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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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比往日更加幸福。
绮雪偎在月红的怀里，安静地看着海佳氏又羞怯又紧张又甜蜜的忙着打扮，原因只有一个，恭阿拉正在回家的路上。据海佳氏跟月红的对话，恭阿拉立了大功，得到朝廷的嘉奖，特许他调回京城在骁骑营里任职甲喇额真。
可惜历史不够，不知道甲喇额真是干什么用的，反正在比牛录额真高级就是了。骁骑营这三个字倒是很威风，在清宫剧里出镜率挺高的。绮雪好想问一问甲喇额真有多牛，张开嘴可惜都是些“咿咿唔唔”的幼儿稚语。
唉，都一岁了，她居然还不会开口说话。虽说她前世学习不差也没丢失记忆，但今世的母亲怎么着也该给她开发开发智力呀。
“妹妹笨，额娘，妹妹不会说话，笨。”两岁多的宁武泰仗着自己比绮雪高，总一副哥哥的样子。
瞅了瞅正拿着玩具在炕上玩的宁武泰，绮雪很想翻白眼。这家伙，自半年前被恭阿拉从工部侍郎汪时斋的府第接回家，就老缠着海佳氏，想跟她争宠。争宠也就算了，还要时不时的欺负她、损她。一个会尿床的小屁孩，是她懒得跟他一般见识，等她长大了，看她怎么收拾他。
“哪有做哥哥的这样说妹妹。”海佳氏责备地瞪了一眼宁武泰，就示意月红将绮雪放在炕上里边，还随手拿了一个拨浪鼓给她玩。“绮雪乖，你先在炕上和哥哥玩一会儿，让月红姐姐帮额娘看一看，好不好？”
讨厌，又是拨浪鼓。绮雪丢掉拨浪鼓，反正她是小孩，不会被看出有何不妥。她也没哭闹，毕竟心里清楚，这一年来海佳氏和恭阿拉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而且海佳氏虽已是孩子的妈，年纪却轻，刚刚二十青春吧。小夫妻见面，又吃了那么多苦，是该漂漂亮亮欢欢喜喜的见面。
绮雪也懒得和宁武泰玩，只怔愣着看月红帮海佳氏打扮。完毕，海佳氏站起来优雅地转过身温柔地朝她和宁武泰笑笑。
“等久了吧，来，额娘抱绮雪去见阿玛喽。”海佳氏俯下身抱起绮雪，只闻一阵清香扑鼻。“月红，你带着小少爷。”
“不要，我也要额娘抱。”敢情这宁武泰也嗅出了母亲的美丽清香。
绮雪得意任由海佳氏抱着出屋，她比宁武泰小，不怕额娘不疼。果然，宁武泰虽闹腾，最后也只得乖乖的听月红的话。
平常海佳氏或许是要喂养她的缘故，脸上并不施脂粉，装扮也以素雅为主。今日不只穿着绣着牡丹纹饰淡绿锻料的旗装，鬓边还斜斜的插着一朵俏丽的小菊花，除了那根碧绿簪子，发髻边角更坠下一缕锦穗流苏。
今天的母亲跟平常相比，漂亮度足足提升一百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和电视里官场太太的打扮相比，也太寒碜了。海佳氏却似乎很满足，在抱着她走向院子的时候，欣慰又略略感叹地说：“今日你阿玛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看着海佳氏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寒碜，反而替恭阿拉心疼的样子，绮雪不禁一笑，也是，这里是真正的清朝，哪能和电视里天马行空的锦衣华饰相比较。
院子早上就被月红收拾得干干净净，院墙角一溜的小□□开得盛茂多姿，绿荫荫的藤叶也爬满了竹篱，为坐在石凳上的海佳氏和绮雪遮去不少炎热。
这是绮雪喜欢呆的地方，虽只少少的凉荫，却是前世难求的安宁。她安静地偎着海佳氏，看着宁武泰吃点心玩玩具，听着海佳氏讲述已经不下几百遍的儿童故事，渐渐地，她有些困意了。
不行，不能睡，她还要见证父母久别胜新婚的幸福时刻呢。
“咚咚”敲门声响起，绮雪眼睛一亮，小手使劲地抓着海佳氏的衣袖，“咿咿呜呜”的提醒她人回来了。同一时间，宁武泰早已小跑着到门口去张望。
海佳氏虽在讲故事，耳朵却一直听着大门那边，早已听到敲门声，不曾想儿子女儿似乎比她还着急，不禁有些莞尔。
开门的是月红，“老爷您回来啦。”
去掉军袍换上官服的恭阿拉端显出一丝斯文气质，他朝月红点点头，将手中的包裹交予她后，便抱起宁武泰欢喜地转了两圈。
“哟，儿子给阿玛开门呢，了不起。”
“阿玛，给你。”宁武泰伸出小手，努力的将手中的点心喂到恭阿拉嘴里。
哼，拍马屁，等我会说话了，我会比你更厉害。绮雪鄙视地瞅了宁武泰一眼。
跟儿子亲昵了一番，恭阿拉抱着宁武泰大踏步走向藤叶亭下的海佳氏。
四目相望，泪眼盈盈，明明半年多未见，却似定住一般，两人都不肯多挪一步脚，多说一个字。
这让绮雪着急，好难得看到这么有情的画面，怎能被定格不动了呢。再说了，母亲甜甜蜜蜜的等半天，可不是和父亲一块当雕塑啊。
一着急，绮雪就开口了：“抱……抱……”
简简单单的奶牙稚语却惊醒了二人，恭阿拉不敢相信地看着绮雪，说：“雪儿会说话了？”
还没等海佳氏又惊又喜的点头，绮雪伸出手说：“雪雪抱抱……”
晕，怎么变成她要抱了，是让她爹抱抱她娘才对呀。小身体，小智商，看来还得多长几年才行。就在绮雪愤愤地想着时，她已被恭阿拉抱在怀里，宁武泰则回到了海佳氏身边。也好，蹭蹭你的新官服，让我也沾沾富贵气。绮雪不客气的抓着恭阿拉的衣服就往脸上蹭。
“阿嚏。”不得了，一趟外面街上回来，这衣服上一大股硝磺味道。
“阿玛……”脏字还未出口，绮雪就吓得收住声。她还不会说话，咋就喊起爹来了，还喊得那么顺畅。该死，清宫剧看多了。
恭阿拉比原先更加惊喜，他看着海佳氏，不敢相信地说：“女儿会说话了？她，她刚刚喊我阿玛？”
海佳氏早已惊喜地紧抓着恭阿拉的手，哪还有矜持，欢喜地说：“雪儿会说话了？老爷，她刚开口就阿玛呢。”
才说着，海佳氏就抓着绮雪的小嫩肩，温言温语地说：“雪儿乖，叫额娘。”
她应该到说话的年纪了么？一岁的小孩子会说话了么？绮雪呆呆地看着海佳氏，想开口又不敢出声。实则刚刚她也是情急之下，就发出声了，看到父母二人惊喜的样子，还真吓了她一跳。只喊爹不喊娘，好像挺不好的。
“额娘，叫额娘。”海佳氏见绮雪没动静，开始着急了。
“妹妹笨，不会叫额娘。”宁武泰在一边凑热闹。
臭屁孩，居然敢当着父亲的面损我！死就死吧，被认为是神童也好，妖孽也好，先喊了娘再说。“额……”娘字还没口，就被恭阿拉硬生生的打断了。
“孩子还小，来日方长，说不定过两天就会喊你额娘了。”恭阿拉一手抱着绮雪，一手牵起海佳氏的手，边说边往里屋走：“我有点事想跟你说。蒙圣主隆恩，提拔我成为镶黄旗的佐领，还能留在京里当差。皇恩浩荡，如今十五阿哥添喜，我也该表示一下心意……”
礼数？什么礼数？我还没叫额娘呢。绮雪在心里大叫，突然她有些看不起这个老爹了。自己听到“阿玛”就心满意足，完全不管可怜的母亲辛辛苦苦的带着她，却没听到喊一声“额娘”，不公平呀。
见宁武泰得意地晃着小脑袋朝她做鬼脸，愤怒下本想发挥小孩子特有的优势哭闹一阵以示抗议，哪曾想恭阿拉要商量的事，终于让绮雪明白了自己身处的是乾隆王朝的什么时期。
现在属于乾隆后期吧。因为这个时候的乾隆最疼爱的十公主应该有两岁了，而今天，则是十五阿哥永琰的嫡福晋喜塔腊氏生下皇二女的大好日子。所以急匆匆绕近路赶回家，途经喜塔腊氏家门口的恭阿拉身上才会带着些许的鞭炮硝磺的味道。
话说现在的永琰应该只有十五六岁吧？屁大点的岁数就娶老婆生孩子，他知道如何夫妻相处吗？知道结了婚后，就得担负起家庭的责任吗？知道如何让孩子健康成长吗？
再也不是纨绔子弟了啊，更不能因为是皇二代，就眼睛长在头顶上——
不对，永琰是属于皇几代来着？他也不是什么不良子弟，在历史上的评价，好像他还属于悲剧皇帝。等一下，这话是谁告诉她的，清宫剧还是历史讲坛？
咳，不管永琰的皇帝属性是悲剧还是正剧，都跟她没关系，她也就一个小官的女儿。不过她绝对不会像恭阿拉口中的那个喜塔腊氏，年纪轻轻的就嫁人。太恐怖了。
这边绮雪不停的转动脑子研究现下的历史背景，那边厢海佳氏已忙着给恭阿拉准备十五阿哥的贺礼。
“咱家比不得别家，可到底是镶黄旗钮祜禄氏一族，在康熙爷间还出过一个皇后。这礼不可费，更不能让人小瞧了去。”恭阿拉提醒道。
“老爷放心吧。”海佳氏温婉一笑，说话间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长方型锦盒，打开一看，是一柄精致的折扇。“这是当年从娘家带来的一个小物件，平时也一直搁着没用，今日倒是派上用场了。老爷只管拿去，如此一柄折扇，想必也不至于落下什么口舌。”
经过多年的艰苦，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稳定的生活，海佳氏最怕再有被谗臣恶语中伤的事发生。恭阿拉听得出海佳氏的意思，这折扇也就一个小小贺礼，就算被谗臣告到皇上那里，也不可能再定他一个外臣行贿阿哥的罪名。
“英儿……”恭阿拉忽然眼泪含眶，接过折扇的手隐隐发抖。
一把小扇子当结婚贺礼，老爹，你会被门口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赶出来的。绮雪已经不忍心再看下去，她多想说，咱家没银子，不去凑这热闹，行么？
“只是一把扇子，哪里抵得上你我夫妻的情分。”海佳氏心里明白，温柔地说：“对我来说，有你，有孩子，就已经够了。”
恭阿拉动情的拥抱海佳氏，完全忽略了正在炕头上瞪着他俩的绮雪和宁武泰。
最终在海佳氏的催促下，恭阿拉把折扇放进锦盒，随即带着去拜见恩师兵部尚书汪时斋，请他老人家帮忙将礼物献至宫里。
待恭阿拉走后，机灵的月红才出现，她婉惜地说：“这折扇是老太爷送给老夫人的订情信物，老夫人临终前送给夫人的。夫人不能留在身边作纪念，实是可惜。”
海佳氏摸了摸宁武泰的头，抱起绮雪，淡笑道：“你这丫头懂得什么，身外之物罢了，若能换得老爷一帆风顺，我就欢天喜地了。”
“夫人就放心吧，那可是宋代苏东坡亲题诗的折扇，如此宝贝，宫里的那些人断不会说咱家老爷小气。”月红见海佳氏不心疼，也不好多说什么，也只能尽力安慰。
得知是苏东坡的真迹，绮雪懊恼万分，东坡肉吃过，东坡真迹可没福气见。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居然错过了，可惜，实在可惜。
乾隆的儿子生孩子，需要收这么多的红包吗？本来那折扇以后就是她的了，硬生生的被永琰给夺走，太可恶了！
幸好，只是一把扇子，她这辈子不用跟皇家的阿哥有牵扯，否则像电视上演的那些狗血剧，她哪里还能过平静日子。父亲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久别重逢的时刻也已过去，没什么好看的了。
一放松，绮雪就觉得眼皮有些沉重了，她安心的靠着海佳氏准备睡觉。可心里隐隐觉得不妥，似乎刚才的想法有个重点没注意到。不过没关系，反正她还小，而且她绝对不会像这些清朝女孩才读初中的年龄就要嫁人。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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