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旧闻》丘引

3、慕歌空

　　天还尚未亮。“天上人间”便迎来一个人，是唐澈，或者叫他“老鬼”更合适。他缓缓走到大门口，突然一纵身，进了楼里。幕歌空开门，就看到一个满身臭味的老头笑眯眯地站在那里。
　　慕歌空笑着说：“你不是在迎客楼吗？怎么到这里来了。”唐澈大大咧咧地走了进去：“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我倒不希望你来帮我。”
　　“你我师出同门，何况钱迎与我有怨，不只是助你，我也是为了报仇。”
　　慕歌空沉默了一下，道：“那把你脸上的东西洗掉，别用老鬼的身份。”
　　唐澈洗去脸上的易容物，露出一张清秀的脸。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秋妩小师妹呢？”唐澈问道。
　　“她去探路了。”慕歌空淡淡地说。
　　天空中细雨蒙蒙。钱迎把府邸建在锦官城后的沧陌山上，他自知树敌许多，把家建在这里，也是为了自保。沧陌山地势复杂，锦官城的人从来不敢独自上山。
　　慕歌空和唐澈走进了山中，满山的雾气遮住了他们的视线，之间相距不远的树上有淡淡的白色标记，他们沿着崎岖的山路向前走，时不时可以看到秋妩留下的标记。但是他们未曾注意到，身后一直有个黑影紧紧跟着他们。
　　他们向前走，却发现走到了悬崖边，并没有看到钱府。唐澈问道：“小师妹做的标记不对，难不成这是钱迎故意引我们到这里来的。”慕歌空皱了一下眉，说：“不会。”然后他仔细看了看悬崖边的草木，“这是幻术。前面还有路。”慕歌空说完，顺手捡起一块石头扔去，石头竟然没有掉下去，就像浮在空中一样。慕歌空和唐澈继续走，转过一个山头，才看到钱府。
　　“难怪都说钱府在空中，原来是这样。”唐澈说道。慕歌空推开了大门，院子里透着一种诡异。只见两边摆满了真人大小的泥人，而在大厅中钱迎正坐在主椅上。
　　突然，两边的泥人像活了一样向他们发起攻击，慕歌空抽出自己的白练，向四周挥去，所到之处泥人都被打得四散纷飞，可是很快，碎成烂泥的泥人迅速又变成了一个完整的泥人。
　　唐澈回头，说：“这样打，到什么时候是个头！”慕歌空说：“你到房顶上去。”
　　等到唐澈刚刚在房顶上站稳，只见地上白光一闪，明明是一条白练却仿佛变成了千万条，只听见一阵剧烈的响声，所有泥人化为碎土。
　　唐澈跳下来，笑着说：“师弟，改明儿教教我这一招，就算不能自保也可以耍耍帅嘛！”慕歌空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看着前厅椅子上的钱迎。
　　“怎么了？”唐澈问道，同时也看向那个方向。
　　慕歌空突然飞身而去，唐澈跟着他，到了前厅，却发现钱迎已死！钱迎的脸因为疼痛已经变得扭曲，模样吓人。他们又跑向后院，发现钱迎的家眷全部都被杀了！
　　“师弟……”
　　“有人比我们早来了一步……”
　　“师弟，快看！”
　　唐澈指着前厅，发现那里已燃起大火！一个黑影迅速闪过。慕歌空追了出去，却没有追上。
　　“此人的轻功在我们之上，只是他为什么要烧了钱府呢？”
　　唐澈跟在慕歌空后面问道：“秋妩呢？他不可能探路把自己给探丢了吧？”
　　慕歌空看着远方，没有说话。