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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第一四一章 沐芳浴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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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白筱翻了翻身，抱住锦被又眯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起了身。昨夜有些闷热，她身上有几分黏腻，就吩咐攸宁给她准备沐浴用的东西。洗完之后全身舒爽，就带着攸宁准备的哺食去牢中看望盖毓。
这已经是盖毓被囚禁的第四日，除了简单的洗漱之外，都没有沐浴过。原本给犯人简单的洗漱已是莫大的恩典，还想要沐浴，难上加难。但白筱并不这么想，她心中从未将盖毓当做犯人，更觉得以盖毓的身份，不该受这样的委屈。
“姐姐，这两次我给你送饭的时候，总觉得有人跟着我，但我问沐风，他又说没发现。”
“有可能是你多心了，也有可能确有其事，我说不好，总之你要多加小心。”
“姐姐，你今日随我去沐浴吧！”
“嗯？”盖毓不明白为何白筱突然萌生这样的建议。
“放心，我去跟章邯将军说，他肯定会同意的。”
盖毓还来不及阻拦，白筱就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白筱径直来到章邯的住处，却发现嬴高也在。凶尸案一出，扶苏就命他不得外出，保证安全。章邯与白筱都忙着案子，他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只能整日读书习字。今日好不容易偷偷溜出来，找章邯来学习武艺。
嬴高见到白筱，扑过去抱住了她，口中埋怨着她不过来找自己。白筱无奈地推开了他：“我在忙着治疗凶尸，没时间找你。”
“师父也说忙案子，你们都忙，就我是闲人！”嬴高耍起了性子。
“好了好了，我下午带哺食给你，你乖乖回扶苏公子那里吧。”白筱摸了摸他的头。
“凶尸到底长什么样子？皇兄都不给我靠近，更别说看了。”
“公子，凶尸相当危险，还是不要看了。”章邯嘱咐道。
“那筱筱每日都带吃食给什么人，好几次看见你拎着食盒，是不是你喜欢的人？”嬴高愈发好奇。
白筱一愣，她没想到连嬴高都发现了她带东西给盖毓。她当然不能让嬴高见到盖毓，故作听不懂他的话，搪塞过去。
“那个叫公孙玲珑的胖女人这几个晚上都没安生过，我的住处又与她离得近，整夜都鸡飞狗跳的，之后就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溜达。”嬴高抱怨道。白筱知道那是梦魇的反应，过几日就会好的。
“她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章邯似乎发现了什么。
“她好像用鸽子传过信。”
章邯蹙了蹙眉，召来了一名影密卫，吩咐了几句。
“高高，我找章邯将军有要事，你先回去吧。”白筱道。
“哼！”嬴高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
“章邯将军，能不能让姐姐沐浴，都这么多天了，而且……”白筱咬咬牙，直接将目的说了出来。
章邯略一思忖，答应了她。之后，章邯以提审盖毓为名，将她带到了自己的房间。原本沐浴应该是去白筱的房间更为合适，可提审犯人却去了她的房间，明显有问题。盖毓不想麻烦章邯，可白筱撒着娇，她也只能答应了她。
到了章邯房间，白筱与盖毓二人进去，屏风之后就是浴桶，里面已经装了大半桶热水。
“姐姐，你脱衣服吧，我来帮你洗。”白筱摩拳擦掌，自行先将外衫脱掉，捋起了袖子。
原本要在一个陌生男子房间里沐浴，还被白筱看着，盖毓心里难免别扭，但她见白筱如此，也不再扭捏，开始脱去衣物。
白筱将长发稍稍挽起，坐到了浴桶边，高度刚刚好方便伸手进浴桶。盖毓这时也脱完衣服，用手试了试水的温度。
“姐姐，你身段真好，腿特别长，就是胸小了点。”白筱直言不讳。
“你呀！”盖毓有些不好意思，径自进了浴桶，用布巾挡住了自己，“你自己胸大。”
“我说得是实话嘛！”
门外的钟离眛面上微红，抬眼看向章邯。原本他们二人并不想偷听，只是守在门外，以防发生突发状况，奈何耳力太好，里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白筱拿了盘刚摘的花瓣准备扔进浴桶，盖毓却制止了她。原本沐浴就相当冒险，沐浴之后身上带着香气，更是引人怀疑。
白筱将洁面的药膏拿给盖毓，盖毓接了过来，取下了面上遮盖疤痕的人皮。
“姐姐，我之前就说要想办法将你的疤痕去掉，可你总不愿意。”白筱看向盖毓的脸，眸中满是惋惜。
“若不是这疤痕太过显眼，怕被人怀疑到我的身份，我就不遮了。更何况，子房又不嫌弃我。”盖毓将药膏在手心中揉搓出泡沫，抹到了脸上。
“我看章邯将军应该没看出来，不然他就要真的抓你了。”白筱将特制的高脚凳搬到盖毓身后，准备帮她洗头发。
盖毓似乎想到了什么，手中的动作一顿:“筱筱，章邯将军为何会同意我来沐浴？”
“当然是我的功劳，”白筱相当自豪，眉飞色舞地叙述着，“我夸了他！特别特别努力地夸，我这辈子只夸过陛下和我大父。一定是我夸得好，章邯将军一高兴就同意了。”
“哦？你怎么夸的？”盖毓掬了一捧水撩在脸上，将泡沫洗净，再用布巾擦干。
白筱就将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舀起一瓢水淋在盖毓的头发上。
“就你这个夸法，再夸十倍我都不动心，别说章邯将军了。”盖毓浅笑嫣然，“想是你提了陛下，他给陛下和白氏家族面子，才答应你的。”
倚靠在门旁的章邯唇角忍不住上扬，换了个姿势继续听。
“是吗？”白筱有些难以置信，“我觉得明明是我夸得好嘛……”她又舀了几瓢水，让女子的头发彻底沾湿，拿出了洗发用的药膏。盒盖一打开，芬芳馥郁的香气弥漫，盖毓蹙了蹙眉。
“筱筱，这个太香了，会被人闻出来的。”
“等头发干了就闻不到了，姐姐放心。”语罢就抹了一点在手心，揉搓出了泡沫。
“陛下除了跟你夸过章邯将军，还夸过谁？”盖毓伸臂将头发揽起，捧得高一些，方便白筱动作。
“章邯将军夸得最多，其次就是小景了，还夸过靖姐姐的兄长，就是王离。”白筱将泡沫抹到盖毓头发上，小心翼翼地揉搓起来。
“看来陛下是真的宠爱你，为你操碎了心。”
“哪有哪有？”
“方才说得这几人都是青年才俊，没有婚配，又与你门当户对，陛下是在给你择婿，想看看你对他们的印象。”盖毓一语道破。
“是吗？”白筱愈发难以置信，“可是，可是他们三个，我都不想嫁……”
“那陛下真是要伤心了。”盖毓忍不住调侃道，“他们不都挺好的？”
钟离眛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着白筱下面的话，生怕漏了一个字。
“王离？我好像没跟他见过几次，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样了。他有时候会给我带礼物，但那些东西都挺普通的，比小景带得差多了。小景非常好非常好，但我跟他只是朋友，嫁给他不可能。”顿了顿，“而且小景喜欢的人是姐姐，这么宝贝的问灵都送了，我怎么能不帮他？”
“我跟他也是不可能的，我明确告诉过他了。”盖毓转了转手腕上的问灵，叹息一声。
“可是我了解小景，就算姐姐不能跟他在一起，他也不会放弃喜欢你，他会继续对你好。”白筱将所有头发都揉搓一遍，开始清洗。
“别说这个了，继续说说你为何不嫁章邯将军？章邯将军一表人才，又有军功，也善谋略，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太可怕了！”白筱直接否决，“我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他却能一眼看穿我，生活在一起得有多累。像他这样聪明的人，是很难找到心仪的女子的。”
钟离眛瞥了一眼章邯，强忍住笑意，章邯面上有些无奈。
白筱清洗完头发，就坐回了浴桶边，开始帮盖毓擦身子。
“筱筱，钟离郡司马的好友有谁？”盖毓倏然问道。
“他好像没几个朋友，称得上好友的应该只有蒙毅和章邯吧。”
“我记得蒙毅娶了隗相家的女儿。”
“不错，是澜姐姐。”
“我与钟离眛第二次见面时，他问我的名字，说我与他好友的心上人长得很像，总不会我与隗澜长得像吧。”
章邯看了一眼钟离眛，钟离眛有些尴尬地挠挠头。
你跟澜姐姐自然不像，你的意思是章邯将军也有心上人了？”
“也许是他还有其他好友。”
“他常说的只有言决和少卿，其他人若是好友，根本都没提过。”
盖毓一怔:“少卿？章邯的字？”
“对。”
“我怎么觉得在哪儿听过……”盖毓细细回忆起来。她在咸阳的时间本就不多，出府门的时间更少。普通人只要见过一面她就会有印象，章邯的样貌气度相当出众，若真是跟她说过话，她肯定会记得的。
门外的章邯有些紧张，气息也不太平稳。
“姐姐，难道你以前跟章邯将军见过？”
盖毓终于明白张良为什么问她与章邯是否认识，他们可能以前真的见过，但她却忘记了。
“我只对‘少卿’这个字有印象，样貌完全没印象。”
门外的章邯松了一口气，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惋惜。
“筱筱，他们几个你都不想嫁，那你想嫁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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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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