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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前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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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嘀嗒”
“嘀嗒”
凤清邑魔怔了一般,嘴里重复着这个声音。模仿的不知是她腕间血滴落的声音,还是她早已干涸的眼泪。
眼睛直直地看向床顶,紫色的帐幔,迤逦妖娆,美的就像她可笑的曾经。
四周的奴婢一个个颤颤巍巍,不敢说话。
直到一个贵妇打扮的年轻女人进来打破了寂静。
“够了,你不要命了吗?”听到奴婢汇报急匆匆赶到燕王府的李婉,顾不上她整日里恨不得完美到头发丝的礼仪,一入室就看到床上人儿油尽灯枯的灰败之色,不见往昔的风采。
心疼地轻轻握住凤清邑另一只完好的右手,“清邑,你怎么做了这等傻事,我已请了文太医,等他来了,治好你的伤,到时,只要你说出来,一切姐姐帮你做主。清邑,再坚持一会儿。”李婉涩然道。
床上的女子苍白着一张脸,唇却用红纸染的分外殷红,贝齿几乎在打颤,凤清邑语气出奇平静,就像在回答诗会上题目时的神态,可是眼神空洞,说是生无可恋也不为过,“不用了,姐姐。都是命,清邑顺命罢了。”临时包扎的左手上又是一片血红,白底红花,宛若雪地红梅般娇艳。
“姐姐。”
李婉停止了哭泣,立刻应声,“妹妹有何事?”李婉是家中老小,凤清邑这个闺房姊妹不是亲妹胜似亲妹,眼见原本好好的人儿都快去了,顿时悲痛万分。
凤清邑扯着嘴角,含笑言,“前些日子,我恨透了所有人,这些天我突然想开了。”
艰难地转过头,凤清邑看向李婉,右手反握住李婉的手,“错的从来不是别人,他们做着…他们对的事,只有我…咳咳咳…”
“只有我这个蠢货,一步错,步步错,哈哈哈…”
凤清邑显得有些癫狂。
“说什么善良娴淑的燕王妃,不过是个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蠢货,蠢货而已!”凤清邑就像真看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干着嗓子笑道。
李婉被凤清邑的话语骇住,这一刻,凤清邑的脸仿若地狱锁魂的恶鬼一般恐怖,没有神采的黑色眼珠,直幽幽地看着她,又或许是看向此时不在场的某些人,李婉差点甩掉抓住她的手。
“妹妹,妹妹!”李婉叫道。
凤清邑继续压着嗓子在笑,眼泪从眼角滑落,瞬间没入乌黑的发间,寻觅不见。
太宣殿中,燕王君燕羲猛然一阵心揪,黑子从两指间掉落,在棋盘上打了个圈。
恒帝问道,“皇弟怎么了,如此心不在焉。”
君燕羲:“只是担心王妃的病情。”
恒帝挑眉,倒是有些意外,“想不到皇弟也是至情之人。”
君燕羲:“此次凤家流放千里之外,终是我对不起她。”
恒帝神色不变,“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要怪只能怪凤家树大招风。不过一女子,皇弟实是不用这番上心。”
君燕羲低头,看着棋盘上纵横交错的黑白两子,不知在想什么。
另一边。
“将军夫人!”
“文太医来了!”
“文太医来了!”
守门的奴才惊喜地喊到,整个院落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李婉道,“速速请他进来。”一边又念叨着,“妹妹,快醒醒,太医来了。”
文太医简单行了个礼,放下药箱,便伸手诊脉。
李婉问,“妹妹会好的,对吗,文太医不是有在世华佗的美名吗,你告诉我,妹妹会好的,对吗?”
文太医跪在地上,“臣无能,燕王妃,燕王妃已去了。”
李婉悲恸大哭,扑在凤清瑚身上,“妹妹,醒醒啊,看看姐姐,有什么委屈都跟姐姐说,姐姐会为你做主的。”
“妹妹…”
“你刚才说什么了?”
“谁死了?清邑怎么了?”
君燕羲半天心神不宁,故称身体不适回来王府,可是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王妃去了?
是清邑吗?
清邑的病他知道,不过是普通的风寒,怎么会要了她的命呢。
“王爷问妾身,妾身倒要为妹妹问问王爷,为何逼得清邑宁愿自我了断,也不愿念着我们这些人。”
“王爷想知道原因,妾身也想问王爷您呢!”李婉不依不饶,凤清邑的死瞬间让这个平时柔柔弱弱的女人强大起来,几句话堵的君燕羲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
沉默顿生。
此时恰好屋外下起了雨,雨滴坠落窗檐,浸湿一片。
嘀嗒…嘀嗒…
分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