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rer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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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亚话音刚落，就要身先士卒往上爬，安德鲁忽然伸手拦住他。只见安德鲁微微躬下身，在靴筒里掏啊掏，掏出两支极其……酸爽的光剑剑把。
安德鲁颇为自豪：“还好是放在靴子里，不然就被艾塞人搜……诶伯爵您怎么上去了？别无视我啊？！”
最终西亚还是面无表情的接过，两人借助光剑，在雪山岩壁上凿出落脚的浅坑，虽然身后依旧是看不到底的万丈悬崖，耳边也依旧只有长风呼啸而过，但攀岩显然顺利许多。
终于爬过最危险的绝壁，安德鲁站在缓坡上微微松了一口气。在没有魔法和任何安全措施下进行攀岩这项极限运动，实在是太刺激了。“伯爵，接下来——”他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下来。
此刻两人眼神戒备，身体绷紧，一时间周围只有风雪肆虐的声响，然而渐渐，有微弱的轰隆声逐渐接近。听上去像某种动物的脚步声。
两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这样下去……真的不会雪崩吗？”安德鲁有些担忧。
西亚抬脚率先朝着声音源走去时，听到安德鲁问他：“绕开会不会更好。”
“不是什么事情都能绕过去。”西亚没回头，脚步却沉稳而坚定，从身后看去，他的脊背笔直。
两人小心接近声源处，再看到发出脚步声的那只动物后，安德鲁表示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动物，是一只巨型的猪。
“它叫亚种艾塞飞龙。”西亚强调道：“安德鲁你太失礼了，快给猪……给龙道歉。”
“伯爵，你刚刚说的是猪吧！我没听错绝对是猪吧！”
这只飞龙长相与蒂尔召唤来的飞龙相同，不过体型却大了五倍不只。它立于两人面前，就像一座巍峨高峰。
好在亚种艾塞飞龙性格温顺，从不主动招惹人类。西亚二人松了口气，打算不管这只长的不像龙的龙。就在他们转身离开，想要继续爬山之际，突然听到身后的飞龙一声引颈长吼。
西亚和安德鲁反应极快的向旁边闪躲，一个巨大的雪球从艾塞雪山峰顶滚下来，压过两人刚刚站着的地方。
“这东西……”西亚点了点下巴，蹙眉，“有点不对劲啊。”
“它真的性格温顺吗？！”安德鲁一边躲避着接踵而至的雪球，一边哭丧着脸问道。
随着亚种飞龙一声声嘶吼，雪球数量逐渐增多。巨大的雪球攻击中还夹杂着横扫而过的亮蓝色光线，看上去像是某种魔法。安德鲁趁机弯腰捡起块石头，扔向极速而至的亮蓝光芒，石头碰上光线的瞬间，被冻结成冰，接着“噼啪”一声，冰块碎裂成齑粉，随山风消失无踪。
“……”
“……”
安德鲁和西亚默默提高了闪躲速度。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安德鲁有点焦头烂额：“这也太不公平了，人类在这里用不了魔法，一只魔兽却能照用不误。”
“我从来都不觉得魔法能解决一切难题。别太依赖它。”西亚步伐极快，渐渐缩小了与亚种飞龙之间的距离。“人定胜天不过是自大者的痴心妄想罢了。”
“怪不得放着地位高的御用法师不做，非要进军队。合着是觉得魔法不靠谱啊”安德鲁暗暗腹诽后，集中精力想办法对付面前这头发疯的猪……哦不，是亚种艾塞飞龙。
攻击持续落空，而西亚和安德鲁毫发无伤的接近也彻底激怒亚种艾塞飞龙。只听它怒吼一声，黑色的冰晶从它嘴中喷出，挟裹着一股阴冷的寒气袭向二人。
“这冰晶是黑的……不对！”安德鲁定睛一瞧：“是冰晶包裹在黑色火焰里！”
所幸冰晶的攻击范围有限，西亚和安德鲁再次翻身后退，将将避开攻击，而对二人退缩行为很不爽的艾塞飞龙不再立于原地站桩打“怪”，而是张开翅膀朝二人走来。
艾塞飞龙一跺脚，轰隆声又起，就连地面都在震动。
“不能再退了。”西亚目光落在飞龙血红的双眼上：“来之前女王让我立下军令状，如果拿不到芙萝拉之花……第三军团就会被解散拆分。”
在弗洛戈帝国，军人的责任和荣誉让军队内部极其团结，一个军团象征着一个铁打的家族。只有战力底下，得不到军功的军营才会被拆解。如果军团被拆解，虽然重组后的名称不变，但也相当于这个军团名存实亡。这种名存实亡，是出身该军团的兵士一生洗不掉的耻辱。
弗洛戈每个皇子的标准配备是两个骑士团和一个军衔，若是不真正从军，军衔则是虚衔，而作为弗洛戈第三皇子，并且真正从军的西亚伯爵，是帝国第三军的上将，这是实衔。
地位越高，相应也承担着更大的责任。
“国王评议院不会让第三军团那么容易就被拆解，伯爵您还不如想想如果拿不到那东西，您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女王……从来都视您为眼中钉的，以她往日对您的态度，指不定会让您用生命换取第三军完整。”
西亚只是摇了摇头：“那是小事。”
安德鲁几不可查的叹口气。
没错，是小事。每次事关伯爵一个人的事，再大的事也成了小事。
说他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可与伯爵从小一起长大的安德鲁知道，西亚活的比谁都努力。但若说他很拿自己的命当回事，安德鲁绝对不相信。这样一个看上去随时准备着牺牲的人，像是惜命的人？
就比如艾塞雪原之行。这片雪原和神秘的种族吞没了无数年轻的生命，二皇子哈尔根公爵跑来是为了讨好女王，而西亚却是因为种种的压力和无奈。女王借着裁军之名打压第三军，如果不是西亚主动请缨，第三军现下也不知是何处境。
西亚·安尔维斯，这个弗洛戈帝国年仅二十岁的皇子，第三军团的上将，从来都没有为自己真正活过。
＊
西亚靠近龙身时，脚下加速，军靴踏上艾塞飞龙的白色卷毛，西亚手掌灵巧的在龙身上一支，整个人翻身爬上了飞龙脊背。
艾塞飞龙的权威被冒犯，自然是很不爽。它开始大幅度摆身，想把西亚从背上甩下来。
“伯爵，抓紧了啊！”安德鲁又从靴筒里掏出一匝粗铁丝。拥有一把好力气的他甩动沉重的铁丝，如同甩动绳子一般，绑住飞龙的一条后腿。
此时西亚也没闲着，他拽住艾塞飞龙的白卷毛，一步步攀上飞龙的脑袋。
“嗷——！！！”艾塞飞龙昂起脑袋，怒火在它那对巨大的红色眼睛中熊熊燃烧。
它嘴一张，不惜自伤的朝安德鲁吐出黑火冰晶。
“趴下！”西亚发出提醒。
安德鲁为了拽住飞龙一条后腿，反应慢了半拍，此时趴下为时已晚。只见他抽出光剑，站于原地，黑晶袭来的瞬间如同击门球一样，用光剑将其抽飞。
黑火冰晶撞到艾塞飞龙身上，爆开的同时，它扬起脖子，惨叫声凄厉刺耳，身上一小片皮毛溃破焦黑。
紧紧抓住艾塞飞龙皮毛的西亚自忖，这种蛮力也就只有安德鲁一个人有了。而且也间接说明安德鲁的光剑质量实在是好，硬度可以和中级魔兽的魔法抗衡了。
等此间事了，问问他是在哪个武器店订做的。改天也把第三军将士们的武器换一换。
黑晶击出后，光剑突然裂成无数碎片。连带着安德鲁执剑的右手也被冻伤。好在是并不严重的皮肉伤。西亚放下心，他看安德鲁全身脱力的模样，打算抓紧时间解决掉艾塞飞龙，却在剑尖即将戳进飞龙眼睛时觉察出不对劲。
飞龙的左眼里，隐隐约约浮现出暗金色的图案。图案形状，就像一株被锁链拴住的花藤。
“安德鲁，还能坚持一下吗？”西亚皱起眉：“这只龙……果然不对劲。”
“伯爵，还请您快一点，我坚持不了多久。”
安德鲁几乎要拉不住绑着飞龙后腿的铁丝，想到伯爵嘱托，他还是努力的拽住铁丝网一头，接着绕在飞龙另一条腿上，使出全身力气一拽。
艾塞飞龙两条腿被绑在一起，受伤疼痛中的它被安德鲁的力气压制住，摔倒在地。巨大的身子倒地时，那声轰然巨响差点让西亚和安德鲁以为雪崩来了。
＊
冰洞里的丝诺也听到了这声巨响，以为雪崩来临的她脸色登时更加苍白。她蜷缩起身子，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
如果能够再有下辈子，她不想触目只是一片黑暗，触手只有单调的盲文。
如果能够再有下辈子，她不想再如同今生一般失去自由，就算拥有光明，也看不见这十方世界。
头再一次被揉了揉，丝诺小心翼翼的睁开一只眼睛，看见花藤就在她身前，藤条扭曲摇晃着，像在跳舞逗她开心一样。
“原来不是雪崩啊……”丝诺长出一口气：“花藤啊花藤，到底怎样才能把你的根从冰层里挖出来啊？”
＊
“既然这艾塞飞龙没瞎，那这眼睛里的图案可能代表着某种封印。”西亚点着下巴：“重点是怎么解开它？”
“伯爵，解开又有什么用？我快坚持不住啦！”安德鲁哀嚎一声，他觉得自己快累哭了。
“拜托了安德鲁，再坚持一下。”西亚头也没回的称赞道。继续研究龙眼封印。“图案是花藤，与我们找的芙萝拉之花很可能有联系。”
神出鬼差般，西亚忽然很想伸出手触碰一下封印。他遵循内心指引，将手心覆在飞龙描绘着封印的左眼上，没有反应。他想了想，又将手心覆上飞龙的右眼。
奇迹发生了，飞龙左眼中，拴住花藤的锁链竟然渐渐消失，而脱离束缚的暗金色花藤，竟从飞龙左眼渐渐蔓延至右眼，最后开出一朵朵花来。
飞龙浑身的戾气尽散，庞大的身躯渐渐缩小，与猪极其相似的可笑外貌竟也慢慢褪去，卷毛和猪鼻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白色闪着光华的鳞片，冰蓝色的眼睛，优美而有力的双翼，高贵的龙形外貌，头顶还有两只尖角。
安德鲁瞪着眼珠子看“飞猪”变飞龙，随后发现了哪里不对：“伯爵，它……它它它还在缩小啊，照这速度，一会就变成龙幼崽了！您是怎么办到的啊？”
早已从飞龙头顶跳下来西亚摇头：“我也不清楚，只是将手放在它眼睛前。”他抬头看向峰顶，眼中光华流转：“说不定我和这地方真有缘呢。”
飞龙并没有如安德鲁所言变成幼崽，而是更过分的变成一颗龙蛋。安德鲁托着白底蓝纹的龙蛋，一脸欲语还休的将其递给西亚：“伯爵，我没吃过龙蛋，这玩意是烧烤好吃还是水煮好吃？”
西亚被噎的哑口无言，最后一把夺过龙蛋塞到身后背着的包袱里：“你不要打它的主意。”
“好吧。”安德鲁挠了挠头，有点遗憾的看了一眼西亚的包袱。
伯爵探险队收获龙蛋一枚，继续向山顶进发。之后的山路比之前好走得多，饶是如此，。这座世界之巅自带的禁魔场威压，以及恶劣的雪山气候也不是那么好突破的，两人爬上山顶时已经是气喘吁吁浑身汗水。
“伯、伯爵，我们都登上这山顶了，中途除了这龙蛋，什么收获也没有。那什么花真在这里？”
西亚摆了摆手，调整着呼吸。眼睛却在四处打量起来。“我们往那边走。”他指了一个方向，安德鲁站起身，隐隐能望见雪天相接的地方有一道与白色不同的颜色。
两人逐渐接近后，才发现那是一个石面铺成的巨大祭坛，祭坛周围共竖有十三根石柱，而祭坛中央，绘制着暗金色的七芒星魔法阵。
西亚伸出手碰了碰魔法阵的边缘，“不知道绘制这魔法阵的材料是什么，不过这阵法看上去，至少该有几百年了。”他想起之前飞龙眼睛里的封印，与这祭坛魔法阵是同种方法绘制，于是他有样学样的将手掌放于魔法阵中央。
可惜，什么都没有发生。
就在两人放弃研究魔法阵，想要在周围再找找其他线索时，脚下石头祭坛忽然开始晃动。
“轰——！！！“祭坛的石头地面裂开，祭坛下像黑洞一样，根本站不稳的西亚和安德鲁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掉了下去。
随着祭坛的坍塌，艾塞雪山开始剧烈摇晃起来，如同地震一般。山顶的雪伴着轰隆隆的巨响，似浪潮滚下。
雪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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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的艾塞族已经乱成一团。
所有动物仿佛发了疯一般，在城里横冲直撞。而有钱人畜养的交通工具——亚种艾塞飞龙纷纷由接地气的小猪外表，变得高大上起来。
终于找回自尊与威严的艾塞飞龙们仿佛想要一雪前耻般，肆意释放着龙族的威压，巨大的龙爪掀翻房子，龙翼掀起的狂风，席卷了整座艾塞城。艾塞族人们尖叫着抱头四处躲闪，有倒霉的，还未逃出几步，就被倒塌的冰梁和房顶压在了下面。
艾塞族所有大小城市，均与中心艾塞城有着同样的遭遇。领头的那条艾塞飞龙在半空中引颈长吼，接着，整座艾塞雪原仿佛都在震动，偌大雪原上空，交相响起无数飞龙的嘶鸣，连天地都为之震动。
它们的吼声喜悦而兴奋，仿佛在说：我们自由了。
艾塞城中央广场，那座屹立九百年的火中女神像终于倒塌，在飞龙的吼声中碎成齑粉，消失在干冷的空气里。
九百年艾塞繁荣，瞬间，毁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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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里，丝诺感受到地震般的剧烈晃动，头顶山体在晃动中裂开，落了丝诺一身的雪渣和土块。
她抬起头——
西亚的兜帽被坠落时的剧烈气流吹落，柔软的短发在半空中散开，那双漆黑的眸在看到丝诺时，忽然变得很亮，就像夜色中的星星一样。
四目，相对。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rer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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