,要气质有气质,总之在我眼里她就是完美得不象话。谁要是说她鼻子有点儿塌,腿还不够长,走路姿势有点做作,还总爱穿浑身都是破洞的衣服,我就向谁抡一拳。不过迄今为止,我只抡过程思雨,我就知道这家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出事的那一天是星期天,我和琳琳约好了一起吃饭,然后去博物馆玩。别说俗,只知道吃饭睡觉的人去电影院,我们这样的有才情的才去博物馆。我的选择真是太明智不过了,一边看一边不忘挥霍刚补来的历史知识,遇到不懂的就瞎吹,把琳琳逗得一乐一乐的,我一想到一会儿没准就能亲到她嫩嫩的小嘴儿,我心里头就窃喜。可窃喜了没一会儿,我们就遇到程思雨了。
虽然我知道他爸是博物馆馆长,可我没想到真会在那遇见他。
程思雨见到我们,第一句话就说:“琳琳,你的衣服后面破了,让琪琪给你买新的。”
什么破了,那削成一条条的布片叫朋克!亏他还在国外呆了十年呢。要不是琳琳在我旁边,我肯定一拳招呼过去。
琳琳倒笑得跟花似的:“讨厌,这衣服背后就这设计!”
我不爽了:“好好的一个星期天,我们来约会,你一个人跑来干吗?”
程思雨说:“下月有个十字军的特别展出,前几天东西刚到,我来看看。你们要看吗?”
唉,文物给你免费看哎!馆长的儿子就这点好,说不定还能免费摸呢,进个场就要百八十块的一级文物给你拿在手里玩,不看白不看!
于是我和琳琳跟着他从馆里转到工作间,一路路过拿个镊子修补字画的,把个放大镜鉴定玉器的,还有握着胶水粘陶器的,直奔文物仓库。
工作人员把文物都整理好了,仓库里倒是井井有条。一个个装好的盔甲排排站,那叫一个气势。琳琳高呼一声好酷,扑上去就摸。程思雨连忙说别太用力了,那东西架得不太牢。
何止是不太牢。琳琳才碰了碰,巨大的盾牌就压了下来。我连忙上去帮她扶好,顺带着在她腰间揩了一把油。
程思雨说:“你们最好不要随便乱动东西,毕竟都是贵重古物,卖了你们也赔不起。”
我嘿嘿一笑:“那就把你卖了。”
程思雨倒有自知之明:“卖了我也一样赔不起。”
接着他像个老学究似的解说起来:“刚才你们看的盔甲只是普通的盔甲。十字军穿的盔甲外罩,头盔和盾牌上有十字图案,其实就是西欧国家打着宗教名义侵略掠夺中东。里面有几副十字军的锁子甲,你们可以进去看。”
我们往仓库里面走了一段,十字军的锁甲外罩着白色长衫,上面果然有十字图案,头盔上的十字是直接锻造成型的,更加威严气派,带了点宗教色彩果然不一样。
再往里面走,是各式武器和护具。程思雨指着放在一玻璃盒子里面的东西说:“这个是英国狮心王理查一世的护心镜,如果放在这个馆里,绝对是镇馆之宝。”
我们稍稍凑近了看,是个黄金打造的护心镜,也许是年代久远了,做工看上去也不怎么样,表面还有类似武器造就的凹痕,除了它的历史价值,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这东西都能做镇馆之宝?
还纳闷着程思雨就补充道:“传说里面填满了大块的钻石。至少这么大。”
他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个长度,少说也有五厘米。我和琳琳立刻倒抽一口冷气,往后退几步。
我颤抖着说:“那么贵重的东西就这样随便放在这,不怕文物大盗来偷么?”
程思雨冷笑一声:“你太小看这里的保全措施了。”
我哦了一声,转身去看武器。琳琳则对着一个镶满宝石的皇冠大冒桃心。
程思雨走到我身边,道:“十字军的武器其实很多样,不过最有名也最帅的还是长矛和剑。你看,这些长矛比长枪还要长,通常都是骑士使用,而且没有强大的臂力可玩不来。”
我左右看了看,指向立在墙边的一把长剑说:“那个为什么不和这些剑放在一起?”
程思雨呆了呆,说:“那里怎么会有剑?”
我说:“你这话怪不怪?”
他歪头,走过去细看。“我不记得有这把剑啊。”
我走过去往剑前面一站,惊了:“好家伙,这剑比琳琳还要高。”
程思雨说:“恩,连剑柄应该超过1米6了。这种尺寸的剑谁拿得了?根本就没法用在战场上啊。奇怪,我明明记得清单里没有这个的。”
我指了指剑柄:“剑柄的设计和那边的剑还是很像的,而且你看,剑身上刻着一个十字架。你记忆出问题了吧。”
程思雨摇头:“你懂还是我懂?刻着十字架就是十字军的剑了?这东西应该不是这次的展品,哪个工作人员搞混放错了吧。”
我抽,我是不懂,可程思雨你臭P个什么啊。你以为你历史系学考古的啊?还不跟我一样电子信息天天摆弄电线敲电脑么?
我两手来回拍了拍,“真想拿来试试。”
琳琳从后面走过来:“你们在看什么好东西?”
程思雨伸手过来拉我的手,“别动它,你也拿不动。”
我拿不动?谁说我拿不动?越这么说我就越想拿。我不顾他的拉扯双手握上剑柄。
然后……然后我眼前一黑,昏了过去,最后的记忆是琳琳超高分贝的尖叫。
回忆完毕。我叹一口气,最后琳琳看到了什么?是我们一下子倒下没了呼吸?还是变成蒸气消失了?
不管是哪一种,她一定吓坏了。这个时候我能在她身边安慰她多好,这样就算多摸两下她的胸也不会被她掌掴。
“你在那里一个人哀怨什么?快走啦。”
程思雨在后面催我,我应了一声,跟他走了出去。
昨天匆匆忙忙跑上来,我竟没注意楼梯转角处有面镜子。不知道自己变啥样了,是不是跟程思雨一样金发碧眼?
可往镜子前一站,我立刻失望。
短短的黑发,棕黑色的眼珠,这分明就是初中时候的我,可又有点不一样。身形似乎单薄过头了,皮肤白里泛黄,显然营养不良。我又凑近了些,两颊有点凹陷,但眉骨比以前明显,眼窝比以前深刻,鼻梁比以前挺,恩,照这样长下去一定比以前那个季琪更帅。
不过这个身体……虽然很像,但应该不会是我的。难道说,我占了别人的身体?那原来的卡斯帕哪去了?死了之后变成了我?汗,还移魂尸变呢,不想了。
但重点是:为什么程思雨那家伙那么好命变金发碧眼了,而我却没有!为什么啊!不是我崇洋媚外,可有机会重来一次的话,是人都希望改变个形象的不是?
程思雨拉了拉我手臂:“瞪着镜子干吗?你挺漂亮的。也别瞪我,动作快点。”
我打了个呵欠,懒懒地说:“程思雨~~”
程思雨说:“莱因。”
他还真像回事。我说:“莱因,我们干吗那么听那黑衣人的话啊?”
他说:“琪……恩,卡斯帕,我身上的伤应该就是他打的。”
我说:“什么?他弄的?那我们不是更加不应该听他的了?!”
他说:“不想死就少说话。”
我立刻就没声了。
到了楼下,除了我们还有几个不同年龄的少年已经在等我们。我数了数,9个,加上我们总共11人。那几个人大多都是棕发,有两个红发的站当中特别打眼,黑发和金发的倒只有我和程思雨,还真稀有。不过聚集那么多孩子赶路……这究竟是干吗?贩卖人口?
我一想到这个,浑身打一哆嗦。究竟是哪个大神作的主啊?要我们穿越也不让我们穿越到好点的地方去,干吗踢我们过来作奴隶,KAO!
黑衣人又出现,发给我们一人一个干瘪的面包加一壶水,就赶我们上了车,开始赶路。
我坐在程思雨——哦,现在是莱因——的旁边,慢悠悠地啃完面包,低声问:“没有办法逃走吗?”
谁知我一说话,所有的人都朝我看过来了。被10双眼睛这样直直地看着,我顿时语噎。
耶?耶耶?怎么了?我惹谁了?在马车里不准说话的?
这时坐莱因另一边的棕发少年开口了,说的不出我所料,果然是英语:“卡斯帕……卡斯帕说话了。”
呼,幸好我英语不算差到连这么简单的话都听不懂。不过这什么意思?我原来不会说话吗?哦不,是卡斯帕原来不会说话吗?他是个哑巴?
棕发少年又说:“不过他说的什么?我听不懂。”
你当然听不懂!我说的是中文!中文你怎么可能会懂!
莱因总算出声给我解围:“这是我们的家乡话,发音比较独特。”
棕发少年哦了一声,没再问什么,但一双碧绿的眼睛持续好奇地打量我,让我怪不自在的。
莱因说:“他叫托尼,人挺好。”
我向托尼点了点头算打过招呼,然后继续之前的话题:“难道你不想逃?”
莱因看了看我:“至少现在不可能逃走,我背上的伤,昨天听托尼说是因为想要和之前的卡斯帕一起逃走,又被抓回来之后弄的。”
我又问:“那为什么我背上没有?”
他笑笑:“因为你发烧,我替你挨了。”
我怒瞪过去:“不是你,是之前的那个莱因!别说的跟我恩人似的!”
他耸耸肩,“现在你就是卡斯帕,我就是莱因,一样的。”
一样个P!我示威地向他扬扬拳头,他假装没看到地转过头去喝一口水。
这时托尼又插话了:“莱因,卡斯帕,你们在说什么?”
我心里一动,对莱因说:“问他我们这是要被送去干吗。”
他看我一眼:“你会英文的。”
怎么了想嘲笑我的口语是不是?我才不上当。我怒道:“我就爱使唤你怎么了?”
他撇撇嘴,对我笑一下,转头跟托尼交流去了。
看到我们这边开始交谈,其他少年也忍不住开始互相私语起来。我转过头撩起窗帘一边往外看风景,一边仔细听别人的谈话内容。虽然听力还是不怎样,但能听懂点是一点。
他们说话中一个词的出现频率挺高的,但只要一说那词,似乎不管谁的情绪都不太好。
CLAYMORE。
那是什么?没听过,或许只是我以前没背过。CLAYMORE,克雷莫?人名?恩,反正是超纲词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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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下子把称呼变成莱因我自己也觉得有点不爽.不过剧情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