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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学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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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是,战乱后的和平年代,还是很为世间的所有人珍惜的。
两年的时间就这么过去,奈月每日做的最多的事情也就是坐在家里的阳台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包括看着那些曾经试图欺负她的人,带着惊恐的眼神从她身旁经过。
那个长得像狐狸一样的人也是如此。
她可不会因为被那样对待就害怕得从此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绝对不会。
人是惧怕力量的,奈月渐渐明白了那一点,而那些没有力量的人,总会试图以压制他人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真正强大的人,是不需要用这种方式的,比如……
比如宇智波鼬。
还有宇智波止水。
想到这里的奈月,不自觉地低下头叹了口气。
她所认识的人,最终也就止于那两人罢了。
鼬暂且不提,她一直以为止水是个半吊子,可是事实是她大错特错。
理由是她在前不久再一次目睹了宇智波鼬的训练,只不过这一次是和止水一起。
用简单的一句话来形容也就是,止水是鼬的前辈。
那天回到家,奈月偷偷地从父亲的房间里拿了手里剑,并试图在自家的后院里模仿那两人的动作。
结果却只是以差点割破自己的手为结果告终。
有好几次奈月都想问问止水,他的写轮眼是怎么开启的,却又觉得他们的关系还没深入到能够问这样的问题的地步。
找不到变强的理由之前,奈月觉得自己的双眼恐怕只会维持现在的样子。
而她不能否认的是,每当看着止水的笑容和鼬冷淡的表情,心里就会泛起不小的涟漪。
“我回来了。”
玄关那里传来父亲的声音,奈月离开阳台走到了门口。
“哦,奈月,正好我有事情和你说。”
今天的航回家时,和以往一贯的沉重表情不同,他走进房间,朝着奈月挥挥手,示意她坐在自己的对面。
奈月点点头,嘴角渗出一丝笑意后坐了下来。
父亲表情沉重时往往就会寡言少语,而她也会不敢多说话。
所以今天这样的情形,她仿佛觉得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
“最近,是不是经常和止水见面?”
“……也没有……”
其实除了每次止水经过家里的阳台,朝着她单方面地灌输一堆话之外,他们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交流。
“止水很年轻就成为了下忍,算得上是一族的佼佼者。”
奈月点点头,却心中有一丝疑惑,为何父亲完全没提到过鼬的事情。
从她的观察来看,鼬比止水年龄小,实力层次却几乎相近。
“你想过要成为忍者吗?”
奈月微微睁大了双眼,“是……什么意思?”
“你今年也已经六岁了,是进入忍者学校的时候了。”
航的脸上没有了笑容,有的只是严峻。
如果奈月没记错,父亲从未表现出一定要让她成为忍者的意愿——然而今天,她却敏锐地感觉到了父亲双眼里蕴含的深意。
宇智波奈月是宇智波航的女儿,理所当然不可能去当一个甜品店小工或者小卖部店员。
父亲的双眼也会开启那抹艳丽的红色。
奈月仿佛觉得双目的神经有些灼热,然而那不过错觉。
“入学申请表已经递交了,一周后就是开学典礼。”
都没有问我就已经报名了——奈月本想抗议,话到嘴边却突然急转弯,“好。”
“……”
航沉默地看着她,慢慢凑近了身子温柔地摸了摸奈月柔软的头发。
“你想成为忍者吗?”
“我想。”
奈月闭上眼睛,听着这两个字从自己的口中说出。
这是真话。
从她意识到自己可能开眼的那一天开始,她就觉得自己正在慢慢地朝着那条路靠近。
至于变强的理由,总有一天是会找到的,宇智波奈月这么认为。
“……你妈妈也会高兴吧。”
奈月看不到父亲的表情,却觉得他的身体有一丝颤抖。
她蓦然想起了那天自己听到的话——没有妈妈的野孩子,心里涌起一股酸楚。
当时明明没有造成多大悲伤的话语,此刻却融化了一样蔓延开,她甚至觉得有一部分悲伤是因为爸爸。
“奈月,”航放开了手,拍拍娇小的女孩的肩膀,认真地说,“等你成为忍者,就可以来集会了。”
集会——
奈月仿佛觉得肩膀上的力道重了些,偏开目光朝着父亲的手看去。
那仿佛就是憎恨的代名词。
一周后。
奈月穿上了出生六年来从没穿过的衣服,腰上别着昨天花了一整晚时间整理的忍具袋,长发被束在脑后,浓密而亮丽。
台上是忍者学校的老师,对着这一届的新生致辞。
奈月站在航身前,注意力却丝毫没有放在冗长无聊的致辞上,而是四处看着身旁的人。
没有一张熟悉的脸,那也理所当然,奈月可不怎么出门。
无聊的致辞结束后,父亲和老师寒暄了几句后,便和奈月告别了。
这是在忍者学校的第一天,奈月坐在教室窗口,托着脸向窗外看去。
鼬也在这所学校吗?
脑海里赫然便映出了这样的疑问。
“那个,请问你是宇智波奈月吗?”
被边上过近的女孩的甜美嗓音吓了一跳,奈月猛地回过头去,发现面前是一个年龄相仿的同龄人。
镶嵌在小孩子脸盘上的那对翠绿色的眼睛很漂亮,奈月一时看得出了神。
尽管年龄相仿,她却明显和奈月不同,满面堆笑,上半身趴在桌子上凑近奈月。
“我认识你哦,开学典礼我和父母就站在你后面~”
“……”奈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微微向着墙壁缩了缩。
“啊,抱歉~”女孩似乎才想起什么一般,吐吐舌头,“我是白川直子。”
“……”
奈月抿抿嘴,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人。
“嘻嘻,请多多指教。”
直子微笑着伸出手来,目光里满是友善。
而奈月只是微微点点头快速地说了一句“失陪了”便一溜烟跑到了走廊里。
然而在走廊里走了没几步,奈月便开始后悔起自己的不礼貌来。
“喂,你。”
背后响起的陌生声音让奈月还来不及考虑要不要回到教室,就被转移了注意力而停下了脚步。
转过头去看到的那人的脸,奈月却感觉不到内心有什么波动。
没有恐惧,也没有愤怒,只是平和万分,就像初次见面的人一样。
就是那个人,那个把自己从阳台里拉出来,又因为自己的写轮眼而被吓跑的人。
“你好。”
奈月看了他几秒后,微微点头问好。
对面的人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一副不敢靠近的样子。
“……我现在又没开眼,你怕什么?”
似乎是被奈月说中,少年的脸色白了一阵,慢慢踱步走了过来,两人的对峙渐渐吸引了周围的注意。
“宇智波拓真。”
拓真的目光向下看着奈月,双手抱在胸前,生硬的字眼从嘴里一字一顿地蹦出来。
奈月并不像面对直子那样觉得尴尬而想要逃跑,双目倒反而慢慢变得凛然起来。
“哦。”
“你等会儿。”
看见她准备抬腿离开,拓真出声叫住她。
奈月才意识到拓真应该是忍者学校还没毕业的学生,所以身边才没有那群跟班。
走廊上开始传来了窃窃私语,奈月不禁觉得有一丝不自在。
毕竟两个宇智波一族的人穿着缀有团扇的服装,面对面地站在走廊里,这样的光景恐怕不多见。
“你好像很了不起的样子吧?”
“……没有。”
“哼,别装了,你跟你爸爸一个样!”
爸爸?
她觉得内心的某个疑问才解开了,“所以你一直盯着我,因为我父亲在警务部队抢了你父亲的功劳?”
过于直白的话让拓真的脸更扭曲了。
“一周后,在一族后面的练习场,和我比手里剑。”
拓真带着难看的脸色把这句话扔给奈月。
为什么要把上一代的恩怨带到自己身上?
奈月本想这么发问,却最终还是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好。”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接受。
只是当看着拓真的表情时,她却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什么更庞大更沉重的东西——憎恨这种感情,不管在孩子还是在大人间,只要萌生了就会产生一样的后果。
嗖——啪——
空地上,奈月弯着腰微微喘息,面前是散落一地的手里剑,排列毫无规律可以,连绵成一条难看的轨迹。
奈月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愚蠢,随随便便就答应了一个一周后的挑战,而且还是和一个比自己早几年入学的人。
何况自己在之前连手里剑都没怎么摸过。
“……啊……”
看来只有回去后拜托父亲了,这么想着的奈月胡乱地将手里剑往边上一扔,却没有听到它砸到地上或是树干的声音。
奈月疑惑地转过头,树影间浮现着人影。
“……鼬君?”
走出来的人,手里拿着刚才她丢出去的手里剑,影子被月光拉长。
鼬的头发变长了,在脑后松松地扎成一个辫子,鬓角的刘海被风吹起。
她才意识到自己无意间来到了鼬训练的地方。
奈月甚至觉得鼬会生气,尽管他的表情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抱歉……”
看着后退几步深深低下头的女孩,鼬原本只打算把东西还给她,却仿佛看到了什么。
只是在自己的想象里,那双眼睛仿佛渐渐演变成为了红色,带着那丝气息。
可那实际上还是只不过是一双珍珠般的眼睛而已。
他能感觉到宇智波奈月之后再也没能开启写轮眼。
就在奈月准备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鼬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鼬的声音已经不再和小时候一样稚嫩,渐渐变得带着一丝低沉。
“……真差的成绩。”
“……”
她的嘴角下垂了一分,心里涌起一丝不甘,却不置可否,“……那还真是,抱歉了。”
嗖——喀——
只是觉得耳边有风快速地掠过,奈月茫然地抬起头,看到的是自己的手里剑牢牢地钉在面前的靶子中央。
她已经不会吃惊,因为鼬的实力她已经见识过好几次了。
然而,鼬明显不是在她面前炫耀。
“乱扔永远都扔不中,手腕要用力。”
少年的黑眼睛朝着她看了看,奈月仿佛也预见了,写轮眼刻在他俊美的脸上,将会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