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第10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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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和矮人并未多作逗留，次日清晨便离开了阿蒙苏尔，再踏上往灰港的旅途。
这次不如之前从瑞文戴尔出发般的轻松，他们也不若之前的开朗健谈，沉默占据了大半的时刻。
经历两天马不停蹄，他们安营在切特森林。
清晨时分，在精灵的歌声中，树林的隐秘之处探出一个个小头颅。他们一开始小心翼翼，待发现金花的神颜和优美的歌声后，便从矜持到惊艳，再化为明目张胆的搬来小凳子边啃瓜子边看唱戏的熟稔。
这种矮小又白目的人类，在百废待兴的时代中尤显得活泼。
“你们是夫妻吗？”矮小的孩子望着他见过最美丽的生物，含着大拇指问道。再瞧精灵身边毛茸茸家伙，他心想，这对夫妇真是太善良了，居然收养这么邋遢的宠物。眼见“宠物”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孩子又垫着脚尖摸了摸它的胡子，不忘礼貌地称赞道：“这只小熊熊好威猛的样子……就是有点不礼貌不搭理人……”
矮人气鼓鼓地翻着白眼：你礼貌吗？
“……”被小娃拉着衣角的伊伦一阵哑然。
切特森林是个神奇的地方。居然孕育着如此可爱的物种。
跟这些小东西相处也极为舒适，他们仿佛有着无穷的感染力，能把喜悦分给所有的朋友。盛情之下，精灵参加了他们的啤酒派对。当远远看见格诺芬德尔被他们的烟草熏得不断咳嗽又隐忍的样子，伊伦忍俊不禁大笑起来。
坐在她身边的戈利一直自顾喝着啤酒，伊伦已经不记得他喝了多少了，只见又圆又大的肚子撑得矮人的皮带扣松了好几次。
“戈利喜欢喝麦芽啤酒？”
“比起多卫宁口感差多了，不过我好想醉一回……”他喝完了满满的一听，又寻着满的坛子倒酒。
这种酒不若多卫宁性烈，但是后劲却不小。看矮人身边堆得坛子酒盘已经占满整张桌子，想必是快到极限了。
“伊伦想知道我在阿蒙苏尔的梦境吗？”他咯咯的笑了起来，“在那个梦里，我用毕生的心血努力建造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可是它塌了……你知道的，对矮人来说，最珍贵的就是挖到地底最深处，用矿石铸造最华丽最雄伟的宫殿，这是矮人最心爱之物。可是，最后我却对逝去的一切都无能为力。”
她哀伤地看着他，想安慰却不知如何开口。
“我不想放弃……”喃喃说着失意事，戈利最后醉倒在她怀里，带着鼾声。
无奈地，精灵搀扶起矮人，走出毛脚族的喧嚣，将他带到早前扎好的营帐休息。
“伊伦小姐，”酒醉的矮人忽而坐起，眼神涣散却执着地咕哝，“你跟格洛芬德尔也是相知相识，对吧？”
突来的问句使她一愕。
“你们……抵达了维林诺以后，会不会在一起？”
一时间，精灵的神情千回百转。
“伊伦执意西渡不是因为苦衷，而是变心了，对吗？”
她扯了扯嘴角，无以缓解尴尬的气氛。
“戈利，到了灰港之后，或者说，你若随时想离开哪怕是现在都可以结束，不用强求自己。护送我离开，从来就不是你的义务。”她的话音温柔，却残忍地形容着分离。“分别以后，我们此生都不会再有交集了，谁跟谁一起都再也无关重要。”
“可是……”
“生命很漫长，不止眼前。我很希望，你忘记荒诞的噩梦，回归属自己的王国，从此以后过得很好很好，能筑起你心目中最华丽最雄伟的城堡，把你最喜欢的金银财宝收藏其中。或是成就一番事业载入史册，或是简单又幸福地过完一生，偶尔想起这段短暂的友情，便已经很值得、很温暖。”
宿醉的矮人苦兮兮地扁嘴：“可是，我忘不了你伸手摘星星的样子，怎么办？”
“我也不会忘记这段旅途中戈利的英勇、善良、爱护，还有每个可爱的小表情。”她努力朝他微笑，也为终将离别而心伤。
摸摸矮人的头，替他盖好被子。看他闭上眼，她转身坐下，抬首望向无垠的星空。
在这时候矮人睁开了眼睛，望着精灵发起了呆。
午夜时分。
伊伦在浅眠中被叫醒，此时看见格诺芬德尔跟戈利已经收拾好行装准备出发。
“那些家伙要跟上来了，若它们先动手恐怕会连累人类。毛脚族毫无战斗能力，只会等着被屠杀。”格诺芬德尔牵来马匹，将属于伊伦的手2弩递给了她。
之所以在帕兰提尔之境出来便匆匆离开阿蒙苏尔，也是这个原因。当格诺芬德尔与戈利在深入死灵法师的巢穴直捣黄龙回到阿蒙苏尔，就发现被锁定跟踪。
“希望塔奇尔没有被盯上。”想起那位正直善良的人类将军，伊伦难掩忧心。
“他戴着的是巴拉希尔之戒，有着埃西铎的血统，不会轻易被打败。”
矮人说着让她放心的话，引来了金花的侧目：“你见过巴拉希尔之戒？”
伊伦双眼在精灵和矮人莫名的气氛中巡梭，为其解释道：“噢，格洛芬德尔你不知道，戈利现在正写着历史故事，总会了解一些。”
“希望如此。”他朝矮人抛下警告的一瞥，便策马在前。“毛脚族原来住在提殒戈沙德，即风云岭以南连绵的矮山丘地带，他们喜欢空旷的高地，可是邪灵和尸妖，把他们逼着住进了切特森林。”
“跟着我们的是邪灵和尸妖？”
这时回应她的格诺芬德尔和矮人却无比一致：
“只会更危险。”
“恐怕更糟。”
注意到这种异口异声的同步，他俩都不自觉努嘴。
他们一致认为，死灵法师已被捅了老巢，创造幻境者也已被重创，如果还有的别的，应该是背后更强大的力量。也因此日夜兼程，不想因此连累人类或毛脚族。
日出东升，一黑一白的马匹在大道上飞驰。
身后的狼嚎声响彻森林，印证了他们的推测——死灵和奥克斯都无法在白日追逐他们，但是妖狼可以。
他们避开了熙攘的城镇，毫无意外遇到狼群的前后夹击，往西挺进进入了古老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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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和矮人躲在隐秘的草丛中，注视着河溪对岸的妖狼步步逼近。
一个老头不知从哪儿走出，让双方都傻了眼。
时值春季，水仙花开满了河岸，散发着的清香随风飘送。老头子背着的竹篮上放着大束水仙，慢悠悠挑选最水润鲜亮的花朵采摘着。他俨然不清楚身后的妖狼，愉快地哼着小曲，不时摇摆着扭动身体配上舞蹈动作，自在而快活。
这可急坏了旁边的精灵和矮人。格洛芬德尔和戈利直接冲了出去，伊伦则对着妖狼潜伏的方向发射弩箭，在老头还一脸蒙圈的时候，已被精灵拎起后领飞奔，水仙花散落一地。他们都进入了战斗的状态，可快速的反应却像打在空气上，对面的林子一片安静——
妖狼不知什么时候竟撤退离开了，徒留他们摆着最酷飒的动作。
“你们把我的水仙都弄折了！”老头挣脱了精灵，指着掉落的花篮子，缓缓地说道。
伊伦有种乌鸦飞过头顶的既视感。
最后，他们合力采摘水仙花还给老头，塞满了他的篮子。就在道歉欲离开之际，他喊住了他们，让他们借宿他林内的居所。
老头把花束送给了他美丽的妻子，剩余的用来布置房间，整个房子都弥漫着清新优雅的味道。他的妻子金莓有着一头如瀑布般流泻的金发，吹弹可破的肌肤还有苗条的身材，看着就是个妙龄少女。接下水仙花的时候，灿烂的笑容与花朵相互映衬，就如一幅明媚的油画。夫妻旁若无人地亲吻，说着绵绵情话。直至许久后在老婆的提醒下老头才想起了什么，介绍了身后吃饱了狗粮的客人。
金莓给他们做了丰盛的晚餐，也精灵们肆意高歌，她性子明快欢乐，让风餐露宿多时的旅人感受温暖。
席间，女主人热情地摸了摸戈利的胡子，有点惊诧望向他的丈夫，“噢，这是魔法吗？我没见过这样模糊的长须族。”
戈利显然地不乐意自己浓密的胡子被讨论，他挪到最远的角落，又嘟哝着“谢天谢地谢奥力”的长句。
伊伦解释道：“胡子是矮人的尊严。”
老头朝略为失望的妻子笑笑，瞧着戈利揶揄了句：“对长须族来说，他的尊严有点短。”
“可是并不影响绝世的美貌。”
最后金莓的补充在精灵听来有点荒谬的勉强，不过，作为客人也只能一笑而过。
“这片树林在人类的砍伐下日渐式微，以前我的老朋友可是遍布整个古冢岗，现在它们都走散了……”
听着老头的感叹，精灵们一阵沉默。亲眼目睹过成片树林被砍的景象，这对一直视森林为家园的西尔凡精灵来说尤为震撼。
“这片森林蕴藏了最古老最强大的力量，妖狼一时半刻不敢进犯，你们可以休养生息几天。或者，过几天我另外的几个朋友可以送你们一程。”
伊伦和金花对看了一眼，从对方眼里均看到深深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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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伦跟金莓采了果子回来，正好看见格洛芬德尔居然坐在树顶，面对着西面的夜星发呆。
跳到树上在他身旁坐下，她循着他流连的目光仰望星空。“来自西方的你，也向往着西方吗？”
“维林诺的星辰比阿尔达的更大更明亮，它们都在瓦尔妲的照拂下熠熠生辉。”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双眼流露着前所未有的热烈。
“西方，有着格诺芬德尔最在意的精灵吧？”
他讶异地回望进温暖的眸子。
“你总是望向那个方向的星空……我每次寻找吉尔伊斯帖尔的时候，就会看见你在前方，比我更痴迷更虔诚的仰望。”
大概精灵最单纯的心思，或是最相似的迷恋，都也一样。
格诺芬德尔不由失笑，“我也喜欢看你的双眸，如同星光般。”
“离开最爱，远涉中土，这是很艰难的决定吧。”
“职责和使命所在。反正几千年以后，我们最终将会重聚在维林诺。”
最后一句让她震动了一下。
多么熟悉的词句！
她不自觉轻叹：“不管经历过再多，最终都能重聚在维林诺，是多么美好的宿命。”
“正好可以考验下傲娇又霸道的林地国王。”格诺芬德尔打趣道，“时间能证明一切，包括真心。”
“如果是这样，我更希望他能变心。”她的声音很低很低，低得出口就被微风拂散。
“你不需再忌讳被梦魇侵袭，那邪恶之物已经被创伤，再也不能使用梦魇的魔力。”格诺芬德尔给她说了在幻境战斗的经历，“记得塔奇尔说过的，古冢岗一带的精灵都会神秘失踪吗？他们大多是被引诱进了梦境，肉身被杀死被抢夺，也成为了被控制的尸体。所以人类以为袭击他们的是堕落精灵。”
“但也不能否定……那家伙曾引诱过其他精灵堕落。”
“或许吧，但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吗？
还记得芙蕾达近在咫尺的脸，腐烂的肌肉上爬满蛆虫……每思及此，便让她胆战心惊。
感应到她的后怕，他怜惜地在她的额头印上一吻，给了她鼓励的拥抱。
“不过，有件事我必须提醒你。”格洛芬德尔想起了什么，突然开口打破宁静，只见他从怀里拿出了信件，金银色的徽记属于凯萨督姆。“在阿蒙苏尔的时候，我传信到凯萨督姆，今天有了回音。”
伊伦接过后读着信中的内容，为难地看向同样为难的精灵。
“那家伙不叫戈利，他真正的名字是艾克林德，进入罗斯洛立安的邀请函上，也是这个名字。他一直没有用真实身份跟我们相处。”
她把信折在手心，“你……一直怀疑他。”
“是的。他的动机从一开始就不纯，行为也相当怪异。虽确实几番舍命相护，但谁知道这矮人想的是什么，万一像在萝林那样对你百般讨好只为了降低你的戒心呢？还是需要多加提防。”
“但你却没有直接赶走他。”
闻言，金花不自然地望向天空，“在古冢岗他出了不少力，勉为其难再留一阵吧。再说你也舍不得……”
伊伦会心地笑开了，“格洛芬德尔，谢谢你。”
男精笑了笑，眼神再次望向西方的星落。
夏风拂过，是森林最浪漫的吟唱。
两只精灵的金发披散，白玉般的肤色与星河辉映，点亮了黑漆漆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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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眼中的星光流转，就像梦幻一样，无垠的夜空装着你我，也如只剩我两……世间潮起潮落，盛载着你的悲喜，天地方始有颜色。从此，你便是最美轮美奂的殿堂，是我毕生醉心守护的所有……”
清晨，伊伦自木屋外深情的吟诵中醒来——
老头和金莓挨在一起，阅读着书本中的章节。金莓偶尔感伤地捂着胸口，间或又与丈夫开怀大笑。同喜同悲的世界，只羡鸳鸯不羡仙。
“你说，世上为何总有那么多遗憾，让人心碎神伤？”金莓拭去眼角的泪，轻喃着感叹。
“外面的世界风雨飘摇，我两携手逍遥世外便可。”老头握住妻子的手说着，这时候的他看上去像镀了层金光。
伊伦倚在窗台，听着森林夫妇的朗诵的，心情也随之飞扬或坠落，眼神飘向清朗的蓝天……种种的历史即使亲身见证，但以旁人的角度却总有迥异之处。
其实又有什么所谓呢？待一切结束趋于沉寂，当时的感受不过如尘埃一样微不足道。因为渺小，从不被抒写或纪录，旁人再关心也不过是一时的喧闹。
若是她此刻逝去了，其实也不过如尘埃，吹吹便散罢。隽永的便只有瓦尔妲的星光，因为抬头便见。
不经意瞥见被摆放在门前的花束，她轻叹了口气。
刚好金莓和老头路过她的房间，女主人笑盈盈地拾起花束递给了精灵：“白色的桔梗花，代表着永恒却无望的爱。”
她一怔。
“你们都很喜欢这种。”金莓指了指丈夫怀里的书，从里面抽出风干的白桔梗。
…………
她已经整整一天没有看见矮人的踪影，平时如影随形的戈利竟失了踪。
听到砍伐树木的声音，伊伦停驻下来，发现了那矮小又强壮的身躯。他正努力挥动着斧头，将坏死的树桩劈成整齐的块状。
“原来你在这里。”
他哼哼了下，没有看她，继续干活着。
“我以为你回凯萨督姆了。”她轻快地打趣道。
“是啊，伊伦巴不得戈利回去，戈利只是伊伦的障碍。”
她一头雾水。“这个树林暂时是安全的，但还是要注意食人妖和妖狼的埋伏，你独自一人很危险。”
“我很强壮，你不必担心。”
瞧着他自信的模样，她忍不住失笑：“是的。”
可是，笑意很快便因矮人接下来的话隐没了。
“伊伦为什么总劝我离开，却不赶走格洛芬德尔？”
“额？”
“据说那家伙认得路。他远从西方艰难来到中土，不为对抗邪恶而是为了将你诱拐到维林诺？我没有见过比他更胸无大志见色忘义的精灵了。”
伊伦诧异地看着戈利，知道他俩互瞧不顺眼，但是从未这么直接。而且经历过古冢岗之战，并肩作战铲除了死灵法师的巢穴，他们间应该建立了深厚的友谊才是。
“我说得不对吗？”
“你说得对……哦不，我确实需要他带路，但他并不是糟糕的精灵。”
“比起瑟兰迪尔，他糟透了！”
“呃，不……至少……他比瑟兰迪尔对矮人友善得多……”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什么都不知道！”戈利咬着牙打断她，抬起斧头便走。他很生气，气得理都不再理她了。
这时候，老头从远传朝他俩挥手，嚷着要引见他们即将要结伴而行的“朋友”。
他们收拾心情，来到森林深处的一片草地上。一排灰黄色的巨型蜻蜓已在等候，格洛芬德尔正在试骑。精灵的体重对于蜻蜓非常友善，加上金花出色的骑术，很快便掌握了要领。
“它们的体力能越过整个阿尔诺王国吗？”
“单独的话问题不大，可是乘着笨重的矮人就不一定了。”金花的微笑是绚烂的，就是话句跟他一般锋芒尽显。
伊伦也感到担忧，“行李都放在我这边，戈利也可以再减少些衣物之类的负重……”
老头并不顾虑，他上下打量着矮人，“他俩体重差不多。”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他拎起矮人的背领把他放到最大的蜻蜓背上，在矮人抱住蜻蜓翅膀的时候松了手，巨蜻蜓竟也温顺地朝矮人做出点头致意的样子，像是没有承受多大的压力，“看吧，罩眼法并不影响物质。”
看着矮人和蜻蜓相逢恨晚的样子，精灵们感到惊诧。
“外面奇奇怪怪的东西越来越多，你们走天上的路总比陆路安全。”金莓握着伊伦的手，语里无限温柔，“伊阿瓦因担心你们，还召唤了其他朋友，它们已经在路上了。”
“怕是来不及。”老头则摇摇头，外面集结了已经有一个军队，估计今晚就会闯进来了，而且它们已经看到巨蜻蜓了，估计也有所防备。“时不我待，你们中午就出发吧。”
精灵和矮人交流着眼神，均燃起了斗志。
“可是，我们走了，它们会进来打扰两位。”
面对伊伦的担忧，金莓仍是波澜不惊的淡然，“有伊阿瓦因在，它们不敢的。你们若走了，它们就散了。”
“可是……”
面对矮人的插话，金莓忍不住又摸了摸它显得奇怪的胡子，忍不住一阵轻笑，“真可惜要告别了，你可是我见过的阿尔达第一美男子。”
众：-_-|||
“请挪开你的手，女士。”戈利一副委屈又嫌弃的模样，指着老头怀中厚重的本子，“我想问的，你们是不是要先把东西还我？”
“哦？哦！伊阿瓦因在森林捡到的书原来是你的呀？”
在金莓说话间，老头又拎起了戈利的背领，把他丢在离妻子最远的地方，也嫌弃地把故事书也扔给了他。
…………
十多只巨型蜻蜓展翅飞向天空，撩动起的风萦绕盘旋，树木均发出沙沙的声响。
冬日暖阳，清风萦绕，一切回归平静。
金莓手上拿着从故事书遗落的干花，“比起风信子，我还是喜欢莲花和水仙。”她喜欢傍水而生的美丽。
“之后没人打扰我到河边给你采花了。”
“花看多了，偶尔欣赏下俊男美女也不错。”
“呵呵，在你心目中，阿尔达第一美男子居然不是我。”
“亲爱的，真正的爱情可不会只看皮囊。发自内心的热爱，对方哪怕再丑再奇怪，爱就是爱。”她在他脸上印了一吻。
“原来你爱那个矮人。”
老头吐槽的话让金莓笑弯了眉。夫妻就这样并肩望着蓝天中渐渐变小的黑点。
“只可惜那女孩身上笼罩着黑暗……”她唏嘘叹息。
“那又怎么样？那不重要。”老头温柔地搂着妻子，“对爱她的人来说，爱就是爱。”
谁身上没有背负东西的？黑跟白都只是人类肉眼看见的颜色，却不是宇宙万物的全部或它真正的样子。
在他们看来，不管是短命的凡人，还是漫长寂寞的精灵，能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相偕快快活活过日子便好。
含笑倚在丈夫怀内，望着消失的人影，金莓轻声许愿：“愿有情人终成美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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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地王国的金色卫队和洛斯罗立安的银色守卫对峙着。
虽曾有过边境上的龉龃，但两个精灵王国从未有过这种直面的剑拔弩张。尤其这次冲突并不来自士兵，而两边的领主都直接见面了。
冲突的原因来自水戒南雅建立屏障。个多月以来，林地将领和的军队乃至瑟兰迪尔，都无法穿过罗斯洛立安的金色屏障，在那片地域兜兜转转不下百遍，不得其门而入。
“我不认为萝林需要对巨绿森林开放，至少这一百个太阳年都不需要。”凯兰崔尔的声音不怒自威，她斜睨着对面的瑟兰迪尔，分毫不让，“是什么让你如此笃定她必须属于林地和你？”
“她不属于萝林。”瑟兰迪尔冷峻的表情下尽是暴雨前夕的低沉。
“她也可以不属于绿林。”
“她是安纳尔的女儿，生在巨绿森林，林地王国是她的家。”
“是吗？”女王冷冷地哂笑：“可那里已经没有她的亲人，她的故乡阿蒙兰被邪恶侵占，你只看着它死守到最后一刻却什么都没做。”
“那时候的阿蒙兰根本守不下去……”
“她是安德的义女，也该是萝林的公主——不管你承不承认，她永远都是公主，她不需要纡尊降贵成全你当一个小兵！”
“她不是小兵！”他更正，眼神无比坚决，“我不会让我的妻子当一个小兵，更不会让她再受到伤害。”
“是吗？谁曾信誓旦旦，绝不会让她溺死在梦中？可是这二千年来，你都做了什么？你将她从一个人人称羡无忧无虑的公主，变成了整个绿林看不起的花痴、一只被舍弃的棋子、一个沧桑的小兵！这就是你的保护方式么？瑟兰迪尔国王！她已经舍弃了巫灵的身份，不再被不祥的梦困扰，却因为你的伤害几乎溺死在梦中！——你的承诺不过是一场笑话！”
“……我不记得跟你们谈判过什么。”瑟兰迪尔眸中掠过种种黯然。
“当然，那最好不过了。”女王的气势因对方混乱的心绪而盖过了一头，“既然你已经没了记忆……回去当好你的国王吧，这段感情已经没有讨价还价的必要……就当是放过那个差点溺死在梦中的可怜虫。就当你的妻子已经死在绿林安葬在林路，萝林没有伊伦，只有夏露儿。请你的不要在打扰她。”
“可我承诺过，护戒回来后，她就是我的妻子，他们将回到巨绿森林……永远在一起。”
“不用将就。那又不是你的记忆，你不用勉强自己兑现。萝林的夏露儿更不会因此委屈自己来将就你的委屈。”
凯兰崔尔每一句都锋利无比，势要将对手刺的遍体鳞伤，有掌握着门禁，这场谈判瑟兰迪尔陷入从未有过的被动。
“你我心知肚明，伊伦就是夏露儿！”
“她们不同，伊伦为了保护你直至死，夏露儿却不会为你而活着。好不容易重生，她自然该有更好的归宿，更值得托付的伴侣。”
林地国王再也按捺不住在谈判席上站起，怒道：“凯兰崔尔！离间夫妻是缺德的行为！”
萝林女王则显得漫不经心：“她值得更好的。”
“她该有选择的权利，我必须见她一面。”
“不需要。”凯兰崔尔优雅地说着，起身扭头就走，步伐从容。“在她离开绿林踏入萝林的时候，她已经作了最干脆最正确的选择。”
瑟兰迪尔拦住了她：“萝林有什么资格决定林地王后的去留？”
“我更有资格决定林地国王在萝林的去留。”凯兰崔尔的微笑显得明艳无双，“你知道踏入水之戒的保护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倒想看看，你能让我付出什么代价。”他的声音充满着不屑。
面对面的谈判算是破裂了，结果仍然是：林地的士兵皆不允许入内，看凯兰崔尔的态度，根本就不会改变。瑟兰迪尔也不想再为此浪费时间，他怀着怒气迈步离开——
“瑟兰迪尔，”凯兰崔尔叫住了他，优雅依旧，“你最讨厌的是什么种族？具体的形象是怎样的？”
他眯起了眼。
她的微笑明亮如朝阳：“多加保重。”
作者有话说第116章 第103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