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二十八章 暗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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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卷之上从无纪录她的丰绩，只寥落判笔：
= 宁洛丝随迪奥身死于费诺众子的突袭，儿女离散。
= 上穷碧落下黄泉，至少还可生死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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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间苍茫，人心难测，欲望永无止境——
= 既然手握不住美钻的流光，就随它坠落、湮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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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道工序——”
凯勒布理鹏的笑容里有着无比的兴奋与自信，眼睛里更盈满了瓦尔妲的璀璨星光。
瑟兰迪尔在旁边看着，嘴唇抿紧，看不出是喜是怒。
水漫过小方盒，白色的烟雾腾起。待浓烟散去后，散发着蓝色的幽光的戒指静静躺在盒内——
“维亚，蓝宝石精灵戒指，凝聚着气的力量。”
那戒指如同有魔力一样，吸引着精灵的视线。
…………
伊瑞詹的领主和巨绿森林的王子珠宝大殿的地下走出。
“所有的铸造工艺都告一段落。”瑟兰迪尔以他不温不火的惯有态神态说着，“纳亚，南雅，维亚。它们拥有着强大的力量……”
“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瑟兰迪尔。”戒指的铸造成功，让凯勒布理鹏散发着无可比拟的自信，“它们可以治愈和保护着我们的同类，让各种族不受战火和邪恶侵袭。”
“希望你单纯的愿望得以实现。”所有的戒指，都拥有着超越生灵的力量，精灵戒指尤其强大。而“力量”本身，从来就不意味着正义和善良。
凯勒布理鹏也不争辩，这段时间他不若以往，日趋深沉，常常关起门来钻研铸造之术，也只有面对瑟兰迪尔时脸色稍霁。他有些恍惚说道：“最近还是没有安纳塔的消息，那家伙消失得彻底。他也许真的去维林诺，不会回来了。”
瑟兰迪尔停下了脚步，“难道你也认为他会带着人类或者矮人的戒指到不死之地？”
“也许他只想留为纪念。”大部分的戒指还是在伊瑞詹，他只是不知道精灵三戒的存在罢了。
“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些戒指？”
“分给各地的领主吧。”他早就有想过十八枚戒指的处理方式。“让这片土地能永享和平，让他们拥有更强大的力量保护自己的子民，是我们铸造的初衷——他们值得拥有这些馈赠。”
“你是它们的拥有者，自然可以决定。但我认为不能操之过急。现在并无战事，各个领地暂且算安然。”
“但邪恶蠢蠢欲动，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能感受到……”凯勒布理鹏也以前所未有的认真回望他，“巨绿森林也需要戒指的保护。”
他先是一怔，随即笑得淡然：“我不认为辛达会得到诺多的馈赠。”
“为什么不能？你也为戒指的铸造付出了很多……”那是强大的力量，世皆渴求。
“我们血统不同。”
“就因为你讨厌诺多？”
瑟兰迪尔白了他一眼。凯勒布理鹏天生缺根筋。“三枚戒指连你的长辈们都不够分。”瑟丹，凯兰崔尔，吉尔加拉德，他们都毋庸置疑将拥有这三枚精灵之戒。
“没必要担心。”凯勒布理鹏笑得神秘。
“再说，我们也是时候回去了。”
“你要回巨绿森林？”他有些惊讶。
“我们已经留得太久。”起初答应欧瑞费尔枫叶红的时候回家的，没想到辗转在伊瑞詹留了这些年。当巨绿森林枫叶已经转红落索第十次的时候，国王终于忍不住催促他回去了。想到这些，瑟兰迪尔的脸色难得地展现柔和。
“不，我需要你的帮忙。”凯勒布理鹏打断了他的遐思。
“戒指已经全部铸造好了。”
伊瑞詹或萝林的预言寓意不祥，若非此前承诺过凯勒布理鹏，他们不会在这里耗费长达十年的光阴。既然事情已完结，他不想再无休止消耗下去。
“我并没说过戒指的铸造已经完毕，我一直想方设法完善力量之戒，它们的保护作用却并未发挥至极限，也许我们会从最后一枚戒指的铸成时得到答案……”
“什么答案？”他的话令瑟兰迪尔的眉再次拢起，“你说……最后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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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滔天，在末日火山的周边，浓浓的黑烟遮天蔽日，无日无夜。只有偶尔隆隆的声响和震荡，愈发催使恐惧和绝望的情绪。
自从安纳塔带她进入巴拉多的黑塔之后，仿佛已过了一个世纪。她竟开始习惯这种末日之境，原清奇的五感甚或已感受不到时光的消逝。只有她床铺上的刻痕，以日影余晖角度来估算为一天，记录着在此度过的时日。
三千石痕，斑驳苍凉。就如同千疮百孔的心——到底是像她的，还是更像安纳塔的内心？只是，她摸不着他的心，它从没有埃努够得着——也许曾经只有米尔寇……
“每天身处在这群半兽人之中，被黑暗侵蚀，我竟越来越觉得自己长得就是一个母的奥克斯。”在极不耐烦的时候她曾这么自嘲。
而安纳塔只是回她以调侃的笑意：“你大可放心，以他们的角度可不会看上你。”
“我竟活得连奥克斯都不如。”她冷哼，斜睨他道：“但它们对你却视同神祗。”
“神祗只是神祗，无关美丑，不会拘泥于他们的审美观。”
安纳塔是个的同伴。他温柔谦恭，也能言善道。作为兄长的他不断引导她走出重重的制肘和限制，不必苦苦压抑自我。他是她最亲厚的人，自是比他人简单直接少却伪装。即便在大多时候，其实他并不信任所有事物——
“你可以到达巴拉多的任何地方，只要你想要去。但是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走出去。”
换言之，是幽禁。
“为什么？”
“我不会原谅背叛，也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我的亲人。你的心绪还未完全清晰，不能放任你犯错。但你尽管放心，我会帮助你脱离那些可恶的被奴役的一切……”
只轻淡一言，她身边便开始随时随地守候着一个军队的半兽人，密切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尔后，她就在那座塔中固守张望，不越雷池。他的行踪却如谜般，总是消失些时日，或三五天，或长达数十日不定。
不过这次未免太久了些，密密麻麻的刻痕已显示他离开长达一年多。当她再也按耐不住起行寻找的时候，那些没有大脑和节操的生物却突发爱岗敬业起来，将她团团围住，势要坚守到底。
“主人说过，你不能离开我们的视线。”
“那你尽管跟着。”她看也没看那污秽的生物，径自走出黑塔。
它们却张牙舞爪挡在面前：“主人说过，如果你要私自离开，就杀了你。”
“那就杀了我。”
它们尝过跟她动手的后果，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团团围在她的周围，亦步亦趋。
外面的世界除了烈焰和黑色的灰烬，什么都没有。摩列达突然觉得，这天地间连可以容身的地方也没有。她一直抗拒和压抑之地，迈荣却活得潇洒自在。
他以此为家，若非重要的事情或成就霸业之举，不会轻易离开。难道他又再以这副善美的皮囊出去诓骗精灵和人类了吗？
“你们的主人到底在哪里？”
为首的奥克斯侧着头，似乎在思考艰深的课题，似自言自语，又似叛逆地回应：“主人没有交代过，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又不是我的同伴。”
…………
火焰映在她脏污的脸上，她颠簸着一步一步踏入末日火山的岩洞。
白袍金发的背影映入眼中，他没有回头看她，只是专注于研究他不远处的小火炉——那是在峭壁上开凿出的一个小灶，汇入火山内的岩浆，比之火山内岩浆喷溅的雄壮奇观，那处并不起眼，但却吸引了安纳塔所有的注意力。
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出现，在她站到身边一同注意灶火的时候，他才以浏览的眼光看了摩列达一下，了然地笑道：“你比预想中来得晚了，你的耐性超出我的预期。”
“可惜你的喽啰并不这么认为。”
“奖赏总在过关之后才会得到，没不劳而获。况且，”狼狈的长袍和脏污的脸，显示她刚才经历了怎样的困境，“你更该了解凡胎□□的可恶之处。”
她冷淡地凝视着前方的灶火，“你说的奖赏是什么？”
“我会让你见证无可比拟的力量。“
安纳塔的自信和光芒让她心内更觉聒噪，那星星点点的火焰在视线内溢出，像是张牙舞爪的魔，朝她叫嚣……"你在打造戒指？”
狂热笼罩着这副美丽的躯壳，那神情已不复初见的优雅温吞。
“阿拉塔，像你这样跟随欧罗米终日游荡在山林的当然不会明白这种力量，不会了解铸造的伟大之处——奥力那出神入化的工艺——倾尽我心血的铸造，势必是最强的。”
"在这以前你不是已经打造过很多枚了吗？人类的，还有矮人的。"
“噢，当然了。”火光下，他的笑意却蒙上了黑影，“这枚不同，它不是为那些自以为是又地下脆弱的物种的。”
“这些戒指有什么用？你在盘算什么，安纳塔？”她不由想起了失踪多时的哈克穆尔，他是最早的人类持戒者，那最后的日子性情大变最终没入了阴影之中，连真知晶球也找不到他最终的去向。深谋远虑的安纳塔，他的目的并非让某个人类或者矮人消失而已……
“如果我说这是出于爱好呢？”
“我有朋友持有你所铸造的人类戒指——”
“是吗？真巧。”他笑得格外愉悦。
“他……消失了……你该知道他的去处吧。”
“你要找他？”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正在冶炼的熔炉，“也许现在并不容易，但……很快我们便会知道了。”
“你是打算出动你那些半兽人去寻找？”
“不，“看向她的时候，他的笑容诡异却带着吸引人的魔力：“不用亲自寻找，他会自动自觉来见你——很快了，快了……”
很快了……安纳塔的声音带着魔性在耳边回响着。
火山内的高温让人汗流浃背，摩列达却不自觉抱臂，心底泛起的森寒一如迷雾山峰上冰封万载的积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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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
烈火奔腾在伊瑞詹珠宝大殿的地底，熊熊的焰光扑向在座上浅眠的凯勒布理鹏。火焰游走在他的周围，由原来的赤红逐渐变成乌黑，化为恶魔的影子，再化为满口利牙的黑色龙影，在他身边不断盘旋。
直至熔炉的火焰被凉水扑熄，他睁眼惊恐发现那朝着他的脸正欲吞噬他的黑影。毒龙的影子没想到焰火会突然被泼熄，它朝凯勒布理鹏咆哮了一声，便化作黑烟，顷刻四散。
邪魅的恶气却久久不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