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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阴差阳错 ...

  •   “你……”面前的女子缓缓地倒下,没了声响。盖毓伸出手,轻拍她嫣红的脸蛋,确信她真的被自己迷晕后,才松了一口气:“李姑娘,你千万不要怪我……”

      迷药就是之前端木蓉给她的,把迷药涂在簪子上,藏在袖中。

      拔出刺入女子肩膀的簪子,盖毓将她的玄色昏服脱下套在自己身上。李大宝平日里衣着已是暴露不堪,如今这昏服更是如此。

      李大宝并未梳发髻,盖毓便也将发丝披散,才勉强遮住脊背。裙裾虽是两层,可是高高叉开,修长白皙的双腿若隐若现。努力系紧腰带,生怕这昏服稍不注意就缓落下来。

      这半个月盖毓的病一直都没有好,她一直偷偷将徐贺送来的药倒掉,假装身子不适,半步不出房门。至于李小宝来找她,她也顺从地陪他玩耍。徐贺对她的戒备之心终于渐渐去除。

      直到今天,张良和寨主成亲,盖毓才要李小宝带她去他姐姐的房间。李小宝毫无防备,快到门口之时,盖毓用簪子将他刺晕,放在隔壁空房间的床底,走进了李大宝的房间。

      李大宝初见盖毓时觉得奇怪,盖毓便说她是小姑子,来祝贺嫂嫂,还有些关于张良的话想和她单独谈谈,她欣然应允,叫婢女出去了。

      盖毓说张良能娶到这样的女子,当真是有福气。李大宝面上得意之色难掩,说她会对张良好,以后每个月要他侍寝的次数会最多。盖毓暗暗摇头,将茶水端到她面前,趁她喝茶不备,将簪子刺入她的肩膀。

      刚将女子藏入床底,带上暗红玄纹的盖头,就有婢女进来了。本来成亲根本不用盖头,但若没有,盖毓的计划就无法实施,她只能乱编自己家乡的习俗就是给新妇盖盖头,代表新妇的美貌只能由新郎先看见,而别的人看到则是不吉利。李大宝为讨张良欢心,便叫人准备了。

      “主子,张姑娘走了吗?”

      盖毓含糊地应了一声,点点头,之后婢女搀扶着盖毓走到新房之内。

      昏礼原本极为复杂,可是李大宝却急不可耐,徐贺顺着李大宝的意思,将昏礼化繁为简,只将新房布置一番,让二人身着昏服,直接洞房。

      徐贺打开房门,一把将张良推了进去,冷哼一声。张良走到榻边,看见端坐在床榻边的女子。

      “咯噔”,门和窗都落了锁,确定了周围没人,盖毓便想拿下盖头,谁知另一只手比她更快地扯下那红盖头,那个熟悉又清亮的声音说着:“得罪了。”盖毓便被点了穴道。

      张良愣愣地抓着盖头,深邃的眸子中满是震撼、惊艳和不可置信。

      “你,怎么会……”他还未问出口却又了然地一笑,“原来如此。”眼神却还是不离盖毓。

      此时的盖毓还被张良点着穴道,感觉到男子灼人的目光,如玉的面容上红晕蒸腾,却又没办法说出口。

      忽然张良神色一紧,搂着盖毓倒入红床软枕中,长袖一挥,帷帐放了下来。

      “有人监视……”薄唇凑到女子耳畔,低语一声。

      张良全身的重量都压在盖毓身上,温热的气息窜进她的鼻尖,几根发丝轻轻擦着她昏服下□□的肌肤,冰蓝色的眸子中蕴着她不敢懂的情愫。她的心砰砰直跳,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只觉得全身酥酥麻麻地动弹不得。

      张良也并不比她更好,软玉温香在怀,全身都有些燥热,扫了一眼女子嫣红的唇瓣,喉结缓缓滑动了一下,一手扶着女子的腰肢,一手轻轻拨开她额前细碎的刘海。

      “放心,我会负责的……”清亮的嗓音飘到女子耳畔,却带着一分蛊惑人心的力量,撩动着心弦。

      女子的双颊鲜艳欲滴,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充斥在耳畔,她虽然知道张良只是在做戏,可是心中还是羞涩不已,但对他的举动并不排斥。

      至于张良所说的“负责”她却不以为意,她并不觉得张良对她有怎样的深情,只当他是为了逃出山寨而已。心中不由得失落起来,却搞不清到底为何会如此。

      张良拉过锦被将女子裹好,才将她平放在床榻上,继而开始脱去自己的中衣。

      见女子羞怯的模样,张良忍不住玩心大起,半伏在女子身上,灼热的气息滑过女子的耳畔,挑眉轻笑道:“怎了?没见过吗?”嗓音中几分哄诱,大掌拂过女子的面颊,继续说着,“我自是不会让你失望的。”

      女子听到这句话,愤愤地睁开眸子,在男子身上随意瞄了一眼,之后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目光。

      “他走了……”张良走下床榻,将地上的昏服拾起,径自穿戴起来,见盖毓丝毫未有动作,这才忆起她的穴道没解,隔着锦被帮她解开。

      盖毓从床榻上坐起,将昏服穿戴起来。虽然隔着帷帐,张良却还是能看见女子婀娜的身姿。女子穿好之后,坐在榻边,看向张良的眸中有几分羞赧:“你方才为何不帮我解开穴道,就,就……”

      “我若是解了,只怕你不会配合。”语气淡然,面上也是毫无愧色,眸中却滑过一缕精光。

      盖毓无法辩驳,她知道若是张良帮她解开,她必定不愿那般配合他,只能转移话题:“我自作主张,移花接木,你要是想娶李姑娘的话……”

      “不想。”清清冷冷的声音从盖毓头顶传来,原来她说话的时候,张良已经站到了她的身边。盖毓淡然颌首:“今晚我们的昏礼,只是权宜之计,等我们逃出去之后……”

      “举头三尺有神明。”未等盖毓说完,张良眯着眼睛打断了她的话,清越的嗓音中蕴着一丝阴谋得逞的意味。

      “啊?”女子瞪大双眸,显然是在云里雾中,不知不觉就被那不存在的神明给坑了,不,是被某只狐狸给坑了。

      张良却也不想解释,只是正色道:“再晚一些,等他们喝醉之时,我们便逃出去。”

      “你的功力是不是已经恢复了?”不然如何能知道有人监视。

      “昨日就恢复了,那日徐贺给我吃的药丸,我只咽下去半颗。”张良解释道。

      盖毓点点头,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你……”两人同时开口,不约而同的,原本尴尬的气氛变得暧昧起来。张良自然是保持君子风范:“你先说吧。”

      “你,每日和那个李姑娘,你们……”盖毓别过头,她都不知道到底要问什么问题。

      “你觉得呢?”张良坐在女子身旁,偏首问道。

      “应该没有什么吧……”盖毓小心翼翼地答道。

      “如你所言。”望着盖毓这副模样,张良知道,若是他不解释清楚,恐怕她会胡思乱想。他忽然玩心大起,想要逗逗面前的女子,“倒是你,跟那位小宝公子的关系很……”空气中漂浮着微酸的味道。

      “不不不,”女子慌忙摆手澄清道,“我只把他当成小孩子,别的什么都没有。”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张良勾了勾唇角,起身走到窗边,暗用内力,震开窗锁。今夜月光柔和,星光灿烂,张良负手仰望。良久,终于开了口:“你觉得当今的天下如何?”

      盖毓望着窗前的男子,目光透过沉沉夜色不知投向何处,夜风迎面轻拂,吹得他青丝飘荡。清冷苍茫的月光洒在他身上,显得孤寂而落寞。

      她知道他背负着国仇家恨,即使每日只是谈笑风生,却难掩眉宇间的那点愁思。此刻,盖毓忽然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去抱住他,给他安慰。

      女子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得清醒过来,这个男子,终究会成为名垂青史的“谋圣”,万古流芳的“留侯”,而自己只是异世的一缕孤魂而已。

      “如今的天下是嬴政的。”盖毓幽幽地开口。

      张良轻勾唇角,点点头:“不错,‘如今’的确是。”

      盖毓也轻笑一声,琴音般悦耳的嗓音缓缓落下:“以后就未必了。他这皇位,坐得着实不稳。徭役,兵役,赋税太过繁重,刑法残酷,黔首早已苦不堪言,即使是士大夫,只怕也是终日提心吊胆。”

      “所以你是觉得法家不好吗?”

      “恰恰相反,”盖毓摇摇头,“法家在诸侯争霸的当时,绝对是最好的选择,一个国家的强大,离不开变法。

      不过秦国能一统天下的根本原因还是大势所趋,几百年来,战乱不断,天下疲弊已久,人心向往统一。秦国的统一追求,与这个大势方向相同。

      可惜,法家能使秦国在地域上统一,却没办法在思想上统一。嬴政只知一味打压、扼杀与他不同的思想,却忽略黔首心中所想。严刑酷法,暴虐天下,让民众活得比战乱时代更加悲惨。”盖毓顿了顿,“虽说统一是大势所趋,不过终有一天它的灭亡也是如此。”

      盖毓没有忽略张良眼中一闪而过的神采,张良继续问道:“那相帮嬴政的阴阳家呢?”

      “相帮嬴政倒不如说是相帮自己。邹子提出的‘五德终始说’,秦国代替大周,以水德克火德。阴阳家为了发展自己的学说,不免要倚靠嬴政,说他是天命所归,一统六国。

      若是如其他学派般保持独立,后果只怕……不过我总觉得阴阳家想利用嬴政达到什么目的,按照他们的学说,秦朝的水德最终会被土德取代,他们却还待在嬴政那里……”盖毓蹙了蹙眉。

      “那墨家怎么样呢?”张良问道。

      “墨家为当世显学,自然有独到之处。只不过墨家的思想并不适应这个时代。”盖毓毫不避讳,“墨家祖师崇尚技术创造,可惜在夸夸其谈的仕人眼里,这些不过是‘匠人之作,奇技淫巧’。《墨经》这样的巨著绝对是举世无双的,可惜,人们根本不知道它的价值。”

      “不错,”张良点点头,“《墨经》中所述的内容的确让人受益匪浅。”

      “不过墨家除了《墨经》,我并不觉得能发展下去。墨子觉得只要大家平等地过苦日子就是幸福,可是既要非命,非乐,又要努力干活,还得兼爱别人,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做到呢?

      “不仅兼爱,还要尚同。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主张,当意见不统一的时候,就该听首领的。所以首领必然是兼爱的,是完全正确的,可这又凭什么保证呢?

      “‘天子之视听也神’吗?能有这样的人吗?

      ”又说天子能无所不知,是因为‘使人之耳目助己视听’,难道全天下的人都是细作,都去告密吗?

      “这样的天下也是没有民权的,虽然与墨子的初衷相去甚远,但却是必然结果。

      “他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公平正义,却忽略了人的权利与尊严,殊不知没有这些,就没有天下的公平正义。

      “儒与墨并称当世两大显学,那儒家你又是怎么看的呢?儒家三当家。”

      张良走回到盖毓身旁,谈到自家思想的时候,眼中的神采也是不加掩饰,薄唇吐出八个字:“孔子曰仁,孟子曰义。”

      “我虽然偏爱道家,不过道家的‘无为而治’太过理想化。而兵家的思想,一曰算,二曰骗,兵法之道,却非治世之道。”

      听到盖毓对兵家的总结,张良心中一动,忍俊不禁,宠溺地说道:“你呀!”盖毓却是吐了吐舌头,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模样。俏皮的模样映着明晃的烛火,雪肤笼上淡淡的嫣红,煞是动人心魄。

      张良看得痴了,情不自禁地叫出一句:“毓儿。”

      盖毓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张良却望了望窗外,月近中天,应该是山寨防备最弱的时候:

      “我们该走了。”

      张良从衣柜中找出一件衣服给女子披上,二人便走出屋外,直奔李大宝的房间。张良要盖毓在屋外等候,只身进去,半晌后又走了出来。

      他们溜到大厅,见众人都喝得烂醉如泥,瘫倒在地。张良见许多酒坛堆积在一起,还有尚未开封的,便将酒坛倾倒,酒水洒了一地。盖毓瞬间明白了张良的想法,也帮他撕开酒坛的泥封。

      走出大厅之时,张良拿起旁边的火把,点燃了挂在墙上的帘蔓,火势迅速蔓延开来,张良冷哼一声,扔掉了火把。之后又到关押被抢男子的牢房中,劈开锁链,将他们放了出来。

      二人来到马厩,因为盖毓不会骑马,张良便和她共乘一骑。张良将火把扔进马厩,小心翼翼地将女子圈在怀中,扬起缰绳,策马而去。

      不知跑了几个时辰,天微微亮起之时,终于跑出了山寨所在的山头。“终于逃出来了!”盖毓侧过身,欣喜地说道,额头却蹭到了张良温软的唇,急忙往回一缩,而身后的男子却像是预知她的动作似的,双臂一紧,又把她压到自己胸前。

      忽然,盖毓觉得身后的人身躯一颤,她回过头去,待到看清那随至而来的人影,心下一沉,即将实现的希望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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