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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第九十七章 心为之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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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狸狌知道自己做错了，吓得逃走了。”子慕笑道，众弟子也是一阵哄笑。
伏念看了一眼众弟子，弟子们都被他的威严震慑，吓得噤声。
“瑜，你为何如此肯定花圃不是它踩得？”
伏念走到盖毓面前，他身后的婉若也跟了过来。盖毓看了一眼婉若，心中了然。这件事情分明刚刚发生，伏念却已然得到了消息，从明德轩赶了过来，必定是有人通风报信。
“请掌门师兄给我点时间，让我问子慕几个问题。”
伏念默许。
“子慕，你是如何得知二师兄的药园之中有八络灵芝的？”
“那日我来给二师公送东西，碰巧看见二师公正在培育灵芝。”子慕不慌不忙地应对。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灵芝是给郡守之子的贺礼？此事连我与三师兄都不得而知，你竟能知道。”
“此事是那日听二师公与暮瑶姑娘谈论的。”
“哦？那二师兄可曾向颜姑娘说过此事？”盖毓看向颜路。
颜路蹙了蹙眉，思索一番道：“似乎说过一次。”
子慕撇了撇嘴角，得意地扬了扬眉梢。
“那你为何如此确定是我的狸狌吃了灵芝？你亲眼所见了？”
“这里都是狸狌的爪印，药园也是，灵芝又不见了，肯定是你的狸狌吃了！”
“原来你并没有证据，也非亲眼所见……”盖毓淡淡道。
“这爪印就是证据！”子慕不服道。
“不错，这爪印的确是证据，证明不是小布。”盖毓冷哼一声。
“怎么证明？”
“喵……”小布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另一只猫，花色与它有几分接近。
盖毓俯身抱起小布，掰开它的小爪子，举了起来。所有人都是一愣，恍然大悟般地点头。
原来小布的爪子并非同普通猫一般是四个，而是五个！
“这些泥爪印都是四个爪子吧，明显不是小布的。”盖毓看向了小布带来的那只猫，畏畏缩缩地伏在地上，“小布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已经把罪魁祸首抓来了。”
“喵！”
众人面面相觑，伏念则凝眸看向了子慕。
“但灵芝……”一直沉默不语的婉若开了口，“这只狸狌也喜欢？”
“爱吃草药的狸狌可是就这一只，即使花圃不是它踩的，灵芝也肯定是它吃的！”子慕嚷着。
“喵，喵！”小布窝在盖毓怀中，叫声里满是委屈。
盖毓知道，能让小布看上的奇花异草并不多，整个小圣贤庄估计它也只看得上那株碧血玉叶花，八络灵芝大概不肯多看一眼。但是这样的话她是不能说出口的，到底该怎么证明呢？
这时，小布咬了咬盖毓的衣袖，跳到地上回头望了望她。
盖毓似有所悟：“二师兄，灵芝只是不见了，并不确定是不是被吃了吧。”
“不错。”
盖毓看向了伏念：“如果能找到灵芝的话……”
“找到灵芝，自然就能说明不是它吃的。”
“那就请诸位移步。”
婉若眸色一沉，却又迅速地恢复平静，随着众人向前走去。子慕看着小布带他们所去的方向，心中有些疑惑，却又不敢表露出来。
天明偷偷地拉了拉盖毓的衣袖，盖毓只是冲他笑笑，示意他安心。
绕了半圈，小布竟带他们来到了三省屋舍，此处正是儒家弟子们的居所。
小布用鼻子到处嗅嗅，最后绕着一个盒子转圈。盖毓过去打开一看，里面正是八络灵芝。
“这只盒子是子慕的吧。”张良看向了子慕，语气愈发严厉。
“这，这，这不可能！”子慕吓得支支吾吾，“灵芝明明，明明在……”
“明明在何处？”张良厉声问道。
“掌门师兄，现在水落石出了吧。”盖毓将盒子与灵芝都放到了伏念手中。
“是，是你要陷害我！故意把灵芝放在我这里的！”子慕嚷着，“掌门师公不能听信这个道家人所言！”
“子慕，你口口声声道家人，道家人的，”天明冲上前去，“她可是我们的师叔公，我们儒家是最讲究礼仪的！”
“师叔公？”子慕冷哼一声，“他无才无德，整日在庄里无所事事，也不给弟子们授课，现在还陷害弟子，我们怎么承认这个师叔公？”
“够了，”伏念沉声道，“你们还有没有把我这个掌门放在眼中？子聪，子骞，子由抄三遍《论语》，五日后给我，字迹必须工整，子慕抄五遍。都给我在思过堂静心思过，到底错在何处！”
伏念罚了几个附和子慕的弟子，就让其余人散去了。
张良，盖毓，颜路与婉若随着伏念来到了陌尘轩，看着毁坏的花圃药园，一阵叹息。张良望了一眼婉若，眯了眯眸子：“敢问掌门师兄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张良早就看出是婉若给伏念通风报信，似乎对此事早有所料一般，再联系她之前的一些举动，分明是别有用心。
伏念静默不语，也发现了事情的端倪。
“婉若，你为何要这么做？”伏念沉声问道。
婉若蓦地怔住，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双眸飘忽不定，显然是被说中了心事。
“为何要陷害瑜？”伏念见婉若不肯回答，再次询问，语气愈发严厉。
“我只是将此事禀报给掌门，陷害少君的是子慕。”婉若矢口否认。其实这件事本就没有证据，婉若抵死不认也毫无办法。
“不必再狡辩了，此事我已然一清二楚。”伏念的眸中有几分怒火。
“呵呵，”婉若忽然笑出声来，眼中满是嘲讽地看着伏念，“你还记得少主吗？”
“当然记得。”伏念皱着眉，不知婉若要说些什么。
“是吗？可我觉得你忘了，”手指倏地指向盖毓，盖毓一惊，抓紧了张良的衣袖，“见到她你就忘了……”
“简直是胡言乱语！”伏念厉声斥责。
“胡言乱语？我有胡言乱语吗？”婉若的眼眶已蒙上一层雾气，一阵酸涩滑过喉咙，脸色惨白，“你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看了很久，久到你自己都不知道吧……”婉若似乎陷入了回忆。
“她要上课你也随了她，上课打瞌睡，你却一点都没有惩罚她。在藏书楼，你抱她抱得那么紧，若不是我去，你是不是就舍不得松手？”心中压抑不住的怒火一下子冲上头顶，原本惨白的两颊瞬间通红，怒目圆瞪，紧握着拳，全身止不住颤抖着。
盖毓仔细思索着当时伏念的举动，婉若似乎说得有理，却又有几分奇怪。
“在颂雅阁，你虽然把她赶了出来，可是你一直在楼上看着她，视线根本没有离开过！
“她不过随口一说要吃桂花糕，你就找人做了，巴巴地送过去，那桂花树是你与少主一起种的，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做？”婉若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哀怨地看着伏念，“今天早上，她落水，你想都不想就立刻跳下去救她。
“伏念，你怕水的，你是怕水的！只敢背对湖面坐着，根本不敢看。”
伏念讷讷地转过头，眼中闪着不可置信。
“我怎么知道的是吗？”婉若看出了伏念的想法，眼中满是轻蔑，“少主跟我说过你小时候溺过水，之后就很怕水，整个小圣贤庄只有她知道。你轻功高强，为何不用轻功去救她，而是直接跳到水里呢？
“对着水你根本无法思考吧，忘了自己的武功，义无反顾地救她，她靠在你怀里的时候，身子软不软？她身段好不好，有没有少主好啊？”婉若说到最后越加肆无忌惮，仿佛要把自己心中的怨气吐尽。
“住口！”伏念双目尽是怒火，双手紧握成拳。
“怎么？我戳到你的痛处了？恼羞成怒了？”婉若笑着说出更加伤人的话，眼角却溢着泪水，“不就是因为她长得有几分像少主，性子也像，你就喜欢上她了是不是？是不是？！呜呜……”
婉若越说越激动，最后竟是扯着嗓子喊得撕心裂肺，嚎啕大哭起来，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她缓缓瘫坐在地，大口地喘息着。
盖毓冷哼一声，只觉得伏念与婉若的做法实在是无可理喻，所有的态度变化都只是因为她和琼华相像，而不是因为她这个人。
张良见女子这样，知道她心中的愤然，决定转移话题，这也本来就是他的目的。
“婉若姑娘这么做，当真只是为了琼华师姐？”
婉若原本半阖的眸子瞬间睁大，心中一窒，愣在那里，她抬头看向张良，语气中是满不在乎：“我自然没有私心。”
“当真如此吗？你若不是一直看着师兄，又怎知道他一直在看谁？藏书楼中你设下机关，想让竹简砸到毓儿，不就是因为她破坏了你和掌门师兄见面的机会，你想让她下次不敢再去拿书吗？”张良虽是轻描淡写，但却字字戳进婉若的心中。
“你说你是为了琼华师姐，琼华师姐在天之灵，难道想看着掌门师兄一辈子在内疚痛苦中度过，不希望他再结良缘吗？还是你根本不希望他娶别的女子呢？”
“你衣服的颜色与掌门师兄相仿，头上一直带着梅花簪子，还托二师兄把梅花的种子转交给掌门师兄，这一切的一切，难道只是巧合吗？”张良漠然地看着她，轻描淡写地说出那些从不为人注意的细节。
伏念的心猛地抽搐一下，脸色苍白，紧握成拳的手有些发抖。他缓缓看向婉若，眼中闪着不具名的情愫，心中也是难以言喻的不可置信。
“我，我……”婉若的指尖抓住地上的泥土，紧抿着唇，根本不敢抬头。她口中想否认，可是她的心却不允许。
她爱伏念，深入骨髓的爱。
在她人生最绝望的时候，琼华是她的曙光，伏念又何尝不是呢？
第一次见到他就已经心生爱慕了。可是却只能深埋在心底，他是琼华未来的夫君，他们才是最相配的。
可是人的心哪里是说管就能管住的呢？他对她的每一分好，都让她的爱慕多一分，最后竟是无法自拔。
琼华过世她虽然难过，可是心中却又有一丝不应该的窃喜，琼华的优秀如同一座不可攀登的高山，让伏念看不见别人，可是如今这座高山没了，他是不是就能看见她了？
她把衣服的颜色做成和他一样的，知道他钟爱梅花，就整日带着梅花簪子。她跟颜路学习医术，希望让伏念觉得她也是与众不同的。她不奢望自己能做他的妻子，若是能做他的妾室，能够服侍他一辈子，也就心满意足了。
琼华死后，他就尘封自己的心，不让任何人进来，她原以为这辈子就会这么过来了，可是盖毓的出现把一切都破坏了。他看她的眼神和看别的女子时完全不同，他会不自觉地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即使知道那是师弟的未婚妻，他也一如既往。
她倾尽全心地付出，也只换得他偶然一顾，盖毓却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他全部的关注，这让她怎能不恨，怎能不怨呢？
伏念喟然一叹，尽量让自己的步伐看上去稳健依旧，一步一步地走出陌尘轩，到门口时，停下脚步，声音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很多：“没有人能代替琼华，也不需要有人代替琼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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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作为一只坚定的伏梦党，伏念当然是不喜欢毓儿的，婉若只是当局者迷。事实上相对于毓儿而言，伏念下意识的更信任婉若，只是他们自己都没有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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