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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第一五一章 还施彼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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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你效率还挺高。”逸生斜睨了一眼章邯，“我本以为你会派军镇压这些暴民。”
章邯淡淡一笑，没有回答。
当初他听闻县令来向扶苏禀报之时，的确想过武力镇压。事实上，这样的镇压无论在帝国统一之前还是之后，都屡见不鲜。但若是一味如此，让百姓不信任朝廷的趋势愈演愈烈，恐怕更会被散布谣言的有心之人加以利用。到时，盖毓不仅仅会坐实罪名，想要光明正大地出狱更难。
所以，当扶苏询问章邯有什么办法可以安抚暴民时，章邯的回答是，既然黔首已经不信任他，那么就重新给他们一个信任的人选。
原本章邯所选之人是白筱，逸生半路杀出，他便顺势让道家与白筱一起成为可信任之人。
他从凶尸之中挑出有希望治愈，亲属又在黔首中有威望的两人，让县令按照他的方法行事，果然起到了效果。一方面说明官府在积极破案，另一方面也能给幕后之人回击。
“老实说，你是不是看上我小师妹了？”
章邯继续沉默。
“你不承认我也知道，”逸生一脸了然，挑了挑眉梢，“你去道家的时候，盯着小师妹的画像看了好几眼，别以为我没看到。不过你喜欢她也没用，小师妹肯定会跟逸尘在一起，她这辈子，最需要的人是逸尘。”
逸生所说的“需要”，是指季布可以帮盖毓疗伤治病，章邯理解得显然不是这样。
两人走到牢房，远远地就看见盖毓靠在季布肩头睡着了，双手还交缠在一起。逸生得意地戳了戳章邯的手臂，示意自己所料不差。其实两人均误会了，季布只是了解到盖毓风寒未愈，握住她的手帮她治病，功力发散，让她昏昏欲睡。
盖毓被两人的脚步声弄醒，见逸生一脸喜气洋洋，猜出事情已成，她可以出狱了。
“多谢章将军。”盖毓行了礼。
“谢他做什么，是他办事不力，把你弄进监牢，现在是将功赎罪。”逸生满不服气，“而且这次我与筱筱出力最多，他就躲在柱子后面看两眼罢了。”
“师兄最厉害，多亏了师兄。”盖毓口中虽这样说着，还是略带歉意地看了看章邯。
“师尊他们明日就到，你先与逸尘回去道家别院泡泡温泉，去去晦气。”逸生拿出一串钥匙，放到盖毓手中。
“筱筱呢？我答应过她一起去的。”
“待会儿我还要去看看凶尸的情况，我帮你跟她说。”
“好，”盖毓继续道，“方才言索跟我说了利枢的情况，你们真的准备让他待在那儿等？”
“逸均的卦难得这么准，就让他在那儿等着吧。”逸生撇撇嘴。
“利枢，”章邯听到这个名字，只觉得耳熟，“可是玉山县丞？他怎么了？”
“不错。”季布颔首，将事情简要叙述了一遍，但将对方阴阳家的身份隐去，只说是黑衣人。
“利枢也算个会断案的好官，待在玉山那种地方，可惜了……”盖毓喃喃说着。
“袭击朝廷官员不是小罪，事情一定要查清楚。”章邯沉声道。
“将军，”沐风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递上一张布帛，“小圣贤庄的来信，三当家请您务必即刻去庄中一趟。”
“小圣贤庄三当家？是不是那个张良？”逸生的火气一下子窜上来，“我跟你一起去，正要找他算账呢！”
“师兄，你不是要去帮我通知筱筱？还是别去小圣贤庄了。”盖毓拉了拉逸生的衣袖，方才她特意没有提及张良，就是怕逸生听到后生气，现在看来，一场“战火”是免不了了。
“小圣贤庄我是肯定要去的。”顿了顿，“从玉山来的路上我就传信给师尊了，师尊说，让我自己处理。”
盖毓无奈地叹了口气，晓梦让逸生自己处理的意思就是，同意他去找麻烦了。
“言索，你跟他们一起去吧……”盖毓求助道。
“你一个人找得到别院的位置？”季布显然也对张良不太待见。
盖毓无言以对。
逸生与章邯走后，盖毓分别传了灵蝶给张良和白筱，嘱咐张良不可与逸生起冲突，告诉白筱跟着灵蝶，去道家别院汇合。
章邯带着几名影密卫来到小圣贤庄，逸生一路跟随，品评着小圣贤庄的景色。道家依山傍水，灵气馥郁，浑然天成，小圣贤庄就多了些精雕细琢的痕迹。道法自然，逸生也随性惯了，对小圣贤庄建筑的嫌弃之色也毫不掩饰。
“小师妹想住在这种地方才怪，空气不好，景致又差，人也是俗不可耐。”远远地望见儒家三位当家带着众弟子前来，逸生也没有任何惧意，还故意拔高了音量。
众人见逸生身着道服，知晓他是道家之人，听到他的言语顿生不悦，但见他与章邯一同前来，不敢造次。逸生也知道事有轻重缓急，等张良与章邯谈完，他再找他说清楚。
“三当家有何要事？”章邯开门见山。
“请章邯将军随我来。”
张良带着章邯来到三省屋舍，一路上向他叙述了方才子慕的事情。章邯听后，眸底隐匿着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
找到子慕的床铺，章邯就下令影密卫搜查，另一边将子慕从思过堂押送过来。
“章将军，我，我冤枉，冤枉！”子慕一见到章邯就伸冤。
“将军，找到了这个。”一名影密卫呈递上一块令牌，正是张良从颜莹屋中搜出的那一块。章邯假意拿着令牌仔细查看，暗暗赞赏着张良下手快狠准，一下子就抓到了细作，还可以将祸水东引，洗脱盖毓与小圣贤庄的嫌疑。
“我们早已掌握了重要的线索，凶尸案与越地脱不了干系，”章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这是西瓯的令牌，你现在还要再狡辩吗？”
“这不是我的，是张良陷害我！”子慕大吵大闹。
“你母族的一支是西瓯贵族，甚至与西瓯王族都交情匪浅，你以为本将军不知道吗？”章邯厉声道，“现在证据确凿，容不得你抵赖，将他带回将军府，由扶苏公子发落。”
“是张良陷害我，他为了那个道家的女人陷害我！”子慕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最后听不见。
虽然令牌的确是张良故意放在他房间的，但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子慕三番五次陷害盖毓，此次若非章邯明察，很有可能害死盖毓，甚至直接葬送了整个小圣贤庄。这样的细作，不值得丝毫同情。
当然，除了子慕之外还有颜莹，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张良，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要跟你谈谈。”逸生扔下这句话就追着章邯去了。
张良早就接到了盖毓的传信，得知这是盖毓的师兄，不敢怠慢，耐心地等着他回来。逸生对章邯耳语了几句，章邯一怔，随即点了点头。不知过了多久，逸生走了回来，甩了甩自己的手，嘟囔着：“真是皮糙肉厚，手都疼了……”
张良清了清嗓子，稍稍忍住笑意，原来逸生是去打了子慕一顿出气。
“张良，后日我师尊要带着几名道家弟子要来小圣贤庄拜访，”逸生从宽大的袍袖中取出一只卷轴，“拜帖你带给伏念吧。”
逸生与伏念、张良辈分相同，直呼其名也并无不妥。
“还有，小师妹要跟我去道家别院，你不许去找她，否则……”
“师兄，那我何时……”
“别跟我套近乎，我不是你师兄，”逸生打断了张良的话，“小师妹跟着你，你能给她什么？她在道家的吃穿用度你给不起，宅院仆婢你给不起。你要反秦，你不要命是你的事，凭什么让我们天宗未来的掌门跟着你，整日里担惊受怕，受尽委屈？
“小师妹是不在乎荣华富贵，可你作为一名男子却给不了心爱女子好的生活，那就让有能力的人来给。你的名字叫‘良’，但我看并非良人。”
“逸生大师教训的是。”张良作揖行礼。
“看你态度不错的份上，我再给你一句忠告，”逸生转过身来背对着他，“要么你就任大秦的官职，要么就有命活到反秦成功，但是在此期间，不要连累小师妹。”
“良谨记。”
张良仔细思索着逸生的话，除了小圣贤庄的月例，他的确没有更多的经济来源，再也比不得当初在韩国时的意气风发，逸生嫌弃他身无长物也在情理之中。
参与反秦的危险他当然知道，也尽量避免盖毓的直接参与。可这一次，盖毓被人推至风口浪尖，绝对不仅仅是他的关系。为了她以后的安危，他也必须要弄清幕后之人的真正目的，斩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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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军营地密林。
一个普通黔首模样的男子走进林中，与放哨的几人对完暗号，被放了进去。那人径直找到了龙且，将今日在县衙门口的所见所闻描述了一番。
“巫术？”
“没错将军，那县令说得清清楚楚，我在想，我们失踪的几个兄弟，会不会也……”
“很有可能，”龙且点点头，“而且，若是他们被人识破了身份，恐怕必死无疑。”
龙且进屋，在布帛之上写下心中担忧，将布帛卷好放到了男子手中。
“你将此信交给范先生。”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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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个人觉得，张良虽然在小圣贤庄有住处，那也只能算是职工宿舍，只有居住权但不是拥有权，那栋房子不算个人私有财产。他的钱财来源动漫里没说过，但估计大概也就是教书的工资了。
秦国统一之后，六国旧贵族被强制迁徙到边远地区。这么做是为了让他们脱离本土本宗，并且处于监视之下，残余的旧贵族已经完全失去了经济基础和政治依靠，势力大大被削弱。但是六国贵族有深厚的社会基础，这种迁徙的做法在短期内并不足以消除他们对秦王朝的潜在威胁。而且很多通过逃亡、贿赂等手段逃脱迁徙，潜伏下来。
张良身为韩国旧贵族，原本家中的土地和财产应该被搜刮的差不多了，本文会保留他的祖宅，但并没有更多的经济来源。张良相对于景澜、季布他们的确算是个穷小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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