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戒]瑟兰迪尔Ⅱ： 昨夜星辰》亦雪yx

77、第68章

　　今天是安罗斯回归之日，也是夏露儿告别之时。
　　一行队伍来了又去，洛斯罗立安的精灵们在黄金树林的尽头接送往来。

　　“夏露儿姐姐，你什么时候会再回来？”亭亭玉立的凯勒布理安挽着她的手，依依不舍。
　　望着神似凯兰崔尔的美丽脸庞，想起昔日抱着她在怀内的小贝比如今竟比她还高出半个头的精灵少女。某精的话还言犹在耳，温暖漫过伊伦心间。他说得对，对昆迪来说一千年稍瞬即逝，如今凯勒布理安也一千多岁了，跟她差不多就是平辈。
　　“很快了，我答应你，每当枫叶红了三百次便会回来看望。”
　　身旁的凯兰崔尔捂住女儿的手，与伊伦的交握在一起。“夏露儿有着她未竟的责任，她属于巨绿森林。”
　　在安慰之下，凯勒布里安才肯松手。

　　“对于梅格洛尔的后裔，这些年你应该也有头绪。”告别之时，还是凯兰崔尔率先开了口。
　　“我至今仍然不解，为何那封梵雅文的信笺提到我是诺多，玛格洛尔的子嗣后裔？”
　　凯兰崔尔还是面带温柔，心却落在那遥远的过去。
　　“加尔多当年生还在贡多林的战役中，他的儿子莱戈拉斯陷后来流落到林地精灵的巨绿森林，最终成了西尔凡的领主。信里提及过，加尔多他们一直极力保护着费诺的血脉——玛格洛尔的子嗣，但至此俨然失去了线索，我们还一度以为你就是，可惜不过误会一场。”
　　阴差阳错的是，当初夏露儿失去记忆，她的身份被所有人认定，正因为她身上有着梵雅语的信笺。
　　“想必安纳尔在生前就想将这些告知于你，只是苦无机会。”凯兰崔尔叹了口气，有些疲惫。“许多年来，我一直想能找到梅格洛尔的后人。”
　　伊伦抚着心口，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我也怪责过你，一千七百多年来断了音讯，其实对于谁是梅格洛尔的后裔，在你回到绿林细想下来应该再清楚不过，可是你却从未跟我说明……”
　　伊伦动作一凝。是啊……没有任何想法能逃过凯兰崔尔的法眼。
　　“想必当初凯勒布理鹏的死给你带来的阴影太大。你知道曼督斯的诅咒，对吧……想必那是从索伦之口得悉。所以，我更明白你要保护梅格洛尔后人的秘密，欲确保他的安全。”
　　“夫人……”
　　“所以，保守着它，不需要向任何人说明，不需要负疚。夏露儿，相信你自己，你的善良足以将美好留住，足以改变任何困境。”
　　本以为将面对责难，迎接她的却是最诚挚的面孔和话句，没有一点伪装。凯兰崔尔的眼里有着烈焰，跟她血脉相连的那个影子如出一辙——藏着心火的眸，桀骜不驯的脸。大概中土再也没有精灵像凯兰崔尔之于她，那是她心中最伟大的女性，最强大的女王。

　　走向一直微笑看待着她的安罗斯，伊伦带着不舍道：“很遗憾没有畅聚欢谈的时间，多么怀念那段跟你还有莫妮缇亚初识相知的日子。”
　　安罗斯却不以为意：“瞧你说得像后会无期一样。”
　　“只是缅怀逝去的日子。”
　　“舍不得忘怀令人伤痛的记忆，是精灵漫长一生最不能承受之重。”
　　深藏的涵义令她晃神，继而微笑应允。
　　安罗斯向她行礼，他的目光不经意落在远处的宁若戴尔身上，后者漠然地瞟了他一眼，隐身在人群之中。
　　看着这个情景，伊伦仿佛明了什么。
　　“宁若戴尔随着我来到萝林，她说，要留在萝林，不会再回去巨绿森林了。”
　　“也许吧。她对诺多有着误解。上次离开萝林的时候，她很决绝地跟我说不会再回来。”
　　“可是她仍是回来了。倔强如她，是不会承认自己舍不下这里的回忆的。”
　　“所以，很多时候帮助我们的还是回忆。”他自我解嘲，“夏露儿，真衷心希望我们都能有好的结果。”
　　“我也相信着，”她朝他眨眼，鼓励道，“梵拉眷顾赤诚的心。”
　　“但愿如此。”
　　看着安罗斯怅然却强自欢笑的样子，伊伦暗叹了口气。
　　爱上独立自我的宁若戴尔，对安罗斯来说会是很大的挑战吧。

　　---------------------------------------------------

　　与莫妮缇亚再次策马奔驰在洛斯罗立安的金色林道的时候，她们都不约而同将阴霾扫除，带着希望和憧憬奔往巨绿森林——虽然它现在已不复以往的生机盎然，相比金色的萝林更有着无法比拟。
　　可是，向往的栖息之地对每个人或精灵都不一样。
　　有爱的地方，有家的地方，便是心之所向。

　　“莫妮缇亚，你真的考虑清楚？”
　　“考虑什么？”
　　“跟着我回去，你可能永远背井离乡了。”
　　“傻瓜，我又不是第一次背井离乡。”上次，她离开了萝林一千六百多年，直到最后联盟之战才回到家园。
　　“再看见你，扎伊卡一定笑傻了。”
　　“哼，他本来就傻。”
　　“他是巨绿森林最伟大的战士。”
　　她瞟了她一眼：“是最让人头疼的战士吧。”
　　二精对望，哈哈大笑。

　　“他一直懊恼，以为突来的表白将你吓走了。”
　　“那他很有自知之明嘛。”
　　骄傲地扬着下巴的莫妮缇亚令伊伦的笑痕更深了。当初根本没想到在阿蒙兰那段黑暗的日子，却促成这对活宝的姻缘。
　　“后来收到你从洛斯罗立安传来的书信，他高兴得连国王的从阿蒙兰撤兵的命令也忘却反抗了，一心解决完手上的事情变奔去洛斯罗立安找你。”
　　“他却没有去萝林。”莫妮缇亚有些失落地回应，但她很快便回复了活泼，“因为战争爆发了。”
　　伊伦的笑意也凝固了下：“是啊……因为战争……”

　　“夏露儿，你说，和平的日子能维持多久？”莫妮缇亚勒住了的缰绳，面向一望无际的树林。
　　南方的树木已经连阳光都透不进去了，未知的恐怖笼罩在那里，令人却步——千多年前的巨绿森林可不是这样的。
　　“我在萝林听说，有精灵去过阿蒙兰，幸存回来的说……他们看见那里现在是光秃秃的山丘，半兽人聚居在那里安营扎寨。那里已经成了不毛之地，加上易守难攻，精灵根本无法只身进入。”
　　昏天黑地守了将近两千年的家园已沦为地狱，莫妮缇亚是在担心她不知何去何从。
　　“谢谢你莫妮。请放心，我不会再傻气地以卵击石。”以族人宝贵的性命换取故土短暂的安宁是不智的行为。
　　“那我们……”
　　伊伦停在她身边，笑道：“你当然是留在扎伊卡身边，随着他在领地过着安稳的日子。”
　　“那你呢？回到新的都城褪下战袍专心当个养尊处优的小公主？”
　　好友的揶揄让她笑了。

　　斑斓的阳光射进林荫，光芒虽细碎却惹人心醉。清风吹拂着，柔柔地略过她的脸庞，渗着微微的青草香，就像情人最温柔的吻。
　　这是几千年来的巨绿森林——越接近都城，光明便照耀在那里，一如几千年前的阿蒙兰。
　　回家的感觉，真好。

作者有话说

安罗斯与宁若戴尔相爱，他们的故事在勒苟拉斯所唱的宁若戴尔之歌中提及。
当矮人不慎唤醒了炎魔Barlog、逃离了凯萨督姆后，罗斯洛立安的精灵十分恐惧，并南逃艾德西隆得Edhellond。宁若戴尔也南逃到法贡森林，安罗斯追着她来到森林边缘。宁若戴尔答应安罗斯，只要他将她带到安全和平的地方，她就会嫁给安罗斯。安罗斯立誓离开他的罗斯洛立安的子民。安罗斯认为中土大陆已没有和平地方，所以他提议他们航向不死之地Undying Land。
他们回到罗斯洛立安，安罗斯做了一些安排后，与宁若戴尔和一些精灵前去艾德西隆得，寻找仍在那里的精灵。那里的精灵虽然大部份已经离开前往维林诺Valinor，但是仍有少数精灵留居，并制造船只给其他精灵前往西方。在旅途中，安罗斯与宁若戴尔在伊瑞德尼姆拉斯（即白色山脉）Ered Nimrais中失散。安罗斯找不到她，所以他先来到艾德西隆得等待宁若戴尔来临。
来到艾德西隆得，安罗斯却发现剩下的少数精灵也准备离开中土世界，并正在预备登上最后一艘船只。这些精灵欢迎安罗斯到来，但他们不愿等待宁若戴尔来临。他们希望宁若戴尔只是去到了刚铎Gondor，而没有穿越白色山脉，因为山中有不少持敌意的人类及邪恶生物。可是因为他们见到安罗斯十分忧伤，于是决定与安罗斯在船上继续等了几个星期，不过夏天过去、秋天到来，宁若戴尔还是没有来到港岸。
突然一夜，一股风暴将他们的船只吹离港口。直至早上，风暴消失了，安罗斯在船上醒过来，发现船只已经远离了港口。他在绝望之中高喊著宁若戴尔的名字，并跳进贝尔法拉斯湾Bay of Belfalas，想游到岸上，但是却失踪在海湾之中。宁若戴尔不久来到艾德西隆得，却发现船只已经离开。不论是安罗斯或宁若戴尔的命运都没有再提及，只知道宁若戴尔没有再回到罗斯洛立安，可能她为失去安罗斯而伤心逝去、找到其他船只渡海到西方，或是继续游荡于中土大陆之上。
另一种说法是，安罗斯他们的船只终于决定航行时，安罗斯认为他看到宁若戴尔来到港口，于是他跳进海湾之中，遇溺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