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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三章 宿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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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西珏静静坐在一旁,看着徐大夫为钟离然诊疗。今天早晨自己一觉醒来,发现身在钟离然的卧房,而钟离然在自己身旁躺卧着。昨夜的事情在脑海里涌现,可是昨天夜里与自己在一起的明明是桐啊…但是后来自己似乎认出他是成宇泽了,那么自己怎么还和他…不!不不不……公西珏脑子一下子乱起来,掀开被子,骇人的一幕直直闯入他的眼中。床铺之上有大/滩尚未完全干涸的血/迹,猩/红的颜色中已有微微的褐色,有一些顺着床单滴到了地上,聚成深色的一小滩。就连自己的下/体上也是斑驳的猩红。再看钟离然,脸色惨白如雪,浑身青紫,发丝凌乱地散了一铺,惨不忍睹。“喂,成宇泽,醒醒。”公西珏推了推他,所触及之处一片冰冷,而钟离然也毫无反应。“喂,你醒醒啊!”公西珏终于有些慌了,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虽微弱但也不至于全无。当务之急是给他找个大夫,事不宜迟。
很快,他叫人喊来了大夫,大夫看见满床铺的狼藉,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叫公西珏帮忙。两个人将钟离然翻了过来,看见钟离然的后xue红肿不堪,已经被撕裂,仍然有半凝固的血液混着白色从中缓缓淌出。公西珏生出些许愧疚之感,按着大夫的吩咐叫人打来了干净的热水,熬了药,与大夫一起将钟离然身上的污秽清理干净,又整理了床铺,给钟离然盖好了被子。只是钟离然身上的青紫伤痕,却是怎么也洗不掉了。大夫看着好好的一个人被糟蹋成这个样子,再是事不关己,也不能高高挂起了。“王爷,您为什么要这样糟践他呢?”公西珏坐在一旁,一语不发。“他很可能马上就会发高热,请您为他准备些白酒,到时候发起热来,用这个不断给他擦身子,药要按时吃,这些天就给他吃些流食,但他失血较多,要注意进补…草民告退。”说罢,也不再做停留,收拾好药箱,转身离去。
小菁敲了敲门,随后进来。“王爷,主子不会有事吧?”小菁被吓得不轻,现在仍在啜泣,手里端着刚刚熬好的药。“按照大夫说的做,应该很快就好了吧……别愣着,来给你们主子喂药,我先走了。”顿了顿,公西珏站起身来,径自离去了。“哎…王爷…”主子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王爷,怎么能这样敷衍的离去呢?小菁不禁为主子感到委屈不已,连忙叫来其他几个主子的近仆,扶起尚在昏迷中的主子喂药,喂三勺溢出两勺,真是艰难不已。然而主子为什么要遭这样的罪呢?小菁看着主子颔颈上的淤肿青红,恨恨抹了一把泪。
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能呢!自己真是愚蠢,风桐是不容侵犯的,怎么会像他…公西珏倚在王府中的回廊柱旁,暗自懊恼不已。他总是觉得自己昨夜的行为,还有那南安侯,都给心中的风桐蒙上一层阴影,感觉就像犯下无可挽回的错误,也给自己蒙羞——自己是那样的爱着风桐!他,只不过有一张与风桐相似的脸罢了。也许真的是一物降一物,公西珏虽是高高在上的王爷,那么多年,风桐总是渴望而不可及,求而不得,寤寐思服。谁让桐的心里只有那个人呢?就算那个人已逝去多年,也不能让桐的思念减退分毫…也许,从来就没有自己的机会吧?…公西珏苦笑一声,既然得不到风桐,自己也犯下大错,不如将错就错,偶尔也放纵一下苦涩的心吧。对着一张与桐相似的脸,总好过对着一厢情愿的苦海,也许永远也划不到边岸。成宇泽,不管这是不是你自己撞上来的,要怪,就怪命运无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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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小子别睡了!”钟离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勉强睁开沉重不已的眼皮子,看到常朔笑盈盈的站在桌子前,手里拿着卷起来的纸张,敲了自己一下,大家却都在办公室里,自己的口水淌了一小滩,还湿了西装袖子……哦……钟离然半天才想起来。原来是做梦啊!……哎……是做梦啊。还好,虚惊一场,还好都不是真的。钟离然正准备把这荒唐无比的遭难穿越大梦告诉常朔,眼前的人忽然冷冷一笑,变成了黑衣人,缓缓开口道:“把他处理了……”“不!啊!!……”
“不……”小菁闻声,赶忙进了屋子,恰好看见钟离然睁开了双眼,眼中充满恐惧,随后,又变成了一片茫然。“主子,您醒了,太好了,奴婢们都要担心死了。”半晌,不见钟离然反应。小菁奇怪,又轻轻唤了他一声。“呃…小菁…”钟离然的声音勉强从喉咙里挤出来,沙哑的可怕。“这里是…府里么…”“是啊,主子,您昏睡了两日有余…要不要喝点水,吃点东西?”“不了…小菁,你先下去吧。”“喔,那主子你有什么事,请随时叫我…”说完,小菁退出门外,双手轻轻合上了门扉。
帐幔上的绣纹依旧,房间的陈设没有改变,早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漫进来,形成道道暖色的光柱,隐约看的见少许灰尘在轻轻飘舞。几乎整个房间都镀满金灿灿的橘黄,却唯独漏掉了帐幔后的钟离然。这一切,不是梦么?他扯开自己的衣衫,看见满身尚未消褪的青紫。全身的疼痛,哪里及得上内心的千万分之一呢……他费力的将自己蜷起来,缩在床榻一角。才出虎穴又入狼窝啊……哈哈,这就是宿命吧?呵哈哈哈,自己终究是逃不脱玩物的宿命啊!…人这一辈子,也许就是大梦一场吧,是如此的荒诞可笑!…哈啊…哈哈哈……没有人看见那个帐幔之后的单薄身影,就算在如此的艳阳天里也颤抖不断,就像是萧瑟秋风中的枝头枯叶,随时都可能随风飘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