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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第一零二章 南有乔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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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景澜的问题，季布淡淡颌首。
“只有一小部分记忆，内容都不是很清楚。”
“有关于我的部分吗？”
“我们以前是朋友。”季布笑道。
“那想必剩下来的是关于安陵的记忆。”
“剩下来的是我的使命。”
“保护她？”
“不错。”
“那我要把天书拿来，恢复前世记忆也不错。”景澜已经在幻想着前世的情景了，“我与安陵前世肯定认识，关系很好。”
“我倒是觉得不知道更好，”顿了顿，“你那位师父恐怕与你前世的身份有关，我能感觉到她身上不寻常的气息。”
“你记起我前世的身份了？”
“具体的不太知道，看服饰应该很尊贵。”
景澜躺在床榻之上，与季布随意聊着。他原以为不可能知道前世之事，却没想到只是记忆被封印，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了。
同样难眠的还有盖毓。她与张良说着景澜给她的通行证明，想要拿出来给他看，却赫然发现东西不见了。
“难道弄丢了？”盖毓忆起今日为了甩开钟离眛，在迷林中走得急了些，想必是那时掉的。
“明日我再陪你去找吧，现在天色已晚，寻物颇为不便。”张良安慰着女子，“定能找到的。”
“也只能如此。”
桑海郡城之中，伏念与颜路参加完郡守之子的昏礼，便回客房休息。郡守之子所娶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对张良死缠烂打的祝蓦妍。祝蓦妍听说张良没来，还闹了一阵脾气。只是昏礼在即，由不得她任性，只能将仪式完成。
颜路向伏念叙述完李斯“请”张良喝茶之事后，伏念点点头。颜路原以为此事说完便可，谁知伏念却喟叹一声。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淡凉如水的八个字却让颜路怔住。他当然知道伏念所说的是什么事情，袖中的手握了握拳。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眸中黯淡了下来，却又隐着些许柔情。
“你，好自为之吧。”说着转身离开了，徒留颜路一人凭窗远眺。
翌日清晨，盖毓早早地起身，随意吃了几口糕点之后，便准备与张良出门去迷林。刚出景行轩的大门，便有弟子来禀报，说门外有一位帝国军官过来，调查小圣贤庄失窃之事。
伏念与颜路均不在庄中，小圣贤庄只有张良一人主事，自然要前去相迎。因为帝国军官吩咐所有丢失物品之人都要留下，叙述当时的情况，所以盖毓也不能离开。盖毓暗道此人来得真不是时候，但报案之后派人来检查，也无可非议。
张良与盖毓到达正厅之时，便看到了一位身着银甲，背着箭篓的将军背对着二人。盖毓见到这人的背影，顿觉眼熟，等她想到此人是谁，准备离开之时，那人却恰好转了身。
果然是钟离眛。
盖毓下意识地用张良的半边身子挡住自己，又侧过身去，不让钟离眛看清。她观察着四周，见弟子们的注意力都在钟离眛身上，便偷偷转身准备离开。
“那个穿蓝衫的，站住！”
盖毓一只脚刚跨出大门的门槛，就被钟离眛喊住了。
钟离眛走到盖毓身后，沉声道：“转过身来。”
她闭了闭眼，认命地叹了口气。
“果然是你，你住在小圣贤庄？”
盖毓那日装了哑巴，现在不敢贸然开口，只得点头。听着二人的对话，张良迅速地判断出此人正是盖毓那日遇到的帝国军官。
“这位将军，我小师弟性格内向，不太善于与生人交流，请见谅。”顿了顿，“他早起便有些不适，就让他回去休息吧。”
“小师弟？！”钟离眛疑惑道，“她不是姑娘吗？好好的一个姑娘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小圣贤庄也收女弟子的。”
钟离眛声音洪亮，而儒家弟子的注意力都在他们这里，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女子？她竟然是女子？”
弟子们十分讶异，小声议论起来。他们见到盖毓的时间本就不多，也没人敢盯着师叔公看，自然也就鲜少有人看出她是女子。
盖毓与张良万万没想到，这个帝国军官竟如此耿直，口无遮拦。但凡有些心思的，听见“师弟”二字，都会斟酌一番。即使看出盖毓是女子，也会私下调查。谁知钟离眛完全没听出张良的意思，直截了当地反驳了回去。
盖毓心中气不过，鼓了鼓腮帮，狠狠瞪了钟离眛一眼，钟离眛盯着她，思索着其中的隐情。
耳边议论之声愈发鼎沸，盖毓知道自己真的没法再待下去了。
“将军慢慢调查，我身体不适，恕不奉陪了。”言语之中的生硬连钟离眛这样迟钝的人都听得出来。
“你，你会说话？”
“这位将军，我从未表示过我不会说话，那日只不过是我喉咙不适，不便开口而已。”盖毓轻轻巧巧地反驳回去。
钟离眛沉默不语，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觉得盖毓很有问题。盖毓不欲再与他多言，转身便离开了。
“等等。”钟离眛追了过去，两人无意中走到了偏僻之处。儒家弟子都翘首张望，被张良一个眼神震慑回去。
“将军还有什么事情吗？”顿了顿，“若是要问我为何女扮男装，我直言也无妨。原因就是男装方便一些，应该没有触犯大秦律法吧。”
“我要问的不是这件事，”钟离眛一本正经道，“昨日你是故意引我去迷林的？”
“没错。”
“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只知道那片林子与近日人口失踪之事有关联，具体的事情还要请将军自己查。”盖毓淡淡道。
“你叫什么名字？”
“将军既然知道我是女子，随意问名不觉得不妥吗？”
“姑娘不要误会，”钟离眛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你像一个人，那位姑娘是我好友的心上人，所以……”
“道家逸灵，若是要看照身帖，待会儿我让婢女递过来。”
“抱歉。”钟离眛凝眸沉思，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语气之中也没什么歉意。
张良见二人僵持不下，走了过去。盖毓心急火燎，想要去林中寻通行证，便将张良拉到一旁。
“子房，我先去林中。”
“我陪你去吧。”
“你先把钟离眛打发走，再来跟我汇合，”顿了顿，“放心，有事我就用灵蝶找你，更何况还有小布保护我呢。”
“喵！”
“三当家，此次我前来还有一件事。”
“何事？”
“上次客栈传信救援之事，扶苏公子心中感激，让我带来了赏赐之物。”钟离眛一挥手，让随行的将士搬来了几个箱子。
原本张良该说些感恩戴德的话语，或是举手之劳云云，但相救扶苏本就非他所愿，心中对秦灭故国之恨也未削减半分，只是淡淡回礼道：“有劳将军了。”
半晌，张良发现自己的态度着实冷淡，又补充一句：“等二位师兄回来，必定登门拜谢扶苏公子。”
“三当家，我回将军府向扶苏公子禀报这里的情况，这些将士会留下来详细记录庄内失窃之事。”
张良作揖。
“告辞。”钟离眛转身离去了。
张良知道钟离眛离开的原因，但庄内现在只由他一人主事，分*身乏术。但他相信，以盖毓的能力，定能从容应对。
盖毓沿着山阶未走多久，小布就“喵喵”地直叫唤。她顿觉不对，弯腰假装拾取东西，实则往后望去，却被一道白光晃了晃眼。
钟离眛！
盖毓立刻猜到了跟踪之人是谁，按照正常的步速前行，假装没有发现他。她暗自思索，倏然发现自己回复钟离眛的话虽然不想打草惊蛇，但她明显急于出来，一定是要做什么事情。
钟离眛一定是发现了这一点，才特意过来跟踪她的。
盖毓暗暗后悔自己有些大意，但补救的方法就在眼前。她沿着原来上山的路寻找那片迷林，很快就循到了蛛丝马迹。
这片迷林不大不小，甩开钟离眛绰绰有余。盖毓随意走出几步阵法，钟离眛就跟不上她了。但是钟离眛发现，盖毓去的方向与上次那个人影引他去的方向是相反的，难道迷林之中还有秘密？
钟离眛苦寻盖毓不到，只得走出迷林。他已经确定盖毓住在小圣贤庄，以后要找她就方便许多，也不准备再追。
盖毓根据记忆中的阵法位置，找到了可能丢失通行证的地点。她在树底做了些记号，是之前盖聂教她的鬼谷特有的传信记号。这些记号她曾教过张良，这样张良沿着这些记号就能找到她的所在。
小布沿着地面嗅了嗅，咬着她的衣摆带她过去。
“通行证是丢在这里了吗？”
“喵……”
盖毓观察了一下周围，却蓦然发现这里竟种着不少桂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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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钟离眛跟毓儿当然不是初见，第一次见面其实我前面已经写过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