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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宋繁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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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繁哥哥?”
韩羽沫疑惑地看着对面那张俊逸而又陌生的脸,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
人的情感是那样脆弱而又敏感,她就那样轻易地被一个熟悉而陌生的称呼带入了回忆的漩涡里……
初见时,她以为他是个不会说话的小哑巴,觉得他是那样可怜,因为他不能像自己一样整天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甚至以为他连名字也没有。
“小雾,我最喜欢的泰迪熊哦。”
“你好可怜,我叫你小雾好不好?”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叫他这个名字,或许是因为觉得他可怜、孤单。
后来才知道他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醒来后就不喜欢说话了,整个人闷闷的,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哦,对了,就像小叔叔一样,他们应该得了同样的病。
再后来她又开口说话了,宋叔叔欣慰地告诉自己,是她又让他好了起来,她甚至傻兮兮的以为自己有多厉害。
……
“沫沫,我喜欢听你叫我宋繁哥哥。”
“好,宋繁哥哥。”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变得话多了起来,还缠着自己叫他“宋繁哥哥”,和韩楽然一样。
但她就是不那样叫韩楽然,害他气个半死却又无可奈何。
虽然他嘴上说不带小雾玩,但每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总是第一个和他分享,但这样并不代表放弃欺负他的想法。
他们一起玩得很开心,她的小花园里总是充满欢声笑语。
……
只是突然有一天,他又要走了。
她又哭了,眼睛红肿红肿的,小声抽泣着问他:“你会回来找我玩吗?”
“沫沫,我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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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原来是你,小雾。
“沫沫,还记得我吗?”
只听对面那人明显带着小心试探的口吻说:“我是小雾,你的宋繁哥哥,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记忆里,那个男孩认真地对她说:沫沫,我会回来的。
是真的回来了,却仿若隔了一个时空。明明那么近,就在她的眼前,触手可及;却又那么远,那么陌生,仿佛不曾回来过,直到被时光所淡化。
韩羽沫心里很复杂,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化解此刻的尴尬。
他刚走的那会儿,她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爷爷,然后满怀期待地问他“小雾什么时候找我玩”,爷爷总会耐心地告诉自己:他和宋叔叔出国了,有很重要的事情,过一阵子就会来家里找沫沫玩了哦,乖。
得到答复后,自己又会开心好几天。
后来渐渐懂事了,才知道什么叫做“善意的谎言”。
只有天真的自己才会傻傻地以为,只要再等几天,小雾就会回来了,就会陪我玩了。
然后一天天的等待,得到的又是什么呢?
是一个小孩子在无尽的等待中终究被耗尽了期望……
韩羽沫沉默了,当一直想念的儿时玩伴终有一天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她只剩下沉默。
“沫沫,怎么不说话了?不是一直希望小繁回来吗……”
韩老爷子一直含着笑和宋繁寒暄也没注意到韩羽沫渐渐黯下去的小脸,见她不说话很是诧异,“怎么了这是,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不是,爷爷我……”
这时,从楼上下来视线就一直绞在她身上的宋繁站了起来,温言道:“韩爷爷,时间不早了,我下次再来拜访。”
“着急走做什么,再坐会儿,陪老头子我唠唠嗑。”
宋繁见她始终不看自己,也有点尴尬,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这次回国直接就过来了,家里那边我得先回去看看。”
这样一说老爷子也不好勉强,朗声道:“好好好,明天早点过来吃饭,让你陆姨准备点你爱吃的。”
宋繁微微点了点头,“一定,这次回国打算常住,以后多次叨扰韩爷爷不嫌我麻烦才好。”
韩老爷子笑着站了起来,走过去在他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小宋还说你就一木头,你小子倒是比小时候开朗多了,快回去吧,家里该催了。”
宋繁朝韩子辰点了下头,看了眼沙发里的韩羽沫,微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沫沫,对不起,让你伤心了。
但请你相信,没有下一次,不会再让你偷偷哭泣了。
宋繁走后,客厅里有一瞬间的宁静。韩老爷子走过去挨着韩羽沫坐了下来,到底是自家的孙女,怎会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呢?
“丫头啊,还在生气小繁当初不辞而别吗?”
此刻的韩羽沫很安静,一点也不像当初那个调皮捣蛋的鬼丫头,她轻轻摇了摇头,拿过质地柔软
的沙发靠垫抱在怀里,整个人仿佛也陷进去了。
“唉,小繁那时候还小,就算他不想走也是没有办法的,好在现在回来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摸了摸她的头,柔声劝慰着,“晚上爷爷亲自给你下厨做一桌好吃的,一会儿先去洗个澡,瞧这衣服都有些湿了,快去,小心着凉了。”
听到爷爷要下厨,刚从外面回来的韩楽然可乐了,将外套脱了往沙发上一扔,耍宝似的地跳了一下,“爷爷下厨诶,有口福了,怒赞啊!”
爷爷难得下厨,的确是该高兴的,毕竟爷爷也有十几年没进过厨房了,听大伯母说爷爷最后一次下厨还是宋爷爷去世之前,那时候自己才两岁半呢。
说起来,还没见过爷爷做饭的样子。
韩老爷子也被逗乐了,笑骂了句,“小兔崽子,就你嘴馋儿。”说着挽了挽胳膊往厨房走去,“明天一天别出去野了,家里有贵客来,给我老实待在家里。”睨了眼他又道,“穿的正常点,别给老头子我丢人现眼。”
韩楽然哭丧着张脸,“小爷我哪里穿得不正常了,这可是今年最流行的搭配,爷爷你太落后啦!”
“我说妹子,明天哪位贵客莅临咱这寒酸的小破屋啊。”
韩羽沫顿了一会儿才道:“你认识,小时候还欺负他来着。”然后越过韩子辰上楼回房了。
“小爷我小时候可从没干过欺凌弱小的勾当啊,等等……宋、宋繁?!”
刚在院子里和他擦肩而过的那个年轻男人?
韩楽然疑惑地看了眼自家小叔,想来他也不会好心提醒的,却见他微不可察地点头,只是那眼里的暗沉是为哪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